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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陆沉九年,从十六岁到二十五岁。我以为他将会是我余生最重要的人。可连我自己都意外,我会在某一刻,不爱他了。刚才,我给他送午餐,隔着门,我听到他和隋景在聊天。隋景说,「你要和刘家联姻,秦飒怎么办?」我推门的手,鬼使神差地收了回来。我想知道陆沉要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说,「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提她干什么。」我以为我会难过,心痛,可此刻我心中竟毫无波澜。我知道,我释然了。
主角:陆沉秦飒 更新:2023-02-10 17: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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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沉秦飒的其他类型小说《已毫无波澜》,由网络作家“秦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追陆沉九年,从十六岁到二十五岁。我以为他将会是我余生最重要的人。可连我自己都意外,我会在某一刻,不爱他了。刚才,我给他送午餐,隔着门,我听到他和隋景在聊天。隋景说,「你要和刘家联姻,秦飒怎么办?」我推门的手,鬼使神差地收了回来。我想知道陆沉要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说,「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提她干什么。」我以为我会难过,心痛,可此刻我心中竟毫无波澜。我知道,我释然了。
我追陆沉九年,从十六岁到二十五岁。
我以为他将会是我余生最重要的人。
可连我自己都意外,我会在某一刻,不爱他了。
刚才,我给他送午餐,隔着门,我听到他和隋景在聊天。
隋景说,「你要和刘家联姻,秦飒怎么办?」
我推门的手,鬼使神差地收了回来。
我想知道陆沉要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说,「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提她干什么。」
我以为我会难过,心痛,可此刻我心中竟毫无波澜。
我知道,我释然了。
从办公大楼出来,我将精心准备的盒饭,送给街角的流浪汉。
他感激不已,对我说了十几次谢谢。
你看,一个陌生人得到了他人的善意,都会道谢,可陆沉却不会。
他很挑嘴,牛肉固定吃某国进口的,做饭油盐定量,为了给他做一顿合口的午饭,我从开始准备,到最后成品,要用整整一个上午。
可他却经常说,让我不要做不擅长的事,这让我看上去像个小丑。
我擅长什么?
赛车。
我是个赛车手,也曾经是俱乐部的明日之星,但陆沉不喜欢。
他曾嫌弃地扫了一眼我车和衣服,不屑道:「拿生命游戏的人,都是没有责任心的疯子。」
从那以后,我退出了俱乐部,将短发养长穿着长裙,围着灶台围着他。
这不怪他,因为我甘之如饴。
现在我退出,也只是我累了。
独自漫步在街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我就这样走着,心情异常的平静。
我有多久没有这样肆意了?
久到我都不记得了。
一辆车,轰鸣着从我身侧过去,由于道路限制,车速并不高,那车的轰鸣声,像是被禁锢和驯服的猛兽。
我忽然想到,十岁那年,我骑着山地车冲下山,在山腰困着的那一天一夜。
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是陆沉出现了,他俯视着,从容地拨了求救电话。
我被救上来时,他已经离开了。
可那张脸和那双明亮的眼睛,却一直刻印在我的脑海中。
直到高二时,我校运会上看到他。
时隔六年,纵然他变了容貌,可我依旧一眼认出他。
我打听到他是陆佳的哥哥,就故意接近陆佳。
我知道他喜欢乖巧的,我就收敛起性子里的野,做一只温顺的猫。
我喜欢他,他像天神救我于生死,引领我走出家庭的阴影。
纵然所有人都笑我舔狗,我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我累了。
陆沉,过去的都过去了,想必你也很高兴吧。
毕竟甩掉了我这个讨人厌的尾巴。
今天的阳光十分温暖,可我没感觉到一点儿暖意。
毕竟,爱了这么多年的人,虽然已经清楚自己不再爱他的事实,内心难免有空洞。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我接到了陆沉秘书的电话。
「秦小姐,您吃过饭了么?」
秘书的声音很有礼貌。
但是,她的礼貌向来不对于我。
莫名其妙的客套,其实是在问我:为什么,今天中午没有给陆沉定午餐。
这种事情,原本应该是她负责的。
也怪我当初,非要包揽。
「不送了,以后你定吧。」
秘书还没回答,一道沉重的声音响起,似乎有谁进来了,关了门。
不过我并不在意。
「不送了,以后我定?」
秘书的惊讶都快从电话里溢出来了。
我挂断了电话。
锁屏的时候,在通讯录里,瞥到了一个很熟悉但看起来居然有些陌生的名字。
我给徐天打了电话。
虽然,很久没有跟他联系,可他接电话的速度还跟以前一样。
就给了我一秒的准备时间,那边的人惊讶且调侃的声音响起。
「哟,大忙人秦飒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淡淡道:「有车玩吗?」
他更惊讶了,听那急促的呼吸声,我感觉他不知何时就会尖叫出来一样。
「有。」
问了地点,挂了电话。
到了地方,发现在场的不只是徐天一个人,以前的兄弟几乎都在这里。
他们的目光从我的白色短袖和淡蓝色短裙上扫过,都笑了起来。
「秦飒,这么久没见,你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人如其名,飒飒而立,怎么现在,倒像是个纯良少女了?」
徐天也在旁边附和,「可不就是么,人家要当乖乖女,哪有时间跟我们这些人瞎混?」
我从他兜里掏出打火机,拿出路上买的烟,「滚!」
眼神从徐天那张诧异的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他的新车上。
两个字,霸气!
徐天用胳膊肘拐了拐我,一挑眉,「试试?」
我摇头,吐了缕烟。
「算了,手生。」
人群大笑起来。
「不会吧,以前你都是在前头带路,最疯的那一个,怎么还有这扭扭捏捏的时候?」
「懂了,秦姐这是给我们面子,怕开得太好,我们尴尬!」
我斜着扫了他们一眼,徐天笑嘻嘻地上前。
「你就先拿我的车练着,刚好,下个月有场比赛,咱们一起!」
其他人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好啊,秦姐肯回来,咱们车队稳拿第一了啊!」
「秦姐,现在就上手,给那些新来的露一手!」
气氛热闹起来,是我多久没有享受过的自由。
望着他们的笑脸,我冰冷的身躯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温度。
笑容不知是否自然,但已经是我能给出最真挚的表达。
「好。」
他们的笑容却凝滞了。
队里最口直心快的兄弟没刹住车,「你,你居然不舔陆沉了?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是吧!」
现场寂静了,徐天皱起眉头,给那位兄弟使了个眼色。
我掐灭了烟,笑了笑。
「太阳一直在那,它爱从哪儿出来从哪儿出来,它自己高兴就好了。」
徐天看着我,视线有些突兀,让我不得不注意到。
迎接了我的目光,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
「你好像变了。」
我抱着臂打量着他,「是吗?我一直都是这样。」
认识他们那会儿,我就是那个飒爽的秦飒。
最后看了一眼,我走了。
理发店里,我挥别陪了我好多年的长发。
家里的赛车服,已经沾了灰,抖了很久,才洗刷掉那些岁月的痕迹。
穿上衣服,站在镜子前,一头短发抖擞利落。
我鼻子忽然酸酸的。
怎么说呢,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我的血肉,突然就有了温度。
这才是我啊。
肆意的我。
陆沉不喜欢又怎么样,他去喜欢他喜欢的。
我是个单独的个体,又不是他的附属物。
我的爱意,不是抛弃自我和自尊的理由。
况且,我委屈求全在他眼里也只是小丑。
第二天傍晚,徐天给我打了电话。
「今晚俱乐部聚会,来不来?」
我穿着衣裳,「那必须来啊,哥儿几个多久没见了,必须走一个!」
我好久都没有参加过这样热闹的场合,花花绿绿的灯光中,兄弟们拿着酒杯碰撞出声响。
他们聊着天,高谈阔论属于自己的未来。
见我来了,他们站起来打招呼,我人都还没坐下,几个酒杯便推到了我面前。
「秦姐,这么久没一起玩过,今天可不能推辞了!」
我来者不拒,通通喝了下去。
好在他们也不是见好不收的人,见差不多了,也没为难。
太久没喝酒了,我的身体似乎已经很难再与酒精兼容。
电话来电,是陆沉。
我接了,他沉着气,声音跟以前一样没有起伏。
就好像我们相识多年,在他眼里,我依旧只是个陌生人。
「沉哥,有事吗?」
他问我:「你在干什么?」
这边的声音太嘈杂了,我来到门口,仰头看了一眼会所的牌子。
「我在夜未央。」
他沉默了几秒,我都感觉周围空气冷了下来。
「你就作吧。」
但也没有他的声音冷。
我没想说话,直到电话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他挂断了。
奇了怪了,他今天是怎么了,还会在意我在哪里?
就他而言,我不管在哪里,只要不在他旁边,不都是一种轻松么?
正疑惑着,微信又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我还没来得及看,陆佳又给我打了电话。
「你是不是疯了,今天是我哥生日!」
陆沉生日么?
好像是的,可是我忘记了。
我还没回答,她质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在哪儿?我哥都生气了!」
我沉默着。
理智告诉我,陆沉的生日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而且,我真的没有想去的欲望。
可是这里面的事情,我不知道要怎样跟陆佳解释。
正犹豫着,徐天出现在门口,笑眯眯地说道:「大家都以为你跑了,时间还早,快进来,再喝几杯!」
我转头道:「好,等一下,马上就去!」
陆佳的声音透过电话,差点刺破了我的耳膜。
「秦飒,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又和那群流氓玩儿!」
流氓?
是啊,这是陆沉和陆佳对徐天他们的一致评价。
可不是我的评价。
陆佳语气急切,我都能想象到他那张抓狂的脸。
「你知道,我哥最讨厌你玩儿赛车,上次跟那个流氓徐天还吵了一架,气得一个月都没理你,你都忘了?」
所以呢,他讨厌我玩赛车。
讨厌的不是赛车,讨厌的只是我。
「挂了。」
电话挂断,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下来。
回到里头,唱歌的时候,我想起来陆沉和徐天的矛盾。
很久以前,我的手刚从方向盘上离开,陆沉阴沉着脸站在我旁边。
他没有说话,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情绪,在当时的我眼里,我已经犯了天条。
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解释:「我真的很久都没有碰过赛车了,真的!」
他抿着唇,打量着我。
「秦飒,你这种女人,实在是难以入眼。」
话好难听,一听就让我哭了出来。
旁边突然出现的身影是徐天,我从未见过一向嘻嘻哈哈的他,也会露出那样冰冷的神情。
「秦飒跟你结婚了么?她是个单独的个体,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的选择,跟他人无关。」
「如果只是玩赛车就要被归入『不入眼的女人』一类,陆沉,你应该好好看看脑科。」
陆沉侧身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后者毫不畏惧与其对视。
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我在简单的思考后……
不知好歹地帮了陆沉。
「好了,徐天,你不用这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陆沉说得对,我以后不玩赛车了。」
思绪回到现在,我闷头喝了口酒。
时间缓缓过去,感觉意识似乎有些不太清醒。
有人抓着我的手,我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徐天。
「我送你回去。」
单车上,微凉的风拂过脸庞,带来丝丝点点的清爽。
我深吸一口气,在后座笑个不停。
他回头看我一眼,苦着张脸。
「秦飒,我以为你当了这么久乖乖女,只是车技退步了,没想到酒量也退了,这才多少,就疯了?」
我一拳捶在他后背,「少贫嘴,快点送爷回去,困了!」
单车加速,恍恍惚惚中,我听见他问我。
「明天去不去练车?」
我摇摇头,「不去,明天还有事。」
我家门口,他扶着我进屋。
「后天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让人害怕。
我以为喝了点酒,能很快睡去。
谁知道洗漱过后,反倒清醒了很多。
我拿着手机刷朋友圈。
看到了刘婷发了一张和陆沉的合照,以及一对情侣手表。
文案很简单:生日快乐,岁岁年年,有你有我。
女孩在照片上肆意地笑着,男人没什么表情,可至少,没看出任何抗拒。
毕竟,陆沉从来都不让我发他的照片,从来不让,语气还很硬,丝毫没有松动过。
就好像,我发了他的照片,他明天就要断条腿。
可是现在,刘婷却可以轻松做到。
陆沉不是会被要挟的人。
可见,他跟刘婷,并不只是联姻啊。
他是真的喜欢。
我丢掉手机,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着,又被电话铃声吵醒。
「秦飒,你机会来了,我哥喝醉了,快去接他,我把地址发给你了!」
我迷迷糊糊的,睡前喝了点酒这会儿脑子还有些晕,竟然习惯性地同意了。
我刷牙洗脸结束,看着镜子里那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
忽然想起来,我跟他已经结束了。
虽然没开始过。
不过,我刚刚已经答应了。
我给陆佳打电话,她没有接听。
打车到了另一家会所,我见到了陆沉。
他醉了,脸有些红,闭着眼睛,双臂搭在沙发上。
突然,我就有点想嘲笑自己。
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欢欢喜喜上前,扶着他、抱着他,想跟他多点亲密接触的同时,对他百般照顾。
至少,能和我多待一段时间。
可是现在,我完全就没有这个想法。
看着他,我的心脏甚至有种不想再跳跃的沉重感。
我只想公事公办,将他安全送回家。
「陆沉。」
我叫了他的名字,他眯开眼睛,看到我的时候,眸光忽而深暗。
「我送你回家。」
他的视线从我的棒球服牛仔裤扫过,最终停留在我的板鞋上。
「不用。」
我皱着眉头,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那我给你叫车,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要走,一转身,忽然听见后面的人叫了我的名字。
不太清晰,有几分醉意。
「秦飒。」
偌大的房间里,回音响了几遍。
我回头看他,他和以前一样,不管何时何地,神情是那样高傲。
「你在跟我闹脾气?」
闹脾气?
「没有。」
但是如果他要那么理解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他盯着我看,周遭都是一种沉闷的雾气。
「你衣服、头发都变了,还说没有?」
我笑了,看着他。
「我衣服头发是变了,但不是因为你,以后,也不会因为你。」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陆沉,我放手了,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恭喜你,解脱了。」
说不清我此刻的感受。
我只知道,黑暗的房间里,仿佛多了一丝光亮。
是啊,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对我来说,何尝不是呢?
看着他眼里的惊讶,虽然只有一瞬,我淡淡道:「如果还能做朋友,我很高兴成为你的朋友之一。」
他已经沉了脸,眯着眼睛,睫毛洒下阴影,看不清情绪。
不适合说话的气氛里,夹杂着莫名的情绪,我脚步却很轻松。
在门口,我给陆沉叫了车。
回到家里,睡觉的时候,陆沉惊讶的眼神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睡得很沉。
清晨的阳光将我唤醒,我去了俱乐部报道。
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我竟然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一望无际宽阔的赛道,让我油然生出几分敬畏。
往日的自由仿佛就在眼前,向往着,我驾着车,找回属于曾经的自己。
我飞驰在世界的边缘,迎面的风尖锐又炽热。
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响声,如高亢的歌声一般嘹亮。
我深吸着,这份曾被我遗弃的喜悦。
徐天也时不时的来找我,我们偶尔开开玩笑,一起赛车。
「秦飒,不会就这吧,我已经甩了你一公里了!」
他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
我一声嗤笑,一踩油门,「嗡嗡」两声,我扫他一眼。
「等会儿输了,这两天的饭就谢谢你了!」
就这样,拥抱太阳,细听风声。
我的生活很充实。
离开陆沉之后,内心的空白渐渐被画上了赛车的图案。
那天,经理人拿着刚签下的合同,头上冒着汗水。
「好消息好消息!」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投资和广告商我拉到了,金主爸爸马上就到,你们,你们准备一下。」
经理人可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哄堂大笑。
「谁能做我们爸爸?」
后头的人喊了一句,前面的人笑得捂着肚子。
我也忍不住笑了。
我虽然爹不疼妈不爱,但是我家有钱。
而徐天,他更是圈内知名的富二代。
我们车队,不需要投资和广告商。
经理人叹了声气,擦擦汗,满脸无奈。
「是我爸爸,行了吧?求求帅哥美女们,等会儿好好表现!表现得好,你们就是我爸爸!」
我们泪花儿都笑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门口停着一辆车。
在经理人紧张的神情中,走下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是陆沉。
我在看台上看到了他,而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我的。
他一挥手,精准地指着我的方向。
「秦飒,过来。」
我下意识要过去——毕竟这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有些习惯,很难改正。
我刚抬起腿,下意识要过去,忽然感觉手臂一阵温热。
扭头,徐天拉着我,皱眉道:「你不是放手了?」
我嘴角一勾,停留在最苦涩的弧度。
「贱习惯了。」
徐天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是啊,真是神经病。
明明对这个人好像没有感觉了,可身体却还没有适应。
我点了根烟,跟大家一起过去。
经理人简单地介绍过后,陆沉盯着我,将我烟掐了,沉着脸,「抽烟不好。」
是啊。
谁都知道不好。
可克制不住嘛。
就像当初,我对你,不也是没有克制住么?
我沉默着,徐天却站出来了。
「你没有身份管她,她做自己,开心就好。」
没错,这就是我目前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陆沉冷笑着看我,完全忽视旁边的徐天。
「你要做自己,也不是和垃圾在一起。」
陆沉这话过分,徐天冷了脸色,青筋都爆了起来。
眼看他一拳头要挥出去,我连忙拦住。
为什么呢?
不是因为我对陆沉还有感情,只是不想徐天因为我的事情,惹上是非。
陆沉紧盯着我,「跟我走。」
他永远都是这样,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在他眼中停留片刻。
我花了九年的时间验证——我不是他的特殊。
所以,为什么要让我跟他走?
「你想干什么?」
他轻皱眉头,眼神扫了一圈,最后淡淡道:「我不想你待在这种地方。」
陆沉的行为,已经是越轨了。
我深吸一口气,「这是什么地方?我麻烦你,尊重一下我,也尊重一下我的喜好。」
他笑了,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
这种笑容,我甚至都可以理解为嘲笑。
「你跟我走,我就尊重你。」
不走吗?
那是我整整九年的求而不得。
要走吗?
事实证明,没有他,我活得更好。
过往种种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胸口沉闷,忽然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眼睛晃动着什么,一抹升起的光亮忽然变得柔软。
紧接着,我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幕。
他眸底竟涌动着一丝哀求。
我很惊讶,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的表情很快又变得毫无弱点,甚至,眉眼紧皱中,怒意似乎在发疯一般地增长。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再卷入这毫无营养的拉扯之中。
「我不会跟你走。」
我说话很慢,但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以前是我幼稚,我不合适你,我更不该纠缠。」
陆沉的手指微微一颤,他一直看着我。
周遭的一切是这样安静,世界之中,仿佛只剩下这一道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离开了。
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似乎矮了一些。
几阵风吹了起来,他一步一步,背影竟有几分萧瑟。
这时候的我也没有想到,我和陆沉的见面次数,已经开始倒数。
陆沉,就这样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我又开始了训练。
每天和兄弟们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我发现自己的笑容越来越多。
一直到我爸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他愤怒带着责问的声音。
「你又去重操旧业了?!」
重操旧业?
我知道,他以前说过:只有流氓,才会玩赛车,街上的乞丐,都比你们体面!
多年没联系的父亲,我不想一打电话就跟他争吵。
所以,我尽量放宽自己的心态,让语气变得温和。
「爸,不要有太大的偏见,赛车跟你想象的不一样。」
他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赛车不就是连乞丐都不如么?哦对,你们和乞丐唯一不一样的是,你们会比乞丐先死!」
我深吸一口气,「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挂断了电话,我以为就会清静下来。
可是没有。
妈妈的电话紧随其后,不用接,我其实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果然,在我按下接听键的一瞬间,她的声音带着火花爆了出来。
「秦飒!你为什么从小就这么叛逆!做什么都做不好,我们理解,你脑子不好嘛,你蠢嘛,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去赛车?你反应这么迟钝,不是自己找死?」
我耸耸肩,满脸麻木。
这些话乍一听是很过分的吧?
毕竟,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哭了一夜。
可听的次数多了,倒觉得无所谓了。
「你们自己开心就好了,何必操心我的事,扫你们的兴呢?」
尽管我很不想承认,但是在我内心深处,我抗拒他们对我的所有教育。
他们离婚很早,从我记事起,他们就不停的的吵架、冷战、甚至是打架。
父亲彻夜不回家,给他打电话,总能在电话里听见不同女人的声音。
而母亲,把我丢给保姆过后,一个月都难得见上一面。
她辗转于各个娱乐会所,玩得比我爸更花。
我不是什么爱情的结晶,我只是他们曾向命运低头的污点。
他们,并不爱我。
否则,我十岁那年失踪两天一夜,也不至于没有人发现。
我想,如果没有陆沉,我现在可能是挂在山腰的一处骸骨。
所以啊,在我童年缺席了十几年的人,突然要求行使父母的权利。
我不服气。
聚餐回来,陆佳在我家门口等我。
她一看到我,整张脸都扭曲了,一副急躁又惊愕的样子。
「你!你居然真的不追我哥了?!」
她从我的发梢一直看到脚底,最后抱着臂,摇了摇头。
「是啊。」
我点头后,她瘪了瘪嘴,皱起眉头。
「怪不得我哥这几天不高兴,就像个火药桶似的,还把我的卡停了!真是有病,他要生气生你的气就好了,干什么要跟我发脾气!」
「这可能跟我没关系。」
我耸耸肩,脑子还有点酒劲儿,费了点力,才说道:「可能跟刘婷有关。」
陆沉不喜欢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是陆沉喜欢刘婷,这个我知道。
在陆佳迷茫的眼神中,我补充了一句:「他们不是要联姻吗?」
陆佳的眼神更迷茫了。
「什么联姻,我怎么不知道!」
我想了想,解释道:「刘婷啊,她不是要和陆沉联姻么?」
陆佳则是毫不犹豫地摇头,满脸坚定的样子。
「这不可能,我哥不是那种会为了事业委曲求全的人!」
是啊,陆沉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将自己的婚姻奉献给事业呢?
他不是那种人啊。
他是真的喜欢刘婷。
不过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他喜欢的不是我就对了。
我在他眼里,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如果他认为我很「重要」,那一定是在我烦到他的时候。
我跟陆佳挥挥手,「算了,这些事情与我无关了,你回去吧,我很累,要回家休息了。」
可能是闻到我身上的酒气,陆佳还是带着满眼的疑惑走了。
回到家里,关上门,刚刚洗漱完毕,有人敲响了门。
开门,是陆沉。
他的西装松散着,领带有些歪,目光似乎无神,但在一瞬间又恢复了高冷的眸光。
他会出现在这里?
一向生活工作一丝不苟的他,会是这副形象?
满心的迷茫在闻到他身上飘过来的酒气后,我了然了。
迷离的目光中,他扶着门栏,一言不发。
我沉默了很久,让开位置,「进来吧,喝杯茶,这么晚了,我也不方便送你回去,醒醒酒。」
自己回去吧。
他坐在沙发上,目光流转,似叹了声气。
我给他倒了杯热茶,放在面前,忽然听见他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
「你为什么要放弃?」
我望着他,男人眼神复杂,无数种情愫交汇。
和以前一样,让我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
「因为你讨厌我啊,这些年没脸没皮的自己我也讨厌。」
我朝他笑了笑,歪着头说道:「现在不好么,大家都轻松了。」
他也笑了,嘴角微微一勾,定格在最冷淡的弧度。
「谁告诉你我轻松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脸上的笑容,忽然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他没有喝茶,永远高仰着的头,终于低了几分。
「刘婷的事情,只是对方提要求,我考虑了一下。」
他这是在跟我解释么?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欣喜若狂,毫无理由和条件地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的,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这些事,我不想再跟他讨论。
我站起来要去厨房,昏黄的灯光中,我忽然看到他的眼神闪过一抹挣扎。
紧接着,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微凉的手心似乎没有血液的涌动。
他看着地面,声音很小。
「秦飒,我允许你继续喜欢我。」
我惊愕地看着他。
此刻,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毕竟,那么骄傲的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说话,他又重复了一遍。
「秦飒,我真的允许,你可以继续喜欢我。」
他似乎在强调着什么。
他抬起头,眼眸中的痛苦被揉碎,表情隐忍着挣扎。
我闭上眼睛,迅速整理好了情绪。
这些话,应该去跟以前的我说,那时候,我该有多欣喜若狂啊。
我喜欢的人,终于不再会满脸厌弃地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九年的付出,得到了回应。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
在我放弃他之后,才告诉我,他愿意么?
人不能迟到,感情也是。
我机械一般摇摇头,抽回了手。
「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们像是两条平行线,也许是互相喜欢,只是,没有发生在同一时间。
陆沉离开了。
我吃了一颗安眠药,可睡得却并不安稳。
我做了个梦。
悬崖边上,陆沉弯着腰大声叫我的名字。
他说:「秦飒,你回来吧!」
他眼眶泛红,整个人笼罩在痛苦绝望的阴影中。
明明只是一场梦,可是我醒来很久,胸口的疼痛都没有减轻。
毕竟,我爱了那么久的人,不是说能遗忘就能遗忘的。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忘记曾经不管是开心或是难过的一切,我又开始了训练。
当赛车冲刺到终点,另外的赛车才姗姗来迟,徐天戴着墨镜,在后面给我竖起大拇指。
「真不错啊秦飒!技术越来越好了,跟得上以前了!」
我以前的技术的确很好,可太久没有训练,即便不再生疏,也感觉有些放不开了。
好在徐天一直都陪着我,不管发生怎样的状况,都会细心安慰。
就这样,我越来越有信心。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比赛那天。
偌大的赛场里,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激动。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是陆佳的名字。
我接通,她的声音比我还激动。
「秦飒!你今天比赛是不是,我哥来看你了!就在看台上,你看到他了吗?」
如果放在以前,我这会儿只怕已经紧张到手心出汗。
可是现在,我心口的湖面平静得掀不起波澜。
我只在乎前方的路。
他为什么要来?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从今以后我要做自己,肆意地活着。
不为任何人。
此刻,我的眼里只有这辆车,这条路。
我的心态并没有被陆沉影响,车还算开得不错。
我是第二,第一嘛……是徐天。
虽然只有零点几秒之差,但我心服口服。
「秦姐牛逼啊!」
「秦姐 yyds!」
场外的一阵阵欢呼中,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徐天开了车门,跑过来拥抱着我。
「不错啊!秦姐牛逼!」
宽厚的肩膀,让我在世界中,似乎找到了一个支点。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这不是要谢谢天哥?最近一直帮我训练,还安慰我。」
徐天甩给我一个「哥做好事不留名」的眼神,乐呵呵地望着周遭。
观众们的眼神齐聚在我们两人身上。
漫天的喝彩声中,我竟然看到了看台上的陆沉。
他的脸色跟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神情阴鸷,眼神从我和徐天脸上扫过的时候,我感受到一阵冷风,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我扭头看着赛场,不再去看他。
颁奖仪式结束后,我回到休息室。
里头已经坐着一个人,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
陆沉看到我,冷笑着,「是不是因为徐天?」
什么?
不喜欢他了,是因为喜欢徐天了么?
哪怕我不再喜欢他,我也会选择尊重自己,尊重这段感情。
给我的无怨无悔,留下空窗期。
我笑了,「不是。」
而且,我跟徐天认识很久了。
在陆沉没有救我之前,我们就是好兄弟。
也仅仅停留在好兄弟上。
陆沉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嘲讽。
我不知道他是在嘲笑我不能「从一而终」还是什么。
至少,从我这个角度看来,更像是自嘲。
他起身,丢下一份合同。
我扫了一眼,这是收购俱乐部的合同。
「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身子有些僵硬。
似乎,说这一句话对他而言并不轻松。
「我立刻收购俱乐部,以后所有的第一,我都能给你。」
我没想过有一天,陆沉会做这种事情。
他因为我,放弃了自己的底线吗?
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了。
收敛好眼神里的落寞,我说道:「我喜欢自己争取,即便得不到我会难过。」
我说的不仅仅是赛车。
我可以在漫天烟花里接受你的所有忽视。
也可以在人山人海中拥抱属于我的自由。
他的行为,已经让我有些疲倦。
我转身要走,却打不开门。
我回首望他,等待一个答案。
忽然,男人的双臂死死地抱住我,他将脸埋在我的肩上,用一种我从没听过的温柔语气说话。
「我喜欢你。」
简单的四个字,终于让我的内心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冲击。
九年,我似乎都在等待着这一刻。
又似乎不是。
「我以前也以为,是你单方面的纠缠,可现在我知道,我心里都是你。」
他仰起头,我第一次看到他如墨一般的眼眸是如此清澈。
多么深情,竟然让我都「自叹不如」。
哪怕我当初没有喜欢过他,我都会深陷其中。
可是,迟了。
说起来有点可笑。
当年多么期盼的一句话啊,可是现在,却显得分文不值。
我像一个突然醒酒的旅人,即将迈步前行。
我推开他,满脸都是界限。
「算了,别这样,撕破脸,大家都不能做朋友。」
尽管,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
我的生活,以后跟他的交集只会越来越少。
他顿在原地,低着头看我。
「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笑了,眼睛湿润了。
不是因为对他还有感情,只是突然对自己的九年感到不值。
「我想来就来吗?为了来到你身边,我用了多少力气。」
我也曾是个骄傲的小女孩,我也曾有一个独立的世界。
「你知道吗,陆佳在知道我喜欢你过后,带着同学霸凌我、羞辱我,我也选择隐忍,我选择放弃自己的一切,做她身后的跟屁虫……」
「是我想走就走吗?付出的一切明知道得不到回应,我也等了你九年,整整九年,我不在意成为别人口中的舔狗,甚至欺骗自己去幻想跟你不可能的未来,是你一次次推开我,你根本不知道,为了离开你,我用了多久的时间。」
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我没有一一讲述。
没有意义,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只希望能留给自己一个干净美好的未来。
况且,他的眼神已经足够诧异,不需要更多的来提醒他。
一阵沉默当中,他的神情愈发急切。
看得出,他很想说什么,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逝去。
可是,他又很无奈。
他找不到理由。
身后的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大门,应声而倒。
徐天从灰尘中冲了出来,揪住了陆沉的衣领。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还敢出现在这里?她为你做了多少,你根本不知道!她好不容易解脱了,你还想拉她回去?当时不珍惜,现在装 nm 的深情!滚!你就不配出现在她面前!」
后者猩红着眼睛,朝着徐天脸上来了一拳。
「就算是这样,垃圾也不配指责我!」
徐天嘴角涌出鲜血,一拳回了过去。
我想去拉架,可是他们很有默契地越打越远,根本没给我插手的机会。
「陆沉,你这样的男人就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
陆沉冷笑着,「是么?」
两个人一拳又一拳,闷哼一声又一声。
就算我好不容易靠近他们,他们也会砸碎旁边的东西,将我拦在外面。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
我过去查看,鲜血涂抹在地板上,踩起来粘粘的。
看清状况,我倒吸一口冷气。
两个人都没留余地,几乎身上没有一处好地儿。
我扶起了徐天,仔细看他的伤势。
地上的陆沉看着我,苦笑着,眼里全是压抑的痛苦。
我叹了声气,扭头看着他。
「陆沉,我们,真的结束了,我已经找到了我向往的生活,真心向往的那种。」
我闭着眼睛,说出余生与他的最后道别。
「以后,你做你的人上人,我做我的垃圾,谁也不要再打扰谁。」
我扶着徐天,带他去了医院。
而陆沉被秘书扶着走了。
最后看了一眼,我走了。
理发店里,我挥别陪了我好多年的长发。
家里的赛车服,已经沾了灰,抖了很久,才洗刷掉那些岁月的痕迹。
穿上衣服,站在镜子前,一头短发抖擞利落。
我鼻子忽然酸酸的。
怎么说呢,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我的血肉,突然就有了温度。
这才是我啊。
肆意的我。
陆沉不喜欢又怎么样,他去喜欢他喜欢的。
我是个单独的个体,又不是他的附属物。
我的爱意,不是抛弃自我和自尊的理由。
况且,我委屈求全在他眼里也只是小丑。
第二天傍晚,徐天给我打了电话。
「今晚俱乐部聚会,来不来?」
我穿着衣裳,「那必须来啊,哥儿几个多久没见了,必须走一个!」
我好久都没有参加过这样热闹的场合,花花绿绿的灯光中,兄弟们拿着酒杯碰撞出声响。
他们聊着天,高谈阔论属于自己的未来。
见我来了,他们站起来打招呼,我人都还没坐下,几个酒杯便推到了我面前。
「秦姐,这么久没一起玩过,今天可不能推辞了!」
我来者不拒,通通喝了下去。
好在他们也不是见好不收的人,见差不多了,也没为难。
太久没喝酒了,我的身体似乎已经很难再与酒精兼容。
电话来电,是陆沉。
我接了,他沉着气,声音跟以前一样没有起伏。
就好像我们相识多年,在他眼里,我依旧只是个陌生人。
「沉哥,有事吗?」
他问我:「你在干什么?」
这边的声音太嘈杂了,我来到门口,仰头看了一眼会所的牌子。
「我在夜未央。」
他沉默了几秒,我都感觉周围空气冷了下来。
「你就作吧。」
但也没有他的声音冷。
我没想说话,直到电话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他挂断了。
奇了怪了,他今天是怎么了,还会在意我在哪里?
就他而言,我不管在哪里,只要不在他旁边,不都是一种轻松么?
正疑惑着,微信又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我还没来得及看,陆佳又给我打了电话。
「你是不是疯了,今天是我哥生日!」
陆沉生日么?
好像是的,可是我忘记了。
我还没回答,她质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在哪儿?我哥都生气了!」
我沉默着。
理智告诉我,陆沉的生日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而且,我真的没有想去的欲望。
可是这里面的事情,我不知道要怎样跟陆佳解释。
正犹豫着,徐天出现在门口,笑眯眯地说道:「大家都以为你跑了,时间还早,快进来,再喝几杯!」
我转头道:「好,等一下,马上就去!」
陆佳的声音透过电话,差点刺破了我的耳膜。
「秦飒,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又和那群流氓玩儿!」
流氓?
是啊,这是陆沉和陆佳对徐天他们的一致评价。
可不是我的评价。
陆佳语气急切,我都能想象到他那张抓狂的脸。
「你知道,我哥最讨厌你玩儿赛车,上次跟那个流氓徐天还吵了一架,气得一个月都没理你,你都忘了?」
所以呢,他讨厌我玩赛车。
讨厌的不是赛车,讨厌的只是我。
「挂了。」
电话挂断,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下来。
回到里头,唱歌的时候,我想起来陆沉和徐天的矛盾。
很久以前,我的手刚从方向盘上离开,陆沉阴沉着脸站在我旁边。
他没有说话,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情绪,在当时的我眼里,我已经犯了天条。
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解释:「我真的很久都没有碰过赛车了,真的!」
他抿着唇,打量着我。
「秦飒,你这种女人,实在是难以入眼。」
话好难听,一听就让我哭了出来。
旁边突然出现的身影是徐天,我从未见过一向嘻嘻哈哈的他,也会露出那样冰冷的神情。
「秦飒跟你结婚了么?她是个单独的个体,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己的选择,跟他人无关。」
「如果只是玩赛车就要被归入『不入眼的女人』一类,陆沉,你应该好好看看脑科。」
陆沉侧身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后者毫不畏惧与其对视。
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我在简单的思考后……
不知好歹地帮了陆沉。
「好了,徐天,你不用这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陆沉说得对,我以后不玩赛车了。」
思绪回到现在,我闷头喝了口酒。
时间缓缓过去,感觉意识似乎有些不太清醒。
有人抓着我的手,我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徐天。
「我送你回去。」
单车上,微凉的风拂过脸庞,带来丝丝点点的清爽。
我深吸一口气,在后座笑个不停。
他回头看我一眼,苦着张脸。
「秦飒,我以为你当了这么久乖乖女,只是车技退步了,没想到酒量也退了,这才多少,就疯了?」
我一拳捶在他后背,「少贫嘴,快点送爷回去,困了!」
单车加速,恍恍惚惚中,我听见他问我。
「明天去不去练车?」
我摇摇头,「不去,明天还有事。」
我家门口,他扶着我进屋。
「后天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让人害怕。
我以为喝了点酒,能很快睡去。
谁知道洗漱过后,反倒清醒了很多。我拿着手机刷朋友圈。
看到了刘婷发了一张和陆沉的合照,以及一对情侣手表。
文案很简单:生日快乐,岁岁年年,有你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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