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久没有跟他联系,可他接电话的速度还跟以前一样。
就给了我一秒的准备时间,那边的人惊讶且调侃的声音响起。
「哟,大忙人秦飒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淡淡道:「有车玩吗?」
他更惊讶了,听那急促的呼吸声,我感觉他不知何时就会尖叫出来一样。
「有。」
问了地点,挂了电话。
到了地方,发现在场的不只是徐天一个人,以前的兄弟几乎都在这里。
他们的目光从我的白色短袖和淡蓝色短裙上扫过,都笑了起来。
「秦飒,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人如其名,飒飒而立,怎么现在,倒像是个纯良少女了?」
徐天也在旁边附和,「可不就是么,人家要当乖乖女,哪有时间跟我们这些人瞎混?」
我从他兜里掏出打火机,拿出路上买的烟,「滚!」
眼神从徐天那张诧异的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他的新车上。
两个字,霸气!
徐天用胳膊肘拐了拐我,一挑眉,「试试?」
我摇头,吐了缕烟。
「算了,手生。」
人群大笑起来。
「不会吧,以前你都是在前头带路,最疯的那一个,怎么还有这扭扭捏捏的时候?」
「懂了,秦姐这是给我们面子,怕开得太好,我们尴尬!」
我斜着扫了他们一眼,徐天笑嘻嘻地上前。
「你就先拿我的车练着,刚好,下个月有场比赛,咱们一起!」
其他人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好啊,秦姐肯回来,咱们车队稳拿第一了啊!」
「秦姐,现在就上手,给那些新来的露一手!」
气氛热闹起来,是我多久没有享受过的自由。
望着他们的笑脸,我冰冷的身躯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温度。
笑容不知是否自然,但已经是我能给出最真挚的表达。
「好。」
他们的笑容却凝滞了。
队里最口直心快的兄弟没刹住车,「你,你居然不舔陆沉了?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是吧!」
现场寂静了,徐天皱起眉头,给那位兄弟使了个眼色。
我掐灭了烟,笑了笑。
「太阳一直在那,它爱从哪儿出来从哪儿出来,它自己高兴就好了。」
徐天看着我,视线有些突兀,让我不得不注意到。
迎接了我的目光,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
「你好像变了。」
我抱着臂打量着他,「是吗?我一直都是这样。」
认识他们那会儿,我就是那个飒爽的秦飒。
最后看了一眼,我走了。
理发店里,我挥别陪了我好多年的长发。
家里的赛车服,已经沾了灰,抖了很久,才洗刷掉那些岁月的痕迹。
穿上衣服,站在镜子前,一头短发抖擞利落。
我鼻子忽然酸酸的。
怎么说呢,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我的血肉,突然就有了温度。
这才是我啊。
肆意的我。
陆沉不喜欢又怎么样,他去喜欢他喜欢的。
我是个单独的个体,又不是他的附属物。
我的爱意,不是抛弃自我和自尊的理由。
况且,我委屈求全在他眼里也只是小丑。
第二天傍晚,徐天给我打了电话。
「今晚俱乐部聚会,来不来?」
我穿着衣裳,「那必须来啊,哥儿几个多久没见了,必须走一个!」
我好久都没有参加过这样热闹的场合,花花绿绿的灯光中,兄弟们拿着酒杯碰撞出声响。
他们聊着天,高谈阔论属于自己的未来。
见我来了,他们站起来打招呼,我人都还没坐下,几个酒杯便推到了我面前。
「秦姐,这么久没一起玩过,今天可不能推辞了!」
我来者不拒,通通喝了下去。
好在他们也不是见好不收的人,见差不多了,也没为难。
太久没喝酒了,我的身体似乎已经很难再与酒精兼容。
电话来电,是陆沉。
我接了,他沉着气,声音跟以前一样没有起伏。
就好像我们相识多年,在他眼里,我依旧只是个陌生人。
「沉哥,有事吗?」
他问我:「你在干什么?」
这边的声音太嘈杂了,我来到门口,仰头看了一眼会所的牌子。
「我在夜未央。」
他沉默了几秒,我都感觉周围空气冷了下来。
「你就作吧。」
但也没有他的声音冷。
我没想说话,直到电话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他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