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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小说半熟之恋:我与豪门大佬的驭爱之路

葱香鸡蛋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江黎罗靳延的霸道总裁《半熟之恋:我与豪门大佬的驭爱之路》,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霸道总裁,作者“葱香鸡蛋饼”所著,主要讲述的是:靳延“嗯”了一声。道具老师笑了笑,指着他面前那群粉丝说道:“这些小姑娘都是来看江老师的,别看这地方离市区远,这两天可是挤满了人,请都请不走。”他看着罗靳延,男人模样俊俏,气质非凡,尤其是那身羊毛大衣,穿起来像是模特走秀似的。......

主角:江黎罗靳延   更新:2024-09-14 03: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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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黎罗靳延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小说半熟之恋:我与豪门大佬的驭爱之路》,由网络作家“葱香鸡蛋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江黎罗靳延的霸道总裁《半熟之恋:我与豪门大佬的驭爱之路》,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霸道总裁,作者“葱香鸡蛋饼”所著,主要讲述的是:靳延“嗯”了一声。道具老师笑了笑,指着他面前那群粉丝说道:“这些小姑娘都是来看江老师的,别看这地方离市区远,这两天可是挤满了人,请都请不走。”他看着罗靳延,男人模样俊俏,气质非凡,尤其是那身羊毛大衣,穿起来像是模特走秀似的。......

《精选小说半熟之恋:我与豪门大佬的驭爱之路》精彩片段


江黎“啧”了一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扔过去。

“就你话多。”

文沁抱住外套掸了掸上面的雪,招呼着化妆师进来给江黎补妆。

“导演说今晚收工后一起去聚餐,就在附近的农家乐,要帮你推掉吗?”

那位先生来了,江黎怎么还有心思和剧组的人一起吃饭聚餐。

江黎想了想,摘了头上的发夹。

“推了吧,就说我不舒服。”

文沁扬着眉头感叹道:“那要看是哪里的不舒服,是头还是胃,是要好好休息还是要对症下药,要是心不舒服,就得请专人来看一看……”

江黎顺手拿起刚拆下来的发夹丢过去,瞥了她一眼。

“打趣我是吧?”

文沁“嘿嘿”一声:“不敢不敢。”

“去定些喝的送过来请剧组的人喝,就说我今天不过去了。”

文沁应了声“好嘞”,转身钻出休息间。

剧组重新开拍,灯光师架好打光板,江黎站在场地中央,身上的外套褪去,露出里面浅绿色盘扣旗袍。

这是一场雪中送情的戏,造型师将她的长发盘起来,耳边还挽了一朵小小的白色海棠花,江黎脸颊粉嫩,讲起台词来眉眼间带着半分含蓄与娇俏。

罗靳延下了车,从后门一路绕进拍戏场地,外面被场务用隔离带围起,探班的粉丝们就守在外面,叽叽喳喳一团,远远地看着剧组。

他在车上待了一会,有人从车旁路过,听说这是剧组在京北最后几天戏份,可以进来探班。

罗靳延不太懂探班的意思,大概就是可以进来见见想见的人。

他独自下了车,拒绝了黎云琮的跟随。

罗靳延走过去,正看见江黎站在雪中,和方才在车上见的模样不同。

一抹浅绿色如玉般被白炽灯照耀着,风吹乱着她的发丝,她抬手轻轻挽过耳后,再抬眸时欲语还休,嘴角还抿着笑。

罗靳延的脚步一顿,他隐在人群之后,静静地看了好一会,藏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捻了又捻,最后虚握成拳。

她将那种女儿家的娇羞感演的惟妙惟肖,好像刚才在车上她也是这样,但要比现在的模样要大方。

她连害羞时的样子都是端庄大方的。

一旁的道具老师腾出半只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嘴里衔着烟,没摸到,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在了身边的罗靳延身上。

男人身形笔挺,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

道具老师咳了一声:“哥们,有火吗?”

罗靳延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人,眉头下意识挑动,像是在询问是否在叫他。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称呼他为“哥们”。

道具老师将嘴上叼着的烟取下,又说了一遍:“借个火。”

罗靳延顺着大衣口袋摸了摸,将一支银色打火机取出递到道具老师面前。

他接过罗靳延手里的打火机在手里掂了掂:“嚯,还挺沉,好东西啊。”

罗靳延没回话,将视线又落回到远处的江黎身上去。

道具老师点着烟,顺着罗靳延的视线看去,发现他在看江黎,又转过头对着罗靳延细致打量着。

“你也是来看江老师的?”

罗靳延“嗯”了一声。

道具老师笑了笑,指着他面前那群粉丝说道:“这些小姑娘都是来看江老师的,别看这地方离市区远,这两天可是挤满了人,请都请不走。”

他看着罗靳延,男人模样俊俏,气质非凡,尤其是那身羊毛大衣,穿起来像是模特走秀似的。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

像是资本家笑看着玩物,语气中隐约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又像是故意在用这种话来给她难堪。

江黎的心空了一拍,也只是一瞬,她便回过神来。

她起身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褪去,黑色衣衫掉落在深灰色地毯上,没砸出任何声响。

金色蝴蝶在灯光下闪熠着翅膀,衬的雪白更加明艳,她随手拨乱着头发,顺着大理石桌一路走到罗靳延身旁。

“这种话寻常女人听不得,就算再体面的人也不免要伤心难过,但罗先生看错了。”

江黎抬腿坐上大理石桌面,肌肤在触碰到冰冷时,身子不免打了个颤。

“我不是寻常女人,从入行的那一天起,我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尊严,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其实江黎说这些话的时候,尾音都在颤。

罗靳延眯着眼看着江黎,两人的距离拉近,她坐上去的那一刻,他甚是能闻得到她发间的香气。

她在逞强。

罗先生是人中龙凤,只是随意翘着腿坐在那里便是一副上位者的高姿态,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江黎除了紧张,还藏了别的心思。

大理石冰冷,罗靳延顺手揽过江黎的腰身,只是用手腕轻环,大掌虚握成拳,并未触碰到女人的腰间。

他用力将人拉下,江黎一惊,强忍着没有惊呼出声,就那么顺势被他拉着坐在腿上。

那一瞬间,江黎的身子紧绷,僵硬的动都不敢动。

罗靳延感受到江黎的紧张,他那双深邃的眼望向女人,将腰间的手微微下垂,尽量不碰触到她。

“勾引人,至少要做到这个份上。”

距离再次被拉近。

罗靳延身上散发着的木质香气比西装外套上的还要浓郁,一瞬间侵袭着江黎的呼吸,须臾间,熏红了江黎的脸。

她不敢再喘气,强装着淡然,一开口声音都变了调。

“都记在账上。”

女人轻的要命,实实地坐在他腿上,竟感觉不出什么重量。

罗靳延略微垂眸,目光在女人裸露的腿上短暂划过,他指尖在江黎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捻动,心痒了几分。

“刚才你扔在地上的那件西装外套,三十六万港币,专人定做,只此一件。”

江黎原本就紧绷的身子再次一僵,转头就想跳到地上将那件西装外套捡起。

罗靳延拦住她,继续道。

“江小姐这一招棋走的险,寻常男人对太贪心的女人起不了什么兴趣。”

“但罗先生也不是寻常男人。”江黎说,“我们是在谈生意,暧昧的话,要另外加钱。”

罗靳延笑了,眼镜下那双眼略微弯起,那张冷沉的脸在笑起时竟带着温柔气,看的江黎一时间有些着迷。

他将下垂的手重新抬起,这一次大掌实实在在贴在女人的后腰处,掌心的温热在一瞬间散发,灼的江黎坐立难安。

“那江小姐记一下,这样值多少钱。”

他大掌上移几寸,又结结实实贴在她的蝴蝶骨。

“江小姐不妨再记一下,这样又要加多少钱。”

江黎浑身灼热,耳根处烧的通红,只感觉男人冰冷的指尖顺着背脊一路上滑,略过她的脖颈,挑起她的发丝,最后大手扣住她的脖颈,迫使她微微仰头望着他。

罗靳延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我的确欣赏有野心的女人,江小姐这步棋走对了。”

他看着江黎,眉头微微上挑:“唐文德有没有这样对过你?”

江黎被他抚摸着脖颈,隔了好一会,她才吐出口气,抬手覆上罗靳延的手,指甲有意无意地刮蹭着他手背上的青筋。

“如果我是罗先生,我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来扫兴。”

说完,她不敢再看罗靳延的眼睛,倾身埋头在罗靳延的脖颈处,遮挡住面颊上的红。

“唐文德就算是舍得,也不敢把自己得到过的女人送给你,你不会要。”

江黎微微闭眼,长睫划过罗靳延的脖颈时,倏然眼眶酸涩。

她停住呼吸,像是在悄然安抚自己,不敢再去嗅罗靳延的气息。

罗靳延低头垂眸看着埋在自己怀中的女人,手没再动,就那么半圈着,像是拥抱,又带着疏离感。

好一会儿,怀里的人才突然出声,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罗先生有没有吻过谁?”

罗靳延一愣,脑海中突然浮现起某种片段,不够清晰,不太模糊。

“我是个成年人,”罗靳延说,“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江黎沉默了好一会,只觉得鼻尖愈发的酸,胸腔像是被堵住一般。

她紧攥着胸口的金色蝴蝶,长睫煽动时一下下拂过罗靳延的喉结,她咬着唇,不敢颤抖,不敢被罗靳延察觉出异样。

片刻后,她隐忍下那股情绪,冷静又利落地起身,离开罗靳延。

她避开他的视线,借着发丝遮挡住发红的眼。

“搂腰十万,拥抱三十万,坐罗先生的大腿要五十万,如果是一个吻我会开到一百万。因为是你,这个价格格外贵,但也因为是你,这桩生意我不做。”

江黎假装从容的背过身,动作快而急,暴露了她的慌乱。

“今晚的暧昧算是我赠罗先生的,只要一点,过了今夜罗先生要记得我。”

罗靳延坐在那里,侧过头去看江黎的蝴蝶骨,终于说了今晚最认真的一句话。

“我向唐生要你,不是与你做生意。”

说完,罗靳延起身按下铃,片刻后,另一端响起侍应生掺杂着电流的声音。

“罗生,请讲。”

罗靳延低声说道:“送江小姐下船。”

“好的。”

江黎一愣,转过头用那双还微微泛红的眼看向罗靳延。

罗靳延转身看着江黎,嗓音低沉。

“我不喜欢在别人的场合,同别人的女伴说太多,下一次再见,我希望你只是你。”

小说《半熟之恋:我与豪门大佬的驭爱之路》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只是亲一下,”罗靳延隔着旗袍的面料摸了摸江黎锁骨的位置,“没有留下印记,也没有想做什么。”

江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那你这是做什么?”

罗靳延笑了笑,手顺势滑落勾住她的指尖,轻轻攥在掌心里逗弄着。

“情不自禁。”

看着她就想亲。

从今晚见她的第一面起,到刚才在剧组现场亲眼看着她演戏,演那出娇羞送情的戏。

直到她上了车,终于没有忍住。

车子一路驶离影视城,朝着市区开。

江黎看了一眼车外,黑漆漆的,附近连路灯都少得可怜。

“带我去哪?”

罗靳延垂眸勾着她的手把玩,目光下移,又落在了她旗袍之下的一双腿上。

她就那么坐在自己身上,白皙被钱翠绿色包裹着。

“不是想吃火锅?”罗靳延敛回视线,抬眼去看江黎,“晚上送你回去?”

江黎挑着眉头看他:“当然。”

罗靳延点着下颌,大掌顺势搭在了女人的腿上,那片肌肤冰凉,在触碰到温热时不自觉轻颤着。

他拇指上下滑动着、抚摸着。

江黎没有拨开他的手,只是看着他仰靠在座椅上,玩味地看着她。

既然要回去,便宜就要趁早占。

“你做什么?”江黎问。

罗靳延看着她,喉结滚了滚:“摘眼镜吧。”

又是摘眼镜,上一次在的茶庄,他也是这样对她说。

江黎闻声未动,装作没听见。

罗靳延也不等她,抬手将眼镜摘去顺手扔在一旁,环抱着江黎的腰间将她拉近贴在自己怀里,双唇贴了上去。

男人的呼吸灼热,扑面而来喷洒在江黎的鼻息间,那股松木香淡淡飘来,缓慢地掠夺着她的呼吸。

是该吻还是该嗅,江黎通通不会了。

罗靳延的呼吸略沉,他的吻太轻,缓慢辗转,手一路向上贴着她的背脊,最后又扣在她的后脑,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每一个动作都温柔到了极致。

不过片刻,罗靳延放开了江黎。

吻完了,两人还贴着,距离还是那样近,连彼此的呼吸都感受得到。

罗靳延垂着眼望着她的唇,又是花红一片,和身上的翠绿相映。

他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又轻按,重复了两次这样的动作,他突然轻笑了一声。

江黎略有不满,呼吸还有些不匀称。

“笑什么?”

罗靳延拢着她,大手顺着外套探入,将她环抱在怀中。

“葡萄,甜的。”

-

江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是板着一张脸的,原本花红的口红被补好,只是唇下那一染红顽强地印在那里,不管怎么擦都带有印记。

罗靳延看着她甩上车门走在前面,嘴角不免勾起一抹笑。

她在车上对着车灯补了好一会的妆,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对着下巴拍了又拍,最后泄了气,怨怼地看了他一眼便再也没理过他。

黎云琮报上名字,餐厅的侍应生一路指引朝包厢走。

江黎戴着口罩闷头一路走在前面,心里对着罗靳延吐槽了八百遍。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葡萄。”

餐厅人多,他没有喊她的名字。

江黎听到“葡萄”两个字,脚步一顿。

她知道他在叫她,更想起了在车里最后的那个吻。

她听他说的那句“甜葡萄”,逗弄似的点了点他的唇,又问他。

“什么是酸,什么是甜?”

罗靳延发了狠似的吻她,再不像第一次时那样。

她回过头,哀怨地看着罗靳延。

男人站在身后不远处,镜片下的双眼满含着笑,他勾着嘴角看着她,抬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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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里的打火机递回给罗靳延,调笑一声:“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追星的。”

罗靳延顺手接过:“也是要追的。”

从香港飞到京北,就因为有人不联系他,怎么不算追。

道具老师看他不像是善谈的人,也没再多搭话,剧组每天来来回回出入那么多人,谁能认识谁。

随着一声“咔”,整个剧组的人都松懈了几分。

身后的工作人员等了许久,终于喊了一声。

“江老师请大家喝东西!”

不知是谁先欢呼一声,连带着门口探班的粉丝都有。

人群一片嘈杂,导演挥了挥手里的剧本。

“那今天就先到这,收工去吃饭!”

江黎一听,连忙转身将身上的外套拢紧,人群中寻找着文沁的身影。

“文沁,帮我把衣服拿来,等下我从……”

这一回头,正撞上人群之中的罗靳延身上。

江黎的声音停住。

罗靳延远远地站在那,目光正望向她,两人在雪中对视。

男人不知站了多久,身上的黑色大衣落了一层白,他垂眸看着江黎,在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文沁赶过来,将江黎身上的外套换下。

“我看见他进来了,要不要我去带那位先生进去等你?”

江黎总觉得文沁叫“那位先生”怪怪的,她目光看着罗靳延,突然开口纠正着文沁。

“他姓罗。”

“那位罗先生,”文沁改口,“要不要请进去?”

罗靳延看着江黎,薄唇开合,无声地说了一句。

“等你。”

他转身离开,随着人群散去。

江黎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看的魂也丢了,心也散了。

她摇摇头,向文沁讨着自己的包。

“不用了。”

她从包中翻找着手机,手机屏幕亮起,那条陌生的本地号码发来消息,在一分钟前。

「很好看」

他在夸她。

江黎嘴角抿起笑意,根本藏不住。

她拎起包就要走,一旁的文沁连忙拉住她。

“你的妆还没卸呢。”

江黎勾着嘴角,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露出里面的浅翠绿色。

“就这样,给他看。”

剧组现场聚集了太多粉丝,江黎好不容易顺着后门溜出来,那辆黑色路虎还停留在原地,车灯熄灭,低调又安静地隐在黑暗中。

江黎拉开车门跳上车,几乎是同一时间,车子发动,调头离开。

江黎呼出一口冷气,还没等回过神来,面前的挡板便被人降下,随着缓慢降落发出的“嗡嗡”声,江黎被一把揽住腰间抱起,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身上的外套被拨开,男人的指尖将旗袍领口的盘扣解开,白皙的锁骨被暴露在空气中。

罗靳延俯身吻了上去,薄唇含着江黎的锁骨,齿间轻轻刮蹭。

江黎“嘶”了一声,被这触感惊得浑身一震,身子都绷直了些。

罗靳延的大手扣到她的腰上,她挣扎不得,只能承受着男人地吻。

感受到罗靳延手掌的力度越来越紧,江黎推搡着他的肩,脸上的晕红一时分不清是羞是冷。

“等一下!”

罗靳延轻轻咬了一下江黎的锁骨,声音沉沉的:“等什么?”

江黎也不知道要等些什么,只觉得不能任由他这样。

她仰着身子背靠在挡板上和罗靳延拉开距离,长长呼出一口气,抬手去扣旗袍上的盘扣。

“别在这。”

罗靳延的目光幽深,那双眸子透过玻璃镜片看了江黎好一会,又是一个问句。

“那在哪里?”

江黎张了张嘴:“反正别在这。”

车里还有人,她还没有放肆到这个地步。她挣扎着要从罗靳延的腿上下去,臀刚抬起就被他按着腰间重新扣下,再次稳稳坐回他的腿上。


外面下着细雨,落叶被风抖落的一瞬间发出“沙沙”声,青石板路被雨水打的潮湿,文沁撑了把伞跟在江黎的身后,在靠近那辆黑色保时捷时,默默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车牌照。

京北本地车牌,尾数是嚣张的三个“8”,她在心里偷偷估量着,按照京北拍卖牌照的价格,光是一块小蓝板就足够买下她现在住的一居室。

真是富贵。

见江黎走来,黑色保时捷上走下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人。

文沁看着那男人绕到车子的另一旁,先是拉开后座车门,随后对着江黎微微点着下颌示意:“江小姐。”

等到江黎上了车,文沁还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男人没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文沁愣了一下,随后抬手指了下自己:“我?”

按照这样的场合来说,她应该是识趣离开才是。

男人点了点头,温声说道:“罗生只是顺路送江小姐回家,不必紧张。”

文沁听着男人的话,脑子里第一想法是:香港人。

她收了伞,点头道了声谢,坐进了副驾驶。

车门关闭的一瞬间,雨声被隔绝在外,车窗被镀了一层遮光膜,外面什么都看不到。文沁上了车,这才顺着后视镜偷偷打量着后座上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连衬衫都是黑色,领带打的笔挺,微微翘着腿,西装的裤脚微微上移,车内光线阴暗,只能借着外面昏黄的路灯隐约看到他侧脸,那修长的手就那么肆意搭在膝头上轻敲,有一下没一下。

他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坐着,车内的气氛一下就沉了下去。

文沁顺带看了一眼后座的江黎,两人挨着的距离不算近,中间还隔着中控台,江黎神色自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敛回视线,不敢再看,却又不由得在心里腹诽着。

“两个香港人在京北顺什么路。”

这话她不敢说出来,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男人轻点着车内的导航屏幕,低声询问着文沁地址。

文沁没回应,转过头去看江黎。

她不会擅自替江黎做决定。

江黎懂她的意思,没回应,只是转过头看向罗靳延。

“罗先生什么时候把生意做到了京北,顺路到晚上要接人下班回家。”

文沁默默在心里对江黎竖起了大拇指,那句她不敢说出口的腹诽就这么被江黎说了出来。

罗靳延只是略微抬了抬手,轻声唤了一句前排男人的名字。

“云琮。”

男人会意,在屏幕上随意戳点着,随后一脚油门发动着车子。

车子缓缓驶出后巷,慢慢悠悠的一路上了京北大桥,没有目的地。

罗靳延也不是什么绅士温柔的主,他敲着膝头的手停了,回过头看着江黎的时候,眼里带着调笑的意味。

“你可以不上车,你有拒绝的权利。”

文沁坐在前排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来一回间,手心都沁出一层汗来。

罗靳延河唐文德是不一样的。

文沁见过一次唐文德,他对着江黎说话间总是带着讨好,那种讨好女人的意味,会把话说的滑里滑头,是女人爱听的那一种。

但罗靳延不一样,他一副上位者的高姿态,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不带着那种意味,甚至没有迎合感。

江黎看着罗靳延,金丝镜框下的双眼虽带着戏谑,却不含笑意。

他和唐文德不一样,却又一样。

他们都有一个共性:习惯让女人在自己面前服软。

但江黎不是一个事事都愿意低头服软的人:“罗先生帮了我,就算是拒绝也要当面讲才算有礼貌。下了桥走到主路,那边方便停车。”

文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跟在江黎身边有年头了,为人处世都是和江黎学来的,就算是她再不喜欢的人,表面上总能应付的过去,还从没像今天这样过。

直觉告诉她,罗靳延对江黎来说不一样。

罗靳延转动着指节上的银戒,他微微侧头,暖黄色的路灯如光影般划过他俊朗的面颊,他神色如常,甚至没有下过一声指令。

车里再次陷入寂静。

眼看着车子下了桥,文沁都做好了握车门把手的准备,可那位“云琮”先生却绕了个弯道,重新回到了桥上。

他压根就没打算停车。

江黎的眉头微微挑动,转头看向罗靳延。

还没等她问出罗靳延什么意思,文沁低弱的声音已经从前排传来。

“你们香港人是不是不习惯在内地开车啊?”

黎云琮:“……”

罗靳延靠在座椅上,手中不断把玩着戒指。

“我只说你有拒绝的权利,但我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

江黎的视线被罗靳延的双手吸引,那双手干净白皙,骨节修长好看,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轻抚。

恍惚间,她好像想起了那一晚在游轮上,他用那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从腰到背,最后落在她的脖颈,摩挲着锁骨,若有似无。

气氛不暧昧,江黎却倏然红了脸。

“那罗先生来见我是为什么?”

“那晚在船上的最后一局牌,十三番,你赢了大满贯,”罗靳延微微侧头看着江黎,“我不喜欢亏欠女人,你那晚开出的条件不错,连本带利一百九十万,送钱给你。”

罗靳延拉开西装外套,从内侧口袋拿出一张黑色银行卡递到江黎面前。

上面金属雕刻的数字在昏暗中显得有些刺眼。

“如果只是送钱,罗先生随便托个人交给我就是,再不济也会给俞巧,你向她打听了我不是吗?”江黎抿了抿唇,继续说,“罗先生到底是嘴硬还是不诚恳,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心思都很多?你想见我,不该向别的女人问我。”

文沁又懵了。

怎么就从“拒绝”跳跃到了“条件”,又从“送钱”变成了“想见”。

不简单,这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成年人的世界也不简单。

文沁把下巴塞进厚外套里,眼观鼻,鼻观心。

江黎不想在罗靳延面前没了气势,不想像在船上那天被逗得脸红团团转。

罗靳延将那张黑卡放在中控台上,隔在两人之间。

女人穿着长裙,裙摆一路开到了腿根处,她挽着卷发半散落着,眼神中带着几分倔强。

倒也不像倔强,像是在故作坚强。

他从上车的时候就发觉,江黎像是在刻意回避着他的眼睛,不敢认真看他。

罗靳延没了博弈的心情,或许是懒,或许是不想赢。

有关江黎和唐文德的新闻他看到过,他找人打听,那半个月她没出席过任何场合,想必对她影响有些深。

网上有人爆出了她下飞机时惊鸿一面的照片,他一向心细,对着照片放大又放大,她红肿的眼看上去格外明显。

她是哭着从香港飞回的京北。

他不懂她哭什么,他觉得关于唐文德赶她下船的谣言不至于伤她那么深。

但鬼使神差,在下船前,他问了那个和她一道上船的女人,又鬼使神差地推了工作,专门在她复工的这一天赶来京北接她下班。

罗靳延捻了捻指尖,心口那一点点冒出的想法压抑不下。

他只是看着她的眼,不由得有了一丝心疼的意味。

偶尔输一输对他来说不难。

罗靳延开口,反问江黎:“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再问一次。”

江黎一愣:“什么?”

“把你的问题再问一次。”

江黎怔愣着,又问了一次。

“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很多?你想见我……”

江黎的话没有说完,罗靳延便开口接了她的话。

“是,我想见你。”

江黎彻底愣住,脑海中原本有一百句应付罗靳延的话,在这一瞬间被清空。

罗靳延看着她,又说了一遍。

“我想见你,同你说说话,就这么简单。”



他被甩也不生气,看着江黎反倒红了眼。

“阿黎,你听叔叔说,叔叔和爷爷是要带你走。和我们回家去,叔叔会像你爸爸—样疼爱你,只要你开口,叔叔什么都能给你。”

江黎—张小脸因生气而皱起,她的小手紧紧攥着衣摆蹂躏着。

“我要什么都给我?像爸爸—样疼爱我,是真的吗?”

江明轩声音哑的厉害,连连答应:“是真的,是真的……”

江黎皱着眉头:“骗子。”

“什么?”

“那我爸爸在的时候你们在哪?”

江明轩—时哑口,看着江黎那双满是倔强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个孩子做解释。

唐韵从酒精中清醒几分,伸着手对着江黎唤着:“阿黎。”

江黎从板凳上跳下去扑到唐韵的怀里:“妈妈,阿黎在这呢。”

唐韵抱着江黎,手胡乱地摩挲着她的头发。

“别离开妈妈,妈妈只剩下阿黎了。”

唐韵身上有难闻的酒精味,江黎不喜欢,但她喜欢妈妈。

她紧紧抱着唐韵回应着她的胡言乱语。

老爷子看着坐在地上狼狈相拥的母女,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过了好—会他才沉沉开口。

“你姓江,是我们江家的人,带你回去你只会比现在过得更好。你是要妈妈,还是要前途和未来,你自己选。”

江黎回过头看着那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她从没有见过他,但她知道他是谁。

他长得和爸爸很像,可眼神却比江叔叔更凶。

但她不怕了。

“我姓江,是江明恩的江,和你们什么江家没有关系。”

这—句话,算是彻底绝了江黎的路。

老爷子的手抖了抖,脸上的皱纹都颤抖了几下。

“好、好……不愧是他的种,骨子里的倔都—样。”

他伸手指着江黎,眼神中那种复杂的情绪江黎读不懂,也不想读。

“你爸爸当年选了—条他走不明白的路,才让你们今天都不好过,你今天选了同样的路,以后再不能后悔。”

江黎目视着老爷子,她的小手紧紧攥着唐韵的衣摆,眼神无比坚定。

那老头说的什么她听不懂,但她知道,她不能丢下妈妈和他们走。

“我爸爸教了我很多东西,但他没教过我什么叫「后悔」。”

老爷子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们都—个样。”

他摆了摆手,回过身背对着江黎:“除了明恩留给你们的二百万,我再给你们三十万,算是买断你们和江家的关系。从今往后,我就当我的儿子这辈子都没娶过妻生过女。”

江明轩—愣,脚步上前半步:“爸……”

“别说了,”老爷子回头最后看了—眼唐韵,“三十万,已经是江家对你们仁至义尽。”

他拄着拐,—瘸—拐地走出那间陈旧的小屋。

江明轩在原地站了片刻,他看着唐韵怀中的江黎。

他默了默,跟着老爷子转身走出去。

门外围堵着的那些穿黑西装的人随着黑色轿车—并离开,车路碾过门口的泥巴路留下车辙印,深深—层,激起的泥点迸溅到那户窄门上,是留给唐韵最后—次的践踏。

那个年代的二百三十万何止值钱。

唐韵带着江黎离开了宽窄巷子,搬进了市区的居民楼。

江黎不明白钱的意义,—张支票轻飘飘的,原来能换来那么多东西。

从那—天起,妈妈好像变了。

她不再喝酒了,再也没了当初在宽窄巷子里—副烂醉模样,江黎又在她身上闻到了那阵清香气。

她的妈妈好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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