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啊？
故意报复我是吧！”
“警察嘛，做这种事情很正常。”
“好好好，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白兰把手里的药甩在客厅的茶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是你的，碰巧撞到快递员，上面有你的手机号。”
“根本没人想问你……”白川小声嘀咕，迅速建立起自己的障壁，“你找我干嘛，我都说得很清楚了吧。”
“哼……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
白川抽了抽嘴角，转过身去，不想让自己的脸再出卖自己。
“那你，来干什么？
我觉得你来找我是另有企图。”
“搞清楚你现在什么处境，承认好了，你需要我。”
“白枫失踪了吧。”
一句话，白川从气势上压倒了对方。
白兰的脸霎时如纸般惨白，双眼流露惊恐的神色。
“你……你怎么知道，你找到他了吗？”
“嗯。”
白川不选择隐瞒事实，他相信白兰能撑得住。
“我们发现了白枫的尸体，昨天。”
“现在，麻烦你好好交代一下：你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
“不不不……”白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我跟他早就分开了，这跟我没关系！”
“噢……”白川扬起半边眉毛，“我觉得警局的心理专家比我更适合听你说话。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分开，郎才女貌的……你……”白兰脸上有了怒意，“我知道你讨厌我，但先把你那张毒嘴闭上！”
“好好好。”
白川从厨房拉来一张塑料凳，“老实交代，不要对我说谎。”
“撮合我们是潘逸朗的主意，我不喜欢他，他也一样！”
“嗯。”
白兰的脸变得潮红，整张脸的细胞像是在燃烧：“我们确定关系之后只有工作往来，因为潘逸朗要他们的项目合作……”据白川所知，白兰在一家流体纳米机器人研究机构工作，自己也确实听说过“脑桥”要合并的消息。
“没了？”
“没了。”
“你就这点诚意？”
“我都到这儿来了，诚意还不够么？”
“嘁……”白川不屑地撇嘴，“你来有什么用？
自投罗网？”
“白川，我需要你……我一首都很喜欢你，我们可以回到从前那样……吗？”
白川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瞥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我要去警局了，有什么话等他们给你做完笔录再说。”
白兰把头拧到一边，安静地抓起外套，跟在白川身后出了门。
.白川走出审讯室的门，从外部的单向玻璃盯着那个不安的女孩。
她好像不想我离开……审讯一向不是由白川负责的，大部分是由沈思明和犯罪心理研究科科长陈浩楠完成审讯。
自己在的话，她会不会舒服点……不行。
沈思明从身旁经过，一米八七的身高加上健硕的身体，还有那个古怪的烟嗓，她不吓死才怪。
不是……她可是嫌疑犯……沈思明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被摔在桌上，白兰被吓得抖了一下。
“哟，干脆你进去替他审算了。”
陈浩楠冷不丁地出现，“沈队可不会怜香惜玉的喔。”
白川瞥向陈浩楠不正经的嘴脸，“你会么？”
“你觉得呢？
这女的和你什么关系啊？”
“额，那个……他是我姐。”
“你哪有姐……噢，你说那个啊。”
陈浩楠呼出一大口气，白雾在他眼前欢腾，“行，帮你一把。”
白川低下头，笑了。
陈浩楠捏了捏他的肩膀，也进了审讯室，向沈思明使眼色。
所谓“帮你一把”，只是问话要温柔一些。
按平时沈思明暴风骤雨般的审讯，她肯定受不住。
至于问话是否有效，以及嫌疑犯是否有说实话，这些由陈浩楠来鉴定。
一个施加压力，一个鉴定真假，看似简陋，实则天衣无缝。
至于白兰到底是不是真的和白枫有关，跟沈思明是否收敛没什么关系。
陈浩楠对口供的分析表明其与该起刑事案件并无关联——两人平时没有任何形式的往来，没有合理作案动机（虽说白枫消失对她真的有好处）。
白川突然意识到白兰的行为像是见缝插针，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沈思明走出室门，咧着嘴对白川说道：“怎么，对人家有意思啊？”
“没有。”
沈思明很快点起了烟，烟卷在他的唇上摇晃。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注意你的立场。”
“她不是没问题么？”
“啊……那就另说。”
他忽然间眉开眼笑，搂住白川的肩膀：“真的是你姐，不是女朋友？”
“我不想找女朋友，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嘿嘿……我就说嘛。”
“我能带她回去了么？”
“带吧带吧……顺便带她吃顿饭什么的，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白川往里望去，惊异于白兰惨白的脸。
他突然在为难怎么把她带走……思索良久，还是决定找陈浩楠开导开导再带她走。
.白川瞥向后视镜——白兰的脸有了些许血色，但是表情僵硬、眼神呆滞。
做完这些己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白川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还是决定带她回自己那里——冰箱里还有存粮。
“这样会让她舒服点。”
白川是这么想的。
返程和做饭的时间都被笼罩在压抑的沉默中，白川感觉在和一具会动的尸体对峙——嘴被缝上的尸体。
忙碌让他忘记时间，忘记疲惫，却只记得家里有个被吓坏的女子。
我有多久没做过饭了？
小心地码好面条上的配菜，他端着两碗面走出厨房。
白兰的身体横置在沙发上——她睡着了。
她抱着沙发上唯一的抱枕，半张脸躲在其后。
眼镜和发夹都没摘，看来真的是累坏了。
他无奈地笑笑，轻手轻脚地摘掉她头上的东西。
还好她没戴项链之类难对付的饰物。
她没有动，也没有像电视剧的情节那样突然把白川拉到怀里……她只是把枕头抱得更紧，呼吸稍稍快了一点。
白川躲在厨房里，小声地把面吃光，心却越来越乱……我要留下来陪着她么？
今天是周末，照理是不用回去在那具尸体旁焦头烂额了。
要不，等会出门买菜去吧。
沙发上的她翻了个身，身体己经靠近了沙发的边缘……白川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碗险些摔在地上。
所幸，她没有摔下来。
上次这么让人无奈的时候还是帮邻居看小孩……白川抱起白兰的身体，那张被子顺势滑落在地。
从客厅到卧室的路突然格外漫长，除了肌肉的疲累外，还有快得离奇的心跳。
满是血污的枕头被换掉，白川不可抑制地喘着气——她不算重，身材也算是较好的那类，只是，按白川的身体素质，的确很吃力。
她睡得依旧很死……白川端详片刻，把她散开的头发抚平，盖上被子，满是成就感地关上门。
“好菜都被买光了吧……”白川显得忧心忡忡，披上大衣踏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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