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翁颖买了回云城的动车票,一个小时后,她出现在医院整形外科。
翁颖:“医生,我想补膜。”
医生诧异:“你不是前几天才补的吗?”
换一个人医生都得觉得是自己认错人了,但翁颖这张脸,很容易就让人过目不忘。
翁颖戴着墨镜,脸色和声音都很平静:“破了。”
医生换了个坐姿,挺起后背:“我可以确定修复手术是成功的,这个项目目前来说已经很成熟,我每天最多要做四五台。”
翁颖:“我没有说您做的不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破了,我想重新补一下。”
医生很善解人意,没问翁颖是怎么个‘不小心’法,让她先躺上去检查。
检查过后更不用问,这个破裂程度,不可能是自己下的手。
翁颖从医院出来时,耳边是医生的嘱咐,补膜也不是花钱就能补,看个人身体情况,也就补个一到三次。
她一个礼拜补两次,可不能再不小心了。
翁颖上了辆出租车,说了个地址,不是去车站,是回家。
她没告诉她妈自己回云城了,想给她妈一个惊喜,这几年家里突逢巨变,每天不是担惊受怕就是苦大仇深,喜这个字,已经很奢侈了。
家里卖了大房子,搬到老破小,没电梯,翁颖提着周丽娜爱吃的榴莲,爬了六层楼。
掏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翁颖就觉得不对劲,一股浓烈的烟味,翁伟不在家,周丽娜也不抽烟。
正想着,周丽娜从客厅死角处拐出,看见翁颖十分惊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翁颖看见周丽娜泛红的眼眶,瞬间竖起防备:“出什么事了?”
周丽娜挤笑:“没事,来了几个客人。”
翁颖跟周丽娜一起去客厅,小小的沙发上坐了三个男人,一个四五十岁,两个约莫跟翁颖差不多大。
三人都在抽烟,茶几上摆着三杯茶,翁颖发现,他们没换鞋。
周丽娜笑:“这位你该叫…李叔,这两个是你李叔的儿子。”
翁颖这几年见的最多的就是落井下石,翁伟出事后,什么曾经的兄弟,朋友,领导同事,包括社会上的一些三教九流,谁都想来她家里踩上一脚,知道她们就剩孤儿寡母。
一瞧三人这面相,翁颖笑都没笑,直接问:“李叔是我爸的朋友?”
周丽娜目光躲闪:“李叔在监狱里有关系,能知道你爸的一些近况,你先坐下。”
翁颖一直站着,面色也不善,周丽娜搬了个椅子,拉翁颖胳膊,摆明了不想得罪沙发上的人。
翁颖却很心疼,如果真是客人也就算了,三个大男人坐沙发,让她妈一个女人坐在茶几对面端茶递水装孙子。
翁颖硬把周丽娜按在椅子上,自己又拎了把椅子坐下,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说:“李叔,我爸最近怎么样?”
男人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摆谱:“我刚还跟你妈说,不是很好。”
翁颖淡定:“具体哪不好?”
男人抽烟,家里没有烟灰缸,他们把烟灰弹在吃饭的碗里。
翁颖耐心等着,最后等来一句:“具体的我也不方便跟你多说,我跟你妈说就行了。”
翁颖:“什么事能跟我妈说,不能跟我说?”
男人左边儿子开口:“大人的话题,小孩儿还是不知道的好。”
翁颖头没动,眼球转向说话的男人脸上:“我跟你爸说话,小孩儿别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