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无鱼,水底全是腐烂一半猪笼,以及看到其中装着的白骨。
我挣扎的在水中扑腾,想要浮出水面,但却被一群赤身女鬼紧紧抓着沉入潭底。
就在我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到了水的包裹,深吸一口气,一股带有潮湿,腥臭的味道。
左右看看,四周一片漆黑,无日无月,无星无晨,无花无草,只有能够发出微弱绿光的苔藓。
让这处空间显得就像电影里的鬼门关,看上去阴森森的十分瘆人。
“不,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阵刺耳的叫声响起,在我左手边十米左右的距离,忽然出现无数民国打扮的村民,将一男一女扒光,装进猪笼里,丢进绿色水中。
画面一转,那是一个十六七岁就嫁人的女人,楚美云。
过门没几天,丈夫痨病去世。
楚美云不到十六岁便开始守寡,伺候公婆十数年,赶上饥荒年,一个女人当家,家里本就不富裕,余粮又少的可怜。
为了让自己和老头老太不被饿死,去求邻居施舍,代价就是用自己身子。
后来两人经常偷偷摸摸钻稻草垛,玉米地,甚至猪圈里偷情……
不到两年,东窗事发,偷情男的原配是村长女儿。
在村长带领下,楚美云被全村村民以及公婆的咒骂,与搞破鞋的男子一起被扒光丢进绿窟潭。
强烈的怨气,让楚美云尸体十年不腐,最后变成半边脸溃烂,一只眼珠耷拉出来的模样……
“原来经常叫我小郎君的女鬼就是楚美云。”
紧接着在我眼前一幅幅画面,就像走马灯般上演。
都是一群搞破鞋的男女被浸猪笼淹死的一幕。
我不禁感叹,这群在那个时代不守妇道,所谓的贱女人,如果放在现代社会,都可以封她们个贞洁玉女了。
“小郎君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楚美云不知何时出现我的身后,紧紧抱住我的后腰。
紧接着一只只赤身女鬼出现我周身,搂胳膊的搂胳膊,抱腿的抱腿。
“我玩你妈!”
我拼命的挣扎,但力气却不如她们大,竟被控制死死的。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手中的木鱼锤,哪怕明知这上等法器,在我手里威力不如烧火棍,可还是朝向身前的女鬼砸下。
“啊!我好怕,好怕!”
包括楚美云在内,一群烂裤裆的男女鬼,被我木鱼锤吓得抱头鼠窜。
“我这么牛逼了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挥舞着木鱼锤追着这群邪祟乱砸。
“吃我一杏鲍菇!”
“老子砸死你,怼死你……”
这里的空间相当于一个足球场大小,很快就跑到了尽头。
只见一只与正常邪祟不同的骷髅,张牙舞爪的朝着我冲来。
“爱他吗啥啥,反正在宁哥面前,任何妖魔邪祟都是一杏鲍菇的事!”
我用尽全力,狠狠将木鱼锤砸在骷髅身上。
咔嚓~
骷髅的脑袋被我砸碎,在我头顶出现一道金色‘卍’字符,就像被砸碎的玻璃一样,一点点裂纹最后支离破碎。
同样碎裂的,还有我手中的木鱼锤。
所有邪祟不再逃走,而是张开双臂,脸上露出享受的陶醉。
“这咋回事?”
楚美云走过来,抱住我的腰身。
“谢谢你了小郎君,我们终于自由了,不用囚禁在这小小的绿窟潭中。”
“为了报答你,我会杀了你,让你的魂魄加入我们,日日夜夜的狂欢。”
我拿着半截木鱼锤,呆愣原地,原来不是我多厉害,而是中了这群邪祟的计。
“庆祝自由,先吃血食!”
一只女鬼用锋利的指甲,刺破了我的胳膊。
鲜血流淌出来,她伸出乌黑的舌头,舔舐我的血液。
“血的味道,如此的香甜,出去以后我要每天杀十个人!”
“哈哈!”
一群鬼怪将我围住,在我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吸食我的血液。
嗡~
四周响起阵阵诡异的梵音,宛如佛经,但却与端庄圣洁的佛经不同,充满了邪恶,诡异,恐惧等负面情绪。
我手中的半截木鱼锤中发出阵阵黑色光幕,飞出一卷薄如蝉翼,正方形,写满字的黑布。
黑布落在我手中,半透明的乌青色莲花将我罩住,包括楚美云在哪,所有邪祟鬼魅尽数被推开。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宁玄北从天而降。
看到数百上千只厉鬼后不由一怔,显然他也没想到这里的邪祟如此多。
想想便也释然,从大明年间这里就是方圆百里的所有村镇,用来浸猪笼淹死搞破鞋男女的地方,数百年的时间有千只厉鬼也正常。
“有道行人的血,更香甜!”
一群男鬼女鬼疯了般冲向宁玄北,后者不慌不忙,在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宛如硅胶蚌,又好像莲花模样法器……
我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咋着宁玄北的法器都如此奇葩……
可接下来我却傻了眼,他手中莲花绽开,就像老蚌开口。
宁玄北口中念动经文,这经文就好像之前黑布出现时一般,像梵音佛经,但却没有庄严宝相,有的只是妖邪诡异。
在我眼中,这群鬼怪就像遇到了强大吸力旋涡,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吸入莲花当中。
莲花关闭大蚌闭口,整个世界没有了群魔乱舞的声音,一切都安静下来。
我一手攥着黑布,一手提溜着四角裤,走过去好奇的问道:“宁先生你手里这个是啥?”
“圣莲!”
宁玄北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这是我师父曾经留下的东西,是我这一派的至宝。”
“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在十七岁时必须要完璧之身,让她坐在装满毒虫的器皿上。
“一天毒虫啃咬,一天敷药,一共七七四十九天。”
“在让其坐在冰水中七七四十九天。”
“蹲在炭火上,慢火熏烤七七四十九天。”
“这期间她必须要活着,或者将其割下来,过程中不能出血,否则前功尽弃。”
“以少女魂魄做灵,融入圣莲之中,祭炼十年,这件宝物才能略有雏形。”
“一万名少女也不一定能做成法器一个。”
光听,我就已经浑身发颤。
“宁…宁先生,这…这听上去咋和邪功一样呢。”
“这就是邪功,曾经我师尊偶然得到一篇名为白莲经的魔经。”
“他修炼之后,坠入魔道,导致被官方与民间的正道人士追杀。”
“那…那这白莲经要是卖了,不得价值百万?”
“百万不知道,但凡有人知道这魔经在你手中,你肯定没命,而且是还是魂飞魄散的那种。”
“为啥?”
“因为无论是谁得到魔经,都不想再有第二个人看过。”
“那我没看过呢?”
“谁信?”
我瞬间感觉手心里的黑布咬手……偷偷藏进四角裤里,不能让宁玄北看到,回去就把这催命符烧了。
宁玄北也没在意这些,走到那被我打碎的骷髅旁。
“有点意思,竟然是明朝时期的高僧,苦行僧德善法师。”
“看枯骨就能认出几百年前的人是谁?”
宁玄北指着地上的钵盂:“上面写着德善俩字,而且你看他的头骨。”
骷髅的头骨虽被我砸碎,但还是能看出,在他额头两侧,比正常人多出两枚凸起的骨头。
“这是……”
“龙角,传说中德善法师出生时,满嘴獠牙,头生双角,被称为妖孽怪胎。”
“村里的巫师要把他烧死,他母亲不忍就将出生的他绑在黄狗背上,让他逃走。”
“偶然被庙中老方丈找到,将其养大,颇具慧根,不到十八岁就成为当时佛教有名的法师。”
“后来他拒绝了帝王封赏,放弃锦衣玉食,选择游方各地做苦行僧,自后他就在历史上彻底消失,没想到他是在绿窟潭底圆寂。”
“因为有德善法师的真身镇压,所以绿窟潭的鬼魅哪怕怨气再重,也无法逃出绿窟潭。”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所以他们才设计让我来破了德善的真身?”
宁玄北点点头,拿出个布袋开始收装地上的枯骨中的玻璃球。
一共有七百多颗。
“宁先生,这些玻璃球有啥用……”
“这叫舍利子,像德善这种高僧,他的舍利子每一颗都是佛门至宝。”
“专家解释过,这就是结石罢了,有鸡毛用……但他身上有七百多颗结石,也的确牛逼。”
“传说释迦牟尼佛圆寂他的舍利子有84000颗。”
收完舍利的宁玄北,抓着我的肩膀:“走,先上岸再说。”
上了岸,我们俩身上都湿哒哒的,所以进入旁边的地藏庙烤火。
没有清竹天天打扫,地藏庙已落了不少灰尘。
宁玄北放出楚美云,当着我面先对其狠狠抽打,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仇恨。
我肩膀上趴着的黄小果道:“老逼登太狠了,这女鬼和他什么仇什么怨?”
我连连点头,此时宁玄北但给我的感觉,他对楚美云仿佛恨之入骨。
这模样就像我小时候被同村比我大的坏小子欺负,我爸替我报仇一样。
“我差点忘了,他妈的,老子碰到危险你是第一个跑的!”
黄小果尴尬的道:“北狼不擅水战!”
“黄鼠狼和狼沾边吗?”
足足打了半个小时,宁玄北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对楚美云厉声道。
“宁生的一魂一魄在哪?”
快要被抽魂飞魄散的楚美云连忙道:“地藏庙下面有个地窖……”
宁玄北带我下了地窖,这里原本应该是庙宇僧侣们储存过冬蔬菜的地窖。
只不过近几十年庙里无人,后来也就只有清竹一人,所以早就荒废弃用了。
下了地窖,打开手机电筒,可以看到下面有百平米,角落处放着一口薄木棺,棺前有清竹的遗照。
中央位置摆放一个八仙桌,上面铺着黑布。
两盏已经熄灭的油灯,香烛纸钱,一碗凝固的血,装满香灰的香炉,还有一个写着我名字以及生辰八字的稻草人。
法坛下,趴着清竹的母亲,那个七老八十,满头白发的年迈老妪。
她显然已死亡多时,脸上手上都出现了尸斑。
宁玄北上前狠狠在老妪身上踹了两脚,随后打翻香炉,虚空抓了一把。
黄小果解释道:“他把你一魂一魄抓住了。”
宁玄北仔细打量看了法坛,最后无奈的摇头道:“这是东北五大家,聂家的术,怪不得寻常出马弟子不敢帮你,因为他们怕聂家。”
“可这老妪显然和聂家有关但不深,因为她就是个半吊子,否则也不能被术反噬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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