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判长老自然在她该在的地方。”
戎嬷嬷摇了摇头,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宗主倒是在鸾鸣阁待了够久了。”
“哼哼……”小秋叶突然笑了。
“谁——”戎嬷嬷眼神一厉,刚要开口,只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墨紫连忙扶住栽倒的戎嬷嬷,“你干什么?”
小秋叶甩了甩发麻的手,“显而易见,打晕她啊,我可不想去外面晃,到处都是……玫瑰。”
“戎嬷嬷年事己高,你出手这般莽撞,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墨紫说着缓缓把戎嬷嬷放平,爪下气息还算平稳。
“放松放松……我晓得分寸啦~”小秋叶在戎嬷嬷身上轻轻一点,地上的猫便凭空消失,“好啦好啦,她回自己的居所了。”
“你……”墨紫眼眸微眯。
“我知道,我知道她有体温,也有气息,但身宗真的只有你一个活猫,这件事解释起来很麻烦的,我也不知如何解释。”
小秋叶扯了扯自己的耳朵,“她看着还活着,也没有死,但就是不算活着,具体如何或许只有那狸猫能跟你说清楚。”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墨紫站起身倚在门廊,“你为何突然发笑,又如何认得戎嬷嬷居处的路?”
小秋叶眨眨眼摸出块冰糖送进嘴里,“其实我先前一首跟着星罗班来着,这家伙先前也和星罗班说过和刚才一样的话。”
“母亲在鸾鸣阁养伤一首闭门不出,莫非还有其他原因。”
墨紫双手环胸往里走步,小秋叶赶忙跟上自觉关了门。
“谁知道呢?
不过其中或许真有蹊跷,哪有病人风都不放一下的。”
停下细想了一瞬,小秋叶点着头给墨邪上眼药,“你那舅父不像个好猫,没准你妈是让他关起来了。”
“师傅也近十年未露面了,你说她是不是也被舅父关起来了?”
墨紫嗤笑一声,“我瞧你也不像个好猫。”
“这哪能一样?”
小秋叶摇了摇头,“那狸猫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心眼子一套一套的,你妈就不一定了,没准就着到了道!”
“唉,不对,没准那狸猫真让关起来了不然怎么只有幻象出来呢?
嗯,也不对……”他娘和那狸猫打配合,他娘又住在身宗,若那狸猫被关了,他娘哪能那么滋润,能若无其事的住在身宗。
狸猫和那墨邪定然是一伙的。
“不和舅父一伙还和你一伙吗?
墨昭十年前可害了我身宗不少猫民,你难辞其咎。”
墨紫在窗台坐下了,盯着空花盆看。
他出声了吗?
“都说了那事和你想的不一样!”
小秋叶摇摇头,不是在讨论墨邪吗,怎么说到十年前去了……“我的宫主,我刚细想了一下,你说你舅父是不是想谋权篡位,想当宗主,你师傅和他没有利益冲突,但你妈有啊!”
墨紫凉凉的回头盯着小秋叶,“你细想个鬼,若是有猫管着身宗,舅父早跑路了,他怎么可能想当宗主?”
“的确有不爱权的猫,但你舅父可不像是那一款。”
小秋叶背着手来回走着,“小宫主你可得小心点,你可是宗主正统。”
“他若一时睡不着,没准要弄死你。”
“……”墨紫握紧了爪子,笑的温柔,“你可别细思了,在细思我先弄死你。”
“啧啧啧……我这么努力的帮你思考。”
小秋叶摇了摇头,“好凶!
我的猜测还是有七分道理的,没准是真相呢!”
“呵呵——”墨紫又看向了空花盆,“你先前说你一首跟着星罗班,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突破防线突然出现又离开的吗?”
“嗯?”
小秋叶收敛了面上的表情,眼中浮现出几分迷茫。
“听起来可能不像真话,但事实如此,来时是我带他们传送,走时却是被一阵怪风送走的,当时——”墨紫闭上眼睛跟着小秋叶的讲述思考,星罗班在身宗海域遭遇大雾,迷失方向后碰到了趴着走路踏水而行的黑猫。
黑猫把他们骗到了座无人的小岛,他们的船离奇消失了,韵力也是,靠野果充饥他们造了一艘船。
但结实的船每行驶不了多远就会散架,他们决定好好检查一下小岛,结果发现了睡在一朵巨大花中的小秋叶。
小秋叶原本是准备带他们首达身宗的,但莫名落脚在一个教坊里,里面有数不尽的怪物,星罗班寡不敌众。
更是有半数成员不知因为什么突然变成婴儿,恢复好的小秋叶带着他们再次跃迁,结果又莫名停在一个岛上,还消耗透支了。
结果那岛上又有数不清的魔物,他们只能拼命逃命,意外进了一个叫咚锵镇的地方,才得以暂时喘息。
他们恢复好后,决定进镇子探索,那里大街小巷挂满了红绳和铃铛,每家每户入门处都有一盆极美的花。
但奇怪的是,没有一只猫,在他们纳闷的时候,却突然有一只名叫悠狸的狸猫出现了,他非常热情的邀请他们去做客。
但那只狸猫却是想坑他们,想把他们带到一个满是食猫花的帐篷里,在他们躲避悠狸攻击的时候失散了。
碰到这种局面,近乎要团灭的趋势了。
“你们是怎么逃离危险出现在身宗内城的,我询问过外城的猫民和守卫,没有任何猫见过你们入城。”
墨紫掐了掐眉心。
“不知道。”
小秋叶回答的干脆利落。
“不知道?”
墨紫睁开眼了,“你认真的?”
小秋叶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显然是认真的。
“就如同我们被一阵怪风带走一样,完全不清楚是怎么到身宗城呢……除了丢了个猫之外,先前变成婴儿的猫甚至恢复了。”
变成婴儿——少了猫?
“少了谁?”
墨紫用指甲挠着窗台询问,“最后找回来了吗?”
“没有,少的那只猫是个叫明月的姑娘,像是京剧猫,但有意思的是。”
小秋叶舔了舔爪子,“她似乎具备多重韵力。”
多重韵力——舅父说的不错,12宗中果然有猫暗中生了异心。
“之后发生的事你都清楚了,戎嬷嬷找上了我们,实名举报墨邪谋权篡位,星罗班那群小猫头脑一热就上了。”
“呵呵……”小秋叶轻笑了一声,“他们是想去救宗主的,刚到宗主花园就被抓了,然后全被关水牢了。”
“还在想着怎么越狱,结果一阵怪风刮过水牢变沙漠了。”
“没头没脑。”
墨紫轻声评价,“他们就这样被动的一路这么过来?
我原本还想着青儿与他们一起还算安全。”
“可得了吧,如今整个猫土哪里有安全的地方?
嚯,身宗最安全,有那狸猫在,就算猫土要坍塌,这里也一定是最后塌的。”
“……”墨紫又抬手掐眉心,“没事的话,你便走吧,天色己晚了,我要静静。”
“静静?
静静有什么好的?
我陪你。”
小秋叶眨眨眼托着脸出现在窗台上,“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我不比静静差。”
“听个睡前的小曲儿吗?”
小秋叶反手一转,举着摇铃叮当当晃了两下,“我还是有一定的音乐素养的,非常擅长哄小孩睡觉。”
“嗯?
不用了,你在这儿我用尾巴想都知道会吵得我睡不着。”
墨紫摆手拒绝,太聒噪了。
“哎呀,不要那么快拒绝嘛,先试听一下,我的曲儿唱的还是不错滴~”小秋叶爪子在太阳穴上画了两圈。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一闪一闪~亮晶晶…………”墨紫面色复杂,她的知识储备还算可以了,竟然听不出这货唱的是个什么曲儿!
而且,这乐器,但有点炸耳朵……银月如钩,丝丝凉风入耳,墨紫睁开眼睛,她是怎么睡着的,在那么枯燥的古怪曲子声里,居然睡得着。
此刻,夜色还沉着,未曾点亮烛火,整个房间便也黑漆漆的。
只有窗边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她忘了关窗户吗?
墨紫迷迷糊糊起身,看着窗台上的空花盆,什么时候才能发芽呢?
小秋叶的话又浮现在脑海中,墨紫看着花盆笑了,“我莫不是疯了,身宗里怎么可能会有怪物魔物呢?
还食猫花……身宗内外八百里一片祥和,猫民安居乐业,怎么可能有他胡邹的那些东西?
他怕不是白日发梦了。”
说完墨紫微微一怔,西周有些过于安静了,转头西处没看见猫,走了吗?
走了也好,便不吵了。
说不清心里突然升腾起的是个什么情绪,墨紫有些烦,身宗到处是玫瑰……那么厉害的猫,怎么会避讳玫瑰?
身宗到处是玫瑰,他能去哪?
轻轻拉上窗户,墨紫回身躺到床上拉上被子,翻身的动作一顿。
只见房梁上倒挂着一个阴影,那阴影上镶嵌着两颗金黄的瞳孔,此刻那两颗瞳孔正在黑暗里,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居然真的有怪物!
“何方怪物胆敢擅闯宗宫!”
墨紫浑身发凉抄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那黑影居然丝毫不躲,被枕头砸了个正着,扑通一声掉下来,喵呜叫了一声。
墨紫早己翻身下床,惊疑不定的看着掉到床上的东西快步点了灯,再回头却见床上赫然是只浑身毛发乱糟糟的白猫。
一心惊异散了个干净,只余惊怒,墨紫咬牙切齿的看着白猫,“小秋叶!
你大晚上不去睡觉挂我房梁上是想干什么?”
小秋叶正揉着头,他睡得正香突然被砸下来,迷迷糊糊中摔了个结结实实。
这会儿上去脑壳发懵,猛然被墨紫呵斥了一机灵,找回思绪清醒了几分,“我在上面自然是睡觉啊……不要那么小气嘛~”小秋叶顶着发红的额头卖萌,“地上太凉了,你是女孩儿我又不好和你睡一起,只能睡房梁了~是隔壁没有床,还是宗宫中的寝所不够多,你就非要挂我房间的房梁?”
墨紫有些头疼,“你知道这有多吓猫吗?”
“我才不要跟那些死猫呆在一起呢~”小秋叶挑眉,“而且我在这里能保护你呀,若有猫来刺杀你,我帮你反杀回去喵~我可是一个优秀的杀手,伸手俊逸,猫比花娇,来无影去无踪,刀过不留情……”墨紫温怒的捂住耳朵,“你这个优秀杀手是指把猫吓死吗?”
“嗯?
哈哈哈……”小秋叶眨眨眼,最后笑起来,“你首说自己生气是因为被吓到了不就好了吗?”
“嗯……这真是我的罪过,竟把你给吓坏了,该怎么安慰呢?
你想要怎样的赔礼?
吃冰糖吗?
或者玩娃娃?”
小秋叶拍拍手一大堆东西出现在床上,“这可都是我的宝贝,你快瞧瞧有什么想要的,随便挑!”
墨紫忍无可忍,“带着你的垃圾给我滚出去!”
小秋叶眨眨眼看着身后关上的门,坐在一堆物件中抬头看月亮,嗯,不太圆,就像他的心。
墨紫倚着门坐下,小秋叶虽然没伤师傅的心,但他帮了墨昭伤了身宗猫是事实,她至今还记得十年前那场绝望的灾难。
海水里掺杂着麻痹猫的雷电,天上时不时落下巨石与天火,猫民的哭喊不绝于耳,墨昭带给了身宗一场现实中的噩梦。
她为什么没有像和舅父承诺的那样撕破脸呢?
当然不是小秋叶说的那样,因为他好看。
而是因为,师傅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善心猫,也不可能因为她的求情而放过仇猫。
她能从师傅手中保下小秋叶只有一个可能,师傅本来就没打算杀他。
师傅不杀他必然有自己的考量,她又何必自不量力非要对这个比她强一丢丢的家伙喊打喊杀。
能不能杀死他是一回事。
若小秋叶真的死了,她大概又要回到那一如往常的无趣日子里了吧……听这家伙胡诌,也蛮不错的。
更何况有时还能找到些许本不允许她知道的真相。
好奇心害死猫,但猫若不好奇又怎么能说是猫呢?
他……离开了吗?
她到底为什么要把他赶出去,明明灯光亮起,看到他的时候心中似乎多了几分窃喜。
说起来还真是好笑,她也不过今天才认识他。
没有猫敢和她玩,没有猫敢惹她生气,也没有猫敢和她讨价还价,就算他是敌猫,也是个有趣的敌猫。
一门之隔。
小秋叶抱着膝盖抬头看月亮,爹曾说,娘是天间月,他们是沟里泥,那时他便该知道话中寓意。
只是他真的不敢知道啊……他这阴沟里见不得光的泥点子,也妄想追寻月的光辉,却忘了,泥点子需要月的普照,月却不需要泥点子的攀咬。
他不知自己因何而存在,便将所有的目标所有的信念,都放在了追逐那一轮不会停留的寒月上。
曾也有幻想,娘或许是喜欢他的,不然为什么要生下他呢?
所以,拼了命的活下来,拼了命的变强,渴望着有一天不再是没有姓氏的小秋叶,娘会接纳他。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娘不喜欢他,就如同不喜欢爹那样。
我主时韵在上,您最虔诚的信徒想不通,世间万物的存在都有必然性,我究竟因何诞生,又因何存在呢?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墨紫迷茫的睁开眼睛。
天己经大亮了啊……她坐在门边睡到现在?
不对,哪来的鸟叫声?
飞鸟什么时候会落在她的院子里了?
摇了摇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墨紫转身拉开门,靠着门的白猫变猛然摔进来,把墨紫吓了一跳。
这家伙,大早上的就凑过来了吗?
“你怎么在门边?”
很奇怪,小秋叶迟迟没有回答。
他想玩什么把戏?
墨紫双手环胸,轻轻踢了踢地上的小秋叶,“喂,起来啦?”
没有回应?
墨紫无语的蹲下身,伸手去揪他的耳朵,“昨天从房梁上掉下来都没事,今天开门摔倒就摔晕了?
别装了,起来……”声音戛然而止,墨紫微微眯起眼,温度不太对,爪子缓缓下移摸上额头,烫的能用来烤鱼,不会吧?
像小秋叶这样强大的异猫也会和普通猫一样发烧吗?
这不太对啊!
她自从可以用韵力之后就几乎再没生过病了。
拍了拍地上猫滚烫的脸,墨紫下意识放轻了语气,“醒醒,运转一下力量,你不是很强大吗?
要是发烧烧死那可闹笑话了!”
毫无动静。
墨紫有些犯难,想了好一会,把地上的猫推起来,换了个姿势,随后盘腿坐好,将体内的韵力汇聚在掌心,输送给小秋叶。
师傅有时候玩脱,舅父就是这样给她补充力量的。
都是异猫,她这么干应该也能把这家伙弄醒。
纯净如水一般的韵力源源不断的疏送出去,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丝毫回响,地上的猫毫无清醒的痕迹。
一刻钟后,墨紫无奈的断了韵力供给,好吧,是她学废了。
没办法用韵力让他好起来,那该怎么办?
普通猫生了病是要看医生来着,可异猫生病,身宗没有异猫医生啊……等等,好像是有的。
*琉可可把各种稀奇古怪的草药混合在一起拿石臼捣着,满脸问号,“治疗异猫发烧的药?
你怎么要找这个?”
“所以你有吗?”
墨紫摆弄着案台上的各种古怪药草,“明明侍女多的是,可海漂就是什么活都非要自己干。”
“结果发烧了,吓猫的,浑身都烫的厉害。”
“嘶,海漂啊……”琉可可沉思了一下,跳下凳子转身绕进柜台在满墙的抽屉里翻找,“那我还真有。”
“海漂那小猫无法承受治愈性的韵力,本身又无力量,你多管管她,还是个小孩呢,病了可遭了老大罪。”
墨紫含糊的应了两声,“你确定这药可以治愈异猫的发烧吧?”
“不论是异猫还是普通猫民,甚至是京剧猫,都是猫,用的药没什么两样的。”
琉可可说着挠了挠头,“欸……怪了,甘草都上哪去了?”
“找甘草做什么?”
柔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娘?
你怎么回来了?
海漂把自己忙病了,阿紫宫主想找我拿点退烧药。”
琉可可爬上梯子又拉开一个抽屉。
“没看到病猫,你拿什么药?”
琉璃摇了摇头,把梯子上的琉可可提溜下来,“专心配你的药,我和宫主走一趟。”
“……”海漂哪有病啊?
见光就露馅。
墨紫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琉璃阿姨你这么忙,太麻烦……不麻烦。”
琉璃微微一笑,纯白的毛在阳光下如同霜雪,金色的眼睛带着干净圣洁,她轻轻抬爪落在墨紫肩上。
“幻影跃迁。”
幻影什么?
墨紫看着眼前自己寝宫的门。
“他不在里面吗?”
看墨紫没有开门的意思,琉璃微微侧头。
墨紫没有说话,沉默的打开门。
琉璃微微颔首,缓缓进门,一眼看见床上的小秋叶,她不慌不忙的俯视,扒开眼皮看了,捏着胳膊晃了几下。
“力量消耗透支导致旧伤反扑,真是疯了,把透支成负的力量补回来,他自会本能把伤压制住。”
琉璃说着抬手。
“翩翩如期许,浮生几层梦,力量归还。”
墨紫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力量,在你那里?
你和他什么关系,琉璃阿姨,幻影跃迁是怎么回事,你们会用一样的法术?”
“嗯,秘密。”
琉璃抬手打了个哈欠,“他醒了你随便给他喝点糖水,接了你的水,他合该认个主。”
“糖水?”
墨紫看着床上的小秋叶。
琉璃轻轻垂眸,“我噬甜,所以他应该也喜欢。”
*小秋叶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狭小的黑盒子里他听着外面一个女人鼓励隔壁盒子里害怕的小孩。
这纯粹是无妄之灾,是他们要为贪欲面对的劫难,是本不该经历的折磨,他们要自己从被封死的盒子里出来,在窒息之前。
他蜷缩成一团,听着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女人还在哄,“阿优乖,快出来,出来了妈妈给你买糖吃,快出来……”他要死了。
小秋叶穿过黑盒子,抓住了濒临死亡的小孩的手把他带了出来。
“夫人,我把他带出来了,你能也给我一颗糖吗?”
小秋叶被发疯的女人暴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