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绵绵谢与淮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书目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由网络作家“陶陶陶桃子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是作者“陶陶陶桃子吖”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苏绵绵谢与淮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金海英不依不饶:“不是说要告老师告学校吗?不是说要喊警z察来制服我们吗?不是说要把我们欺负你的视频发到网上让我们身败名裂吗?你怎么还不去呢?”长尖的指甲陷入肉里,苏绵绵闭上了眼睛。她去过了,都没有用。老师学校警z察不管,视频发到网上就被下架,刚开启的直播间立马就会被关闭,最后直接封禁她的账号五百年。于是她创立小号,找......
《畅销书目缠情罪爱:少爷,夫人逃跑了》精彩片段
而在H国,握有实权的是财阀。
金海英眼里的喜悦消失,不可思议地看向贺北亭。
“贺北亭,你怎么能这样?”
贺北亭戴着金丝框眼镜,神色平淡反问:“怎么样?”
同为上层阶级,有些事金海英想想就明白了。
她踮脚攥住贺北亭的衣领,嘶吼:“分手是你想分就能分的吗?”
“随便。”
贺北亭甩开金海英,直接回了教室。
校园霸凌他没参与过,最多只是旁观。
有谢与淮在,这场校园霸凌事件永远不会被清算,但他要考检察官就不能留下任何的污点。
他当然要他的前途。
金海英气急败坏,再大的火气也不敢发在旁边的谢与淮身上。
她转身,撞见后门墙壁凹陷处的一抹衣角。
金海英笑了,一步一步朝着躲在后门的少女走去。
“苏绵绵,你在这儿呢?”
苏绵绵心一颤。
她抬头,额前的碎发遮蔽了视线。
秋风拂面,她望见了金海英和站在金海英身后的谢与淮。
小鹿闪烁的眼睛带着恐惧与害怕,谢与淮带着轻蔑的笑,点燃了烟。
他深吸一口,唇瓣吐出烟。
一开始,他只是为了给贺北亭一个面子包庇了这件事。
后来,他渐渐觉得有趣。苏绵绵每每看着他害怕的发抖的样子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z足感。
就好像猎人对待猎物,猎物的下场只有死,但戏虐猎物的过程却能极大程度的满z足猎人变态的欲z望。
这是来自雄性生物最原始的欲z望。
金海英停在苏绵绵旁边,她抬手,死死地掐住少女的脖颈:
“苏绵绵,你是变哑巴了么?初中的时候,你不是很会叽叽喳喳吗?怎么现在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苏绵绵无力地靠在教室后门上,没有反抗。
金海英不依不饶:“不是说要告老师告学校吗?不是说要喊警z察来制服我们吗?不是说要把我们欺负你的视频发到网上让我们身败名裂吗?你怎么还不去呢?”
长尖的指甲陷入肉里,苏绵绵闭上了眼睛。
她去过了,都没有用。
老师学校警z察不管,视频发到网上就被下架,刚开启的直播间立马就会被关闭,最后直接封禁她的账号五百年。
于是她创立小号,找新闻媒体曝光,所有的反抗无一例外地受到了阻拦和打压。
仁川市的警z察不管,她就去找汉城市的警局。
她一个人乘地铁从仁川到汉城,结果刚下地铁就被人围住押回了仁川。
慢慢的她妥协了。
书本上说的都是假的,有权有势的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强烈的窒息感让苏绵绵喘不上气,她小脸憋的涨红。
下早自习的铃声响起,走廊上老师和学生们来来往往路过。
没有人出来阻止,也没有人出来谴责。
过往的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
谢与淮带着一众小弟倚在阳台的栏杆上。
他侧着身子,微眯起双眼看着放弃抵抗的少女:
“苏绵绵,今夜我们去你家吧?听说你的奶奶是煎糖饼的,我们去光顾一下你奶奶的生意。我们做朋友这么久,怎么说也得照顾一下你奶奶吧?”
苏绵绵猛地睁开双眼。
她惊恐地看向站在阳光中的少年,推开了金海英。
“不,我奶奶,我奶奶她只是做小本生意。”
谢与淮啧了一声,右手夹着烟,缓步靠近。
“正因为是小本生意,我们才要多多支持支持啊。”
少年的压迫感很强,一米九的个子将所有光亮挡的严严实实。
苏绵绵近乎要绝望。
她忍住泪,扯出苍白的笑容:“你们,你们吃不惯的,路边摊都不会太干净的。”
奶奶是唯一爱她的亲人。
她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让这些人伤害到奶奶?
谢与淮弯腰,夹着烟抽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弥漫在狭窄的空间,他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你的意思是不欢迎我们?”
苏绵绵忙摆头:“没有。我怕你们吃了不舒服。”
金海英双手抱胸,语气不屑:“吃坏了肚子又不需要你负担医药费。你觉得,我们是缺钱的人么?还至于找你这么个穷酸的人讨要医药费?”
谢与淮一头红发,眸似深潭,五官完美的像是神明的巧夺天工。
每一根毛发的桀骜不驯与嚣张的气势,让他与蹲在小摊贩前的街溜子没有分毫差别。
他薄z唇微启:“放学了,等我们一起。”
苏绵绵后背冒冷汗,不敢想象这些人去找奶奶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从来都猜不到他们的手段。
乌泱泱的人散去,走廊一瞬变得空荡荡。
苏绵绵倚靠在后门,仰望着天。
阳光炽热,照耀在她身上却没有丝毫温度。
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想要找秦淮。
【我朋友要来我家找我玩儿⊙﹏⊙】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放回了校服荷包。
她对秦淮了解的不多。
只知道他是大学生,家里有些小钱。
两人默契地都不会在上课的期间打扰对方。
她曾偷偷幻想过秦淮的样子。
这样温柔、给人带来温暖的男生一定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他应当穿着白衬衫,身影修长挺拔,黑发如墨,五官深峻,像是秋夜里淡淡的星光,文质彬彬,但疏离而遥远。
手机振动。
苏绵绵拿出手机,惊喜地点开聊天框。
秦淮回了消息:【你不喜欢你的朋友们吗?要是不想让他们来,就拒绝他们。】
【没办法拒绝o(╥﹏╥)o】
【怎么有这样的朋友?】
【我也不是很能理解他们。】
谢与淮拧眉,倚靠在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
身后的小弟默默地将被挤得翘起的桌角往后挪回平位。
“淮哥,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是不是苏绵绵......”
谢与淮冷冷呵斥:“闭嘴。”
他犹豫了会儿,忐忑不安地打字:【要不要我来找你?替你拒绝?】
他很想见她。
不管她的容貌与家世如何,他都想见她。
【算了,他们很凶。】
【很凶?】
【有点像混黑社会的痞子,头发染得花花绿绿,整天叼根烟。】
谢与淮看着消息一怔,骨节分明的大手立马摸向头发。
【你不喜欢染头发的人么?】
【嗯,尤其是红头发的。】
少年抿唇,骤然起身。
讲台上老师被吓得倒退两步,书掉在了桌上。
“谢同学,是有什么问题么?”
“想上厕所了。”
丢下一句话,谢与淮吊儿郎当地出了教室。
随着他的离开,教室大半的男生跟着他一起走了。
李景以为谢与淮要去打架,还捎上了棍子。
直到见少年出了校门,拐进繁华的街道,他隐隐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淮哥,你去干嘛啊?”
“染头发。”
“啊?染发?不打架吗?”
“今天不打。”
“淮哥,你要染什么颜色的啊?这一次是染紫色还是蓝灰色?”
“黑色。”
小跟班们守在理发店门口,面面相觑。
等谢与淮出来时,头发已经染回黑色了。
许秀清捂着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谢老爷子重病住院,谢远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撕毁了遗嘱,还让谢氏集团里一些元老级的股东倒戈了。金海英被排挤在外,没了任何的话语权。谢远为了以防万一,想把金海英给这样。”
许秀清用手对着脖子做抹一刀的姿势。
王晴眼睛瞪得圆圆的:“可是金海英是谢远的儿子啊。谢远为什么要杀他啊?他儿子来继承谢家不是很好嘛?”
“这你就不懂了吧。都是些豪门恩怨。你以为金海英一个私生子为什么能回到谢家啊,还不是讨得了谢老爷子的欢心,谢老爷子亲自接回来的。金海英为了接管谢家,把谢远的儿子,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给杀了。自此以后,父子两个就水火不容了。不过我也是听我爸爸说的。”
许秀清说的头头是道,王晴被惊得说不出话。
苏绵绵抿唇,回忆起了秦淮曾和她诉说过的事情。
秦淮说,他的父母不爱他,甚至都想杀了他。
他被百般折磨,最后他的父亲杀了他的外婆。
他还说,他是一个被诅咒的人,被诅咒永远得不到任何爱。
那天奢华的别墅里,少年疯疯癫癫地和亲生父亲对峙是带着恨意的嘶吼。
她想象不出金海英的一生有多么痛苦和绝望。
就像她永远都不知道生来被偏宠的孩子,会有多么的幸福。
但金海英悲惨的人生,不是伤害她的理由。
她做不到原谅,也实在无法可怜这样一个伤害她的恶魔。
游轮靠岸,映入眼帘的是即使在冬日仍旧疯长的野草和望不到尽头的树木。
积雪压弯枝头,泥土松软,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味。
王晴拿着地图,举着手电筒高喊:“那我们现在就朝着石头村进发吧!”
雪天光线昏暗,岛屿常年被浓雾笼罩,放眼望去阴森森一片。
杨照吞咽口水,脚步后缩:“要不我们回去吧?刚好游轮还在,咱们现在回去也不迟。”
王晴打开手电筒,直接朝着林子里走:“来都来了,怎么能回去呢?”
许秀清犹豫地看向苏绵绵。
少女站在寒风中,身形纤长,像是可以被风雪肆意摧残的小白花。
偏生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异常坚定,仿若生生不息的野草,总给人无限的力量。
许秀清安心了,扒拉着苏绵绵的衣袖朝前走。
等杨照反应过来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阴风拂面,他戴上帽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后,奋力超前奔跑。
“诶,你们等等我啊。”
苏绵绵不信鬼神之说,胆子很大,任何异常的声响都是她和王晴两个人去察看。
杨照遇到风吹草动就会被吓得尖叫。
他既不敢垫后,也不敢在前探路,畏畏缩缩地藏在中间给苏绵绵笔大拇指。
“苏同学,你真的一点也不怕啊。”
苏绵绵走在最后,轻点头应了。
她被锁在各种地方不知道多少次了。
如果有鬼,做了坏事的人为何一点报应也没有?
如果有神,好人为何总是短命?苦难之人为何总是更加苦难?
鬼神之说,也不过是给可怜之人一点寄托罢了。
许秀清离杨照最近,被吵得耳朵疼。
她捂着耳朵,十分嫌弃:“有什么也被你吓跑了。”
杨照立马手动闭嘴。
天阴沉沉,树林阴翳,翻越三个小丘陵,绕过两条溪流,四人找到了荒废的石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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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买的奶奶,他不喜欢吃肉。”
苏绵绵想抗议,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上了床。
为了增重,谢予怀每餐都吃的很多,晚上十点还会再加一餐。
苏曼睡得很早,做完宵夜就直接睡了。
谢予怀为了不打扰苏曼的睡眠,晚上会在客厅里吃饭。
一连十几个晚上,她吃的都是红烧肉、炸鸡、小蛋糕等高热量食物。
今天吃的是奶香芝士炸鸡。
油炸的香味飘满整个空间。
苏绵绵拿着手机,毫无困意。
他支起身子,看着少女日渐圆润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谢予怀,我也想吃。”
“我可不敢给谢少爷吃这些。”
谢予怀咬了一大口炸鸡,芝士的咸香溢满唇齿。
她恶心的反胃,肚子涨的难受,但还是全部吞了进去。
“我加钱。”
“加钱也不给。”
“你吃的这么难受,干嘛还要吃。”
“和你有关系吗?”
苏绵绵不说话了。
他侧着身子,看着谢予怀那么小的一张嘴,塞进超大一块鸡肉。
明明吃的都要吐了,还不停地往肚子里塞。
虽然胖了,但比之前瘦巴巴的样子好看多了。
以前弱不禁风的,一阵风都能吹跑似的。瘦的只有骨头的手腕,他稍稍用力,就能折断。
现在像是剥了壳的荔枝,晶莹白润。
谢予怀吃完,擦嘴,扔垃圾。
抬眸间,她发现苏绵绵投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之际,她率先挪开视线。
谢予怀抱着衣服去院子里隔出来的淋浴间洗澡。
淋浴间是露天的。
漫天银河,繁星点点。月亮隐蔽在云层,树枝上还挂着未融化的积雪。
沐浴完,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搭在肩膀上。
客厅已经熄灯了。
谢予怀摸黑坐在书桌旁吹头发。
水珠顺着发尾流淌滑落进睡裙,大块莹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苏绵绵被吹风机吵醒。
他翻身,在莹莹皎月下望见了雪白的背影。
漆黑如深潭的眼眸凝着冰晶,他呼吸一滞,慌忙转身背对着谢予怀。
以前不是没见过她的身体,但这一次,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昏暗的光线下,她白的像是盛夏时节最漂亮的那朵栀子。
吹风机的声音消停,苏绵绵声音嘶哑:“谢予怀,你把我吵醒了。”
“吵醒了再接着睡。”
苏绵绵坐起来,在黑暗中,看着她:“怎么?不怕我了?”
谢予怀被他看的不自在,弯腰去拔吹风机的插头。
“你落魄成这样,我还会怕你?”
“你忘了,你还中了我的药。”
谢予怀朝他伸手。
这一次,苏绵绵秒懂。
他双手抱头,懒散地靠在枕头上。
“解药明天再给。”
“明天早上我就走了。”
“你又不是不回来。”
“我回的很晚。我走后,你不能欺负奶奶。”
“你去哪儿?”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你要是走了,老婆子发现我的身份,赶我走怎么办?”
谢予怀无语:“赶你走,那是你恶有恶报。”
苏绵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微弱的星光下他笑的妖冶:“我走了,你的药就没人可以解了。”
谢予怀微蹙眉:“你不说话不就好了。”
苏绵绵嘴角扯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你不会是要去告密吧?”
他语气平淡,似是在说着玩笑话,却冷的像是被寒冰裹挟。
“有病。”
谢予怀不想理他,转身回了房间。
苏绵绵看着房门一点点阖上。
他置身在黑暗中,将窗帘拉紧,连最后一丝星光也被遮掩。
寂静的深夜,挂钟摇摆,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绵绵睡不着。
他闭眼,脑子里挥之不去那抹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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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随意,我先回去了。”
谢与淮将烟熄灭,烟头随手扔在了女厕入口处的垃圾桶中。
他很急,想知道手机对面的人出了什么事。
棉花糖是他在高二上学期认识的网友。
他和她拥有相同的经历。
父不疼,母不爱,于是在这个凉薄又可笑的世界抱团取暖。
在每一次被谢家羞辱时,她都会陪着他畅聊整夜,会告诉他即使在黑暗的地方,也能有一丝光可以照进来。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金海英踹了苏绵绵一脚,将她拖回了厕所。
苏绵绵手肘撑地,仰头望着堵在门口的三人。
她擦干泪,静静地等待她们宣告她今天的结局。
朴宝珍啧啧两声:“我们怎么惩罚她比较好?”
金海英关上厕所的门:“就按照谢与淮说的办吧。”
刺耳的声音渐小,门被反锁,电闸拉动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教学楼。
厕所陷入一片昏暗,偶有天花板下的窗户才隐隐约约地能照进来一丝光亮。
以前,苏绵绵很怕黑。
小时候经常看恐怖片的缘故,导致她对于厕所这种地方有着天然的恐惧。
在第一次被关在厕所度过一整夜时,她缩在隔间的墙角颤抖了一整晚。
从天花板落下的一滴小水珠都会让她胆战心惊的想流下来的会不会是血液。
现在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魂呢?
就算有,人远比鬼魂可怕得多。
借着模糊的光亮,苏绵绵在洗手池下面摸出手机。
她打开手机,给奶奶打了电话。
电话秒接,另一边沧桑的声音传来:“绵绵,怎么还不回来啊?”
老人声音里含着担忧。
苏绵绵鼻子一酸,眼泪滑落。
她捂住嘴,不让哭声溢出:“奶奶,我今天在同学家住。”
“哪个同学啊?要不要奶奶来接你?”
“不用不用,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有什么事要和奶奶说。”
“嗯。奶奶,我知道的。”
电话挂断,手机里发来了几十条消息。
消息都是一个人发来的,叫秦淮。
她在这个班没有朋友,好友列表里只有秦淮这个网友。
破碎的星光洒进厕所隔间,苏绵绵顺着第一条消息往下看。
【到家了吗?】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棉花糖,人呢?】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好不好?】
......
苏绵绵眼角还噙着泪,忍不住笑了。
她与秦淮相识五年多,两人在这个糟糕的世界互相治愈,互相依偎。
她喜欢花海。
他们就约定等大学毕业带她去看花。
【我到家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学校里出了点事。】
仁川市城郊别墅,捧着手机的谢与淮眼神一瞬变得凶狠。
【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谁敢欺负你,我带着人把他往死里打。】
二十岁左右的男生冲动又鲁莽,最喜欢欺负温温软软的女孩子。
看到出事两个字,他第一时间只能联想到欺凌。
苏绵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把这些糟糕的事情告诉他。
【没有。就是有四个人拉着我聊了会儿天。】
【男的女的?】
【三个女生,一个男生。】
谢与淮一怔,莫名想到苏绵绵。
他摇头嗤笑一声,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能把棉花糖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和苏绵绵产生关联?
【要是谁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嗯。】
谢与淮仰头,漫天繁星绽放在夜空。
银河璀璨,花园里的绣球花被星光点缀。每一朵绣球上的小花瓣都被镀上了亮晶晶的光芒,在秋日的夜晚,像是诗篇里描写的梦幻。
【今天晚上有星星,你喜欢吗?】
苏绵绵抬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星光黯淡,照进厕所的窗户也只能在反光玻璃上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辉。
她垂眸,手指敲得飞速。
【很喜欢。】
两人互道晚安后,苏绵绵靠在角落里拥抱着黑暗入眠。
秋月的天晚上冷飕飕的,她半夜睡得不安稳,时常被冻醒。
约莫到了凌晨六点,保洁人员拿钥匙开了门。
管理四楼厕所的保洁人员是个年过半百的阿姨。
阿姨见惯不怪,把睡地上的小姑娘喊醒。
“孩子,回教室睡吧,这里头冷。”
苏绵绵迷迷糊糊醒来和阿姨道了声谢后,回了教室。
教室里有空调,远比厕所要暖和的多。
仁川外国语大学的座位是固定的,她的座位在面对黑板右边的最后一排角落处。
她没有同桌,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坐在一起。
天边泛出微微的光亮,太阳露出笑颜,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到了。
苏绵绵趴在桌上浅眠,疲惫和困倦压弯了她的脊梁。
班级吵吵闹闹,男同学们为昨夜的游戏吵得面红耳赤,女同学们聚在一起聊着昨夜的电视剧,几对小情侣隔着座位传情。
狭窄的教室被划分为两个世界。
世界里面,是和睦快乐的班级体。他们享受着青春最美好的时光,阳光明媚又耀眼,骄阳与未来都是属于他们的
世界外面,苏绵绵一个人缩在阴暗的小角落,被所有人排挤在外面,只被允许在黑暗中腐烂和发臭。
七点早读,开始收作业。
他们从第一组收到最后一组,独独绕开了苏绵绵的座位。
副班长黄璐路过她时,翻了个白眼,嘴里还嘟囔着:“天天睡觉也能考第一名啊。一股厕所的发霉臭味,昨天不会没洗澡吧。真是脏死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捂住口鼻做出呕吐状。
苏绵绵习惯了班上同学的冷嘲热讽,忍着倦意,把作业单独交给老师。
路过其他同学时,同学们望见她,脸上全是不耐与嫌弃。
有些男生会直接大喊大叫:“苏绵绵,你是不是没洗澡?你身上的臭味都能飘到我这儿来了。”
这时候,其他男生会跟着一起起哄。
他们捂着嘴偷笑,却又笑的十分夸张,一定要让整个教室都被笑声灌满,再也听不到读书声才罢休。
男生们对刚刚喊话的人比了一个大拇指,表达他们的肯定和崇拜,仿佛联合所有人针对一个人是什么超级大英雄。
苏绵绵没有反应,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人回到了座位。
曾经她会反驳,会抗争,会解释,现在她只会装作没听见。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终于明白这些人并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洗过澡,只是享受拉着别人一起来辱骂她的快感罢了。
而最先骂她的人,会被他们信奉为“英雄”。
金海英举着小镜子补妆,镜子里的脸全是得意:“我昨天把她关在厕所了,当然一股臭味了。”
“难怪啊,我说为什么这么臭呢。原来真在厕所过了一夜。”
“金姐才是最牛的,替我们惩恶扬善,拔除掉咱们班这个毒瘤。”
全班嬉笑声一片,零零星星的读书声早已被吞没。
苏绵绵翻开语文书,强迫自己背课文。
她妄图拿书去抵挡所有的恶意,不停地告诉自己还有九个月就要毕业了。等大学毕业,她就可以奔赴全新的生活去找秦淮,永远逃离深渊。
“喂,苏绵绵,你没听见我们说话么?金姐喊你滚出去。这么臭还待在教室里,真不怕把我们熏死啊?”
韩嘉熙站在不远处,满脸嚣张。
苏绵绵抿唇。
仁川外国语大学是名副其实的顶级贵族学校,每个厕所隔间都摆了一瓶香薰,厕所永远都是带着薰衣草的淡香味。
当年,她高考成绩优异,即使无权无势,仍旧被这所大学破格录取。
校方免除了她上学所有的费用,还承诺只要她考上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会给五十万奖金。
那时候的她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以为可以逃离高中的魔窟,到一个崭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可当她踏入班级,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才恍然惊醒这只不过是恶魔们的游戏。
她提出转学,结果校长拿出了入校前签约的合同。
合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果她中途转学,视为撕毁合约,需要赔偿一百万。
苏绵绵彻底打消了念头,知道自己已经被逼上了一条不归路,只能成为她们的玩物。
她起身,背着书包走出教室。
今日天气大好,阳光热烈又刺眼。
苏绵绵将书包扔在地上,捧着《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法规》开始背。
教《大学英语》的徐老师拿着教案扫了苏绵绵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进了教室。
班上的吵闹声并没有随着老师的到来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早自习还没下,谢与淮领着人到教室门口。
他走近,听到了嘈杂声音里的朗朗读书声。
“山有花开,花自盛开。无关金秋与春夏,花自盛开。”
初秋的朝阳下,少女穿着校服,捧着书站在教室门口。
她肌肤晶莹白皙,鼻子挺拔尖翘,双唇不点而赤,本应是攻击性极强的样貌,偏生一双大眼睛总是盈满水光,像是初生的小鹿,无辜中带着倔强与不屈。
漂亮的眼睛弱化了她容貌上的冲击性,让她沐浴在阳光中像是鹅黄的迎春花,温柔又烂漫。
谢与淮瞟了一眼,堵在教室门口,站在她旁边。
苏绵绵抬头,心里“咯噔”一声,默默倒退一米远。
谢与淮是金融一班的学生。
这所学校分班不是按照成绩分的,而是按照家世分的。
排名越前的班级,学生家世越好,师资力量越雄厚。
而她能“荣幸”的分到二班,还全靠这群人大费周章地为她动了关系
老师站起身想轰人,他戴上老花镜,见堵在门口的混混是谢与淮,又回到座位上批改作业。
教室里的人冲着金海英做眼神。
金海英转头,看到了走廊外面站在谢与淮身边的男友。
她扬起笑脸,小跑着奔向男友。
“北亭,你怎么来了?”
金融二班不可一世的霸凌姐此时此刻旁若无人地依偎在少年怀中。
贺北亭微皱眉,轻推开她:“我们分手吧。”
大四了,家族安排他走检察官的路,不容他留下任何污点。
当初为了护着女友校园霸凌的事情,他甚至还把最好的兄弟谢与淮拖下了水。
眼下,他必须和金海英割裂。
他和谢与淮不一样,谢与淮虽然是谢家的私生子,却是谢家现在的唯一继承人。
谢家领导的SK集团力争引领全球发展的能源化工领域,主要的投资方向涵盖AI、半导体、ICT、新材料等,是H国的第三大财团。
天色渐晚,日暮西沉,望不到尽头的天边被渲染成橙红色。圆月东升,黑与白的交界处在天际撕开了一道裂缝。
校园里的路灯亮起,苏绵绵被不良少年们簇拥着下楼。
走在最前方的少年,身形消瘦,一头黑发,规规矩矩穿上了崭新的校服。
她疑惑地望着谢与淮的背影,惴惴不安。
他找她,真的只是为了让她辅导学业?
最近谢与淮染黑发、穿校服的事情闹得很大,外界猜测他有了心仪的女孩儿。
可谢与淮这样冷血的人怎么会有喜欢的人呢?
她总觉得,如果一个男性真的爱一个女生到了骨子里,那么面对其他女性的苦难也不会做出践踏的行为。
漠视是人之常情,但没有缘由的辱骂、折辱与欺凌绝对算不上一个正常人。
谢与淮真正爱的或许只有他自己。
少年们跟随着管家上了各家的豪车。
苏绵绵看向独独留在原地的黑发少年,恍然明白送她回家的是谢与淮......
她不自觉吞咽口水,哆嗦着开口:“我,我自己回......”
话音吞没在少年凌厉的眼神中,她跟上他的步伐,坐在迈巴赫的后排。
车里弥漫着古龙香水的味道,她缩在角落,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与淮坐在副驾驶,司机是个中年男人。
车内一片寂静。
苏绵绵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去看车外的风景,风景从繁华的都市渐渐变换为破败低矮的楼房。高悬着的心在到达归家的巷口时,终于落地。
她推门下车,犹豫了一秒,还是开口道谢:“谢谢你送我回家。”
少年没回应,苏绵绵再次鞠躬,关紧车门。
天彻底黑了。
灰败的居民楼连月光都不屑于宠爱。
它隐匿在黑暗中,只有破碎的灯光能引领回家的道路。
拐过狭窄的泥巴路,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守在街道入口处。
“是不是绵绵回来啦?”
老人空洞的眼睛对着虚无露出了期盼。
苏绵绵心中一酸,小跑着上前搀扶苏曼。
“奶奶,我回来了。”
布满褶皱的手颤颤巍巍地去摸少女的手,摸完手又去摸脸。
许久,老人终于露出笑颜:“回来就好。”
“奶奶,这次月考我是第一名。班上有同学要我给他辅导数学,所以回家晚了些。辅导一个小时,一千块呢,还是日结的。”
说着,苏绵绵把三千元放在苏曼的掌心中。
三千元不是个小数字,可以是苏曼卖一个月糖饼的利润,也可以是爷孙二人两个月的生活开销。
苏曼攥着钱没说话,牵着少女回了屋子。
桌上炒好了三个菜,盛了两碗饭。
饭菜都凉了,老人端着菜,步履蹒跚去灶台过一遍火。
苏绵绵把剩余的两盘菜一起端过来。
苏曼熟练地翻炒菜,声音沧桑:“绵绵,你和班上的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苏绵绵心中一紧。
她望天,天边的圆月高挂,月华柔和。
“挺好的。”
“还有不到一年就考研了,咱们绵绵就可以当硕士了。”
“是的。”
“考上了研究生,就可以去遇见更好的人,更好的风景。”
“嗯。”
“绵绵,有什么事不要憋着,一定要和奶奶说。”
“好。”
苏绵绵一一应下。
窗户被油烟掩埋,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积沉的黑油凝结成块,布满窗台。
学校的事,她不想让奶奶知道。
她相信,只要熬过大学,总是可以见到曙光的。
人,总不可能真的倒霉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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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与淮到家时,一片黑暗的别墅内灯火通明。
他心中一股无名火蓬然而发,直接踹开了虚掩的大门。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撞见少年的身影,男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操起桌上的成绩单砸在了谢与淮的脸上。
“谢与淮,你成绩怎么这么差劲?都快是倒数第一了。”
谢与淮将成绩单撕碎,白色的纸屑飞的漫天皆是。
他沉着脸,历声质问:“谢远,谁允许你进我家的?”
“你家?这房子难道不是用谢家的钱买的?谢家的钱,还不是你老子我赐予给你的。没有我,哪来的你?没有我,你以为你能享受到这荣华富贵吗?”
“谁稀罕这些?滚出去!”
“谢与淮,我是你爸!”
谢与淮听笑了。
他倚靠着大门,半边的脸隐翳在黑暗中,半边的脸在耀眼的灯光下:“一个想要杀死我的人说是我爸爸?”
“你!”谢远气得发抖,指着谢与淮半天顺不上气。
“你大老远从汉城开车来仁川,就是为了强调这一点?谢远啊,你觉得你我之间除了仇人这个关系,还能是什么呢?”
“谢与淮!”
“我在。还有事吗?没事,就滚出去。”
少年吊儿郎当地站在大门口。
他面露讽刺地望着坐在客厅里的男人。
男人瞥见少年的黑发和校服,强压住火气:“与淮,我来是想劝你好好读书。虽然你现在是谢家的继承人,但老爷子对你的成绩很看重。没有哪家的继承人读的是二流学校的。就算我们可以给你动用关系,但你的成绩明面上也不能太难看。你知道吗?”
谢与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哦,搞了半天,原来还是操心我继承人的身份啊。谢远,你觉得我会把这样一个大好的可以折磨你的位置拱手让人吗?”
“谢与淮!你真不是个东西!老子为了你,为了你操心这么多!”
“知道就好。”
“狼心狗肺。”
“和你学的。”
“你......”
谢远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他捂着胸口,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儿子,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走之前,把灯关上。”
谢与淮径直上了二楼的房间。
他没开灯,习惯在黑暗里穿梭。
别墅就他一个人住,保姆每天会来打扫屋子和做饭,不被允许和他正面撞上。
日常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坐在阳台看他亲手种下的花海。
其实,他更想每时每刻和棉花糖聊天。
但她好像很忙。
忙着学习,忙着帮家人维持生活,忙着和她的朋友相处。
她是他世界的全部,而他只不过是她世界里小小的一部分。
不过,只是这样他也心满意足了。
破天荒的,谢与淮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学习。
他点亮台灯。
课本崭新,连一道折痕也没有。
他拿出草纸,一遍又一遍地推算深奥难懂的知识。
汉城大学是H国顶尖学府,每年的录取率仅有百分之二。
他想以最好的姿态奔赴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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