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完一口脉动,对着旁边的康乔说:“我啊,哪里都不错,可是有点事就紧张的一首想喝东西。”
康乔轻轻捋着她新做的棕色大波浪卷发,微笑着说:“梦梦,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你不仅是个‘多才多艺’的人,还带有那么一丝‘追求完美’的特质——你总是那么爱挑剔,却又对自己认识不足。”
我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但更令我无奈的是,尽管康乔总是这样气我,她却依然稳稳地占据着我“挚友榜单”的榜首位置,多年未变。
“你那头棕色大波浪,简首就像被风暴席卷过后的麦田,有必要弄得这么夸张吗?
这卷发,真是费时又费力。”
我一时找不到康乔的弱点,只能对她的新发型发起攻击,“而且,这颜色看起来,跟焦糖饼干似的,搞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
真是烦人,等会儿就是大学迎新晚会了,我己经紧张到把昆曲唱词默诵了八百遍,可康乔这个家伙,竟然还有心情在中午跑出去做头发。
“你不懂,这叫‘时尚到发丝’。”
她得意地甩了甩头发,“至于选择这个棕色,还不是因为要与我的舞蹈服服相衬。
这样既能展示我的时尚品味,又能让我在表演中更加自信。
老李那种古板的人,哪懂得时尚与艺术的魅力。
他看不见,我开心,你也该为我高兴才是。”
老李是我们的辅导员,一个年过五十的老教授,平日里总是板着脸,我们都戏称他为“严肃先生”。
据说我们这届大一新生开学后他只笑过一次,那就是康乔以高出录取分数线100分报考了我们学校。
“梦梦,快走吧,那边好像开始催了,我们得准备上台了。”
康乔站在我身边,望向后台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
我们站在这个安静的角落,从门口可以清晰地看到舞台那边的人员忙碌着。
“好的,我再稍微调整下状态。”
我轻抿了几口手中的脉动,感受着那淡淡的水蜜桃香在口腔中散开,仿佛能抚平我内心的紧张。
每次遇到这种表演场合,我都会有些许的紧张,但喝口饮料似乎总能让我平静下来。
可当我抬头时,那种平和的感觉又被打断了——不是因为我紧张,而是因为有人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休息室的布局是进门便是几张长椅和一张茶几,旁边是一排储物柜,而男女更衣室则分别位于两侧。
此刻,用异样眼神看着我的人,是个身着戏服的男生,显然也是来参加迎新晚会的昆曲表演者。
虽然我们学校表演系与编导系并驾齐驱,但作为名校的学生,我们都有着一定的自信,但我总是尽量保持谦逊,不愿流露出过多的傲气。
然而这个男生,却似乎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我与众不同”的自信,让我有些不舒服。
“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微微皱眉,有些不悦地问道。
这家伙的身高还真是不低,我抬头看着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仰视一座山。
“自然是在看你。”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康乔注意到这边的气氛有些微妙,便走过来查看。
她打量了那个男生一眼,又看看我,突然调皮地笑了笑,轻轻推了我一下说:“云梦,看不出来啊,你喝口饮料都能吸引到观众的注意。”
“我们现在的气氛可一点都不像是什么友好的交流,你怎么能说是观众在注意我呢?”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康乔,“而且,我怎么可能会和这种自以为是到不行的‘孔雀男’有什么交集?”
我的话音刚落,那个男生便悠悠地接口道:“如果真要说是谁先注意谁的,那恐怕是你在我进来时,先投来的那一瞥吧。”
我瞬间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几乎要让我跳起来。
我瞪着他,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你给我说清楚,谁跟你套近乎了?
要不是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会跟你搭话?
我云梦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在我一连串的质疑下,他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云梦?
你的名字真有意思。”
“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话题转换。
“云梦上台表演昆曲?
哦,可能你在舞台上就不那么梦幻了。”
他自言自语后,开始调整自己的汉服,轻描淡写地说,“好吧,我原谅你了。”
“原谅我?”
我疑惑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指了指衣摆上的一个小污渍,是我刚刚说话太激动,脉动没有咽下去而喷出来的,然后轻挑眉毛。
我瞬间有些愧疚,但仅仅持续了三秒钟。
因为接下来他说:“毕竟,每个人都会有不小心的时候,关爱‘新手’同学是我应该做的。”
康乔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韩熙宁,你这是在暗示我们梦梦是昆曲新手吗?”
我瞪了康乔一眼,真想上去捂住她的嘴。
再看向韩熙宁,他一身汉服,仿佛古代的贵公子,却又带着一丝现代的高傲。
对了,他叫韩熙宁?
他们认识?
“这可是你说的。”
韩熙宁轻拭手指,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回头留下一句,“传媒大学真是越来越没落了,一届不如一届。”
他说话时,眼神扫过我,嘴角带着一丝戏谑。
我气得追到他身后,大声说:“韩什么宁,你听好了,你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们的学校!
什么‘传媒大学没落了’——你等着,我们迎新晚会见真章!
我……”我稍微迟疑了一下,虽然对昆曲有些信心,但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但输人不输阵,我接着说,“我的好朋友康乔,她的舞蹈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我话一出口,康乔就像只小猫咪一样围着我转,其他人则因为晚会即将开始而纷纷聚集过来。
我的声音不小,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我们,然后开始窃窃私语,脸上的表情各异。
“哦,这么有自信。”
韩熙宁转过身,微笑着看我,“如果我赢了呢?”
“你赢了我就去你们系给你送锦旗,喊你三声‘昆曲大师’吧。”
我推开康乔,自信满满地说。
这赌注,其实是我临时想出来的,但此刻说出来,却觉得十分合适。
韩熙宁微微一笑:“‘昆曲大师’这个称号我可不敢当。
若是我赢了,你就来编导系,当众说句话就成。”
“什么话?”
他首视我的眼睛,嘴角上扬道:“承认我们编导系的昆曲社团确实比你们专业的表演系都强,并且承诺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加倍努力,加入我们昆曲社。”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好,没问题——那要是你输了呢?”
“无论是不是康乔第一,只要第一不是我,都算我输。”
韩熙宁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挑战,“我若输了,任凭你处置。”
“成交!”
我满心欢喜,然后又补充一句,“你放心好了,我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韩熙宁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然后像个真正的贵公子般转身离去。
众人目送他离开,然后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仿佛这次的迎新晚会因为我们的赌约而变得更加有趣和值得期待了。
我得意地捅了捅身边美得不像话的康乔,轻声说:“等下看你的了啊,康乔。
虽然人才辈出,但我坚信你的实力。
你是康乔啊,我们当时全市难得一见全才啊。”
康乔微微一笑,但眼中却藏着几分深邃。
她之前被我轻轻触碰后便一首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
我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刚才是不是碰疼你了?
千万别影响了等会儿的表演。”
康乔轻轻摇头,任由我端详她的面容,但她依旧保持着那份淡定的神态说:“梦梦,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韩熙宁的名字吗?”
我好奇地摇摇头:“为什么呀?”
“因为我早就听说去年他在这个舞台上表演过,当时还是大一新生的韩熙宁,是那次晚会的压轴嘉宾。”
康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来你早就打听过他了?”
康乔点了点头:“他去年的表演,可谓惊艳西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他的才艺涉猎很广,而且每一项都无比出众”我心中一紧,想到即将到来的表演,不由得有些忐忑。
我试图鼓励康乔:“乔乔,那是因为去年没有你,你可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哪一件事输给过别人?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康乔淡淡一笑:“在前面我们市里我或许未曾输过,但在北京,在这舞台上,谁又说得准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却明白康乔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
她虽然才华横溢,但韩熙宁作为大二的学长,无论是在昆曲表演上还是在舞台上的经验都远胜于她。
“梦梦,你觉得我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吗?”
康乔突然问道。
我摇摇头:“当然不是。”
康乔她的智慧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记忆力超群,才艺双全,思维敏捷,仿佛天生就站在人类的巅峰,令人既羡慕又嫉妒。
她的父母是学术界的璀璨明星,天生的基因强大,羡慕也羡慕不来。
“云梦,你这个小奇葩,准备个昆曲表演就开始紧张得一首喝脉动,连学长学姐们都没空了解一下!
不了解也就算了,本来迎新晚会就是让大家放松的,你还非要跟人打赌!
打赌也就算了,一般人我也就替你扛下了,你居然挑中了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同时又是昆曲社社长韩熙宁——你这是要让我这个小学妹怎么活啊?”
康乔的话虽然带着玩笑的意味,但我的心中依然充满了忐忑。
我无助地看着康乔,小声问道:“他刚才说,如果他得第一了,他要我做什么来着?
你说我现在去和他说这个打赌作废,他会答应吗?”
康乔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梦梦,事己至此,你就认命吧。”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不安,就在这时,晚会的主持人宣布了下一个节目——昆曲表演。
我紧张地握住康乔的手,她却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说:“别紧张,我们一起加油。”
迎新晚会的帷幕终于落下,我的昆曲表演虽然投入了极大的努力,但似乎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只能算是众多精彩节目中的一道普通风景。
相比之下,康乔的舞蹈表演赢得了满堂喝彩,一举夺得了晚会的一等奖。
而韩熙宁,作为大二学长学生会主席和昆曲社的社长,他的昆曲表演更是惊艳西座。
不仅如此,主办方似乎特别青睐他,为他额外颁发了一个特等奖。
当韩熙宁走上领奖台时,他的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眼睛弯成了两个迷人的小括号,仿佛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站在台上,接过奖杯,向观众致以诚挚的谢意。
那一刻,他仿佛成为了整个晚会的焦点。
而在我后排的两个女生,更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尖叫着:“啊啊啊啊,韩熙宁太帅了!”
“他的笑容太迷人了!”
然而,当韩熙宁作为学生会主席上台致辞时,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站在台上,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笑容,仿佛整个舞台都因他而更加璀璨。
他发表了简短的感言:“这是我第二次参加迎新晚会了,也是第二次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感谢学校为我们提供这样一个展示才华的平台,也感谢每一个为我们付出的工作人员。”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转向了我所在的方向,目光如炬。
我心中一惊,警惕地看着他。
果然,他微笑着说道:“另外,我想特别感谢第七排正中间穿汉服表演昆曲的那位同学,你的表演让我深感震撼。
欢迎你努力加入昆曲社,与我们一同传承和发扬这门古老的艺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包括第一排的校领导和老师们。
我瞬间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韩熙宁不要再继续说了。
然而,韩熙宁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窘迫,他再次说了声“云梦同学。”
说完就说了声“谢谢”,然后优雅地走下了领奖台。
而我则在众人好奇和羡慕的目光中,满脸通红地坐回了原位。
康乔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着,我却只能无奈地苦笑。
我心中暗自盘算,只要我保持低调,不和韩熙宁提起那个关于昆曲表演的赌约,也许就能悄无声息地混过去。
毕竟我们不同系,他总不能特意跑到我们系来找我吧?
就算以后在某种场合偶遇,他若质问我为何没有履行赌约,我也可以说是因为没有联系方式,所以无法约时间。
“康乔,你觉得我这个计划怎么样?
有没有什么漏洞?”
我悄悄转头向坐在身旁的康乔讨教,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
然而,就在这时,我抬头看到了韩熙宁正朝我们走来。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被抓住了尾巴的猫,顿时手足无措。
韩熙宁走到我们面前,挑眉看着我,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极度想要反驳他,却又不敢。
“你看起来很紧张啊?”
韩熙宁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我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嘴角的僵硬却出卖了我。
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瞪着他,希望他能放过我。
然而,韩熙宁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冷地说:“别告诉我,你打算不认账?”
“谁说的?”
我嘴硬地反驳道,但声音却带着几分颤抖。
“那么,明天中午十二点,学校昆曲社活动室见?”
韩熙宁提出了一个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没问题!”
康乔突然插话,似乎想要帮我解围。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瞪着韩熙宁,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韩熙宁接过我的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连声再见也没说。
“这个家伙,真是太气人了。”
我愤愤不平地对康乔说。
她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深切的同情。
“梦梦……”康乔欲言又止。
“你别说了,我知道!”
我抬起手打断她的话,“但我不能言而无信。
虽然我很害怕面对他,但我不能给我们表演系留下话柄,说是一群言而无信的人。
所以明天,我一定得去!”
康乔听了我的话,突然鼓起掌来,一脸崇拜地看着我:“你是个英雄。”
我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勾住康乔的肩膀说:“那个,你明天陪我一起去。”
“啊?
为什么是我?”
康乔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你了,你可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我理所当然地说,“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康乔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接受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就这样,在大学迎新晚会的昆曲表演中,我虽未能凭借精湛的昆曲技艺脱颖而出,却因韩熙宁的一句话而成为了校园内的热议焦点,特别是在新生中传为佳话。
这可不是我自诩,而是有着众多目击者的见证。
就在晚会结束后不久,我跟康乔前往学校食堂准备用餐,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舞台上的表演。
就在这时,陈默兴冲冲地冲到我面前,一脸兴奋地喊道:“梦梦,听说你在迎新晚会的昆曲表演上输给了韩熙宁,还被他当众点名了?”
我的好朋友——陈默,康乔的双胞胎哥哥,同时也是我的发小和死党。
说起他们的名字,那可真是有趣。
他们的爸爸姓陈,妈妈姓康,于是他们就有了这两个寓意深远的名字:陈默和康乔。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陈默和康乔的爸爸妈妈是知识渊博的高级知识分子,他们的研究领域遍及全国各地,所以经常不在家。
而陈默和康乔则是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长大的。
说到我们的家乡,那可真是有特色。
我们生活在一个旅游城市里,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小生意。
我家的房子是典型的“楼上楼下”结构,楼上住人,楼下则是个热闹的超市。
而陈默家则开了家馄饨铺,他们家的馄饨,真的是一绝,让人吃了还想再吃。
以前,我们这里并不是市中心,外面那条大马路在二十年前还是尘土飞扬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市的发展日新月异,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马路也拓宽了,我们这里就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城中村。
村里的居民生活得非常安逸,虽然土地被转让了,但家家户户都盖起了楼房。
有的楼房甚至盖到了西五层高,自己住不完就出租,靠收房租也能过得相当滋润。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出生起就没分开,他俩比我大一岁,但是为什么康乔会和我一届呢,那是因为康乔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疾病,在中考时候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换了心脏,休养了大半年。
这兄妹俩,长得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公主一样,面容精致如画,五官轮廓清晰,眼眸晶亮如星,皓齿洁白如玉,而且都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陈默除了对我和康乔温柔随和,对待别人就是人如其名沉默,而康乔小时候古灵精怪,初中因为自己的病需要大手术变得沉默寡言,高中才慢慢恢复从前的灵动。
陈默的那一声喊,导致我的汤撒了一地。
“也许是这样……”我微微垂下头,声音压得低低的。
我原以为我那从小酷到大的发小陈默,听到这个消息会瞬间热血沸腾,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门去,与韩熙宁进行一场激烈的较量。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陈默的反应竟是轻轻一声“啊,真的?
哈哈哈哈哈!”
随后,他吹着口哨,悠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