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躲!”
时千瓷正在洗澡,浴室门被人暴力地撞开。
一股冷风灌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与此同时,电闸跳闸。
视野陷入一片漆黑。
冰凉的金属扣贴着她的背,她听见身后男人的喘息声急促粗重。男人离她很近,衣服被热水淋湿,粗粝潮湿地贴着她。
“滚出去!”
对方没动静。
水声潺潺,门外响起遥远而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来了。而且是很多人。
突然,背后的亡命之徒沉声道,“叫!”
叫什么?叫救命?
呵,疯了吧。
时千瓷冷笑,“出去!你信不信我报警?”
“那你报警的动作最好能快过我的枪。”
腰上一凉,冰凉的枪口抵了上去。
时千瓷身体一僵,紧张的嘴唇颤抖,“你不敢开枪,除非你想同归于尽。”
“算你聪明。”男人嗤笑一声,沉重的躯体一扑一压,她狠狠地撞上洗澡间的隔板。
巨大的撞击声被哗哗的水声掩盖。
时千瓷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胸压在墙上,男人擒着她的肩。圆润的臀靠着冰凉的皮带扣。
这个动作很羞耻。
“让你叫!”
不是害怕的呜咽,也不是被挟持的惨叫,而是男女欢爱的呻吟。
这个变态!
时千瓷咬着牙关,宁死不屈。
脚步声来势汹汹,越来越近,最后戛然而止。
那些人在门口停下了,“开门!”
操着鸟语,是m国的鬼佬。
男人的身体绷直,神经紧张,甚至连鼻翼的呼吸微不可闻,他处于高度紧张之中,浑身簌簌地散发着寒气。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男人反锁了门,一时半会打不开。
叽里咕噜的鸟语响起,他们准备砸门。
咚——咚——咚
破旧的木门哪经得起这种折腾?
很快,摇摇欲坠。
时千瓷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现在赤身裸体,门口那么多男人,万一……
肩胛骨力量一松,一股怪力抓上她的胸。
用力一抓,饱满充盈了男人的掌心,“嗯……”
羞耻的呻吟从她的牙缝间溢出。
那个变态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吃她豆腐!
她挣扎着,“滚开!”
变态充耳不闻,手掌微微用力,抓揉着。
一下再一下,她抑制不住,声音软的像水。
勾人无比。
砸门的人住了手,骂了一句,“Fuck!”
外国佬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又消失,确认那群人走远。
作恶的变态才松开了她。
时千瓷转身,响亮的扔了身后的男人一耳光。
男人后退一步,脊背贴上摇摇欲坠的木门。脖颈上子弹吊坠轻晃。
他嘶了一声,空气中血液的味道渐浓。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湿润的头发凌乱的搭在脸上,他额头受了伤,鲜血混着热水,一滴滴的往下掉。
光线太暗,时千瓷看不清男人的长相。无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狼狈至此,满脸鲜血反而平添了几分乖戾和不羁。
眼眸尤其阴沉深邃,深处汇集起跳跃的火光。
不知道是欲望还是怒火。
时千瓷这才感到害怕。
后知后觉,伸手护住自己的胸,“滚出去!”
男人不语,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
“你要杀我灭口?”
男人微微一笑,扣动扳机。
“啊——”时千瓷猛然睁开眼,手包被碰翻,东西洒了一地。
该死的,怎么又做这个梦了?
弯腰捡东西,口红,香水一把抓,余光一瞥,目光落在手边一颗打磨光滑的子弹上。
瞳孔急剧收缩,这是……
梦中的那个男人脖子上也挂着这颗一模一样的子弹吊坠吊坠!
额头上不禁爬满一层冷汗。
飞机仍然平稳地在5000米高空飞行,穿过流云,穿过天穹,从m国飞往鲲城,从日暮到拂晓。
终于,缓缓坠地。
鲲城机场。
出口人头攒动。
时千瓷拎着一只小巧的箱子,清冷地走在人群的末尾。
杏核眼又大又亮,盛着莹莹水光。唇间一点朱红,青丝如瀑,缎带般垂下,遮了大半张脸,仍掩不住绝色。素色流苏披肩内搭一袭素色碎花旗袍,腿弯开叉,露出一截雪白莹润的小腿。
她像是画中走出来的妖精,立于芸芸众生间,明明低调,却格外惹眼,犹如九天玄月。
引来行人纷纷侧目,其中有一道极具压迫的目光。
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
时千瓷望过去,对上一双寒凉深邃的眼眸。那是一双极好看的挑花眼,眼尾微狭。眼睛主人嘴角微微带笑,笑意不达眼底,轻佻又多情。
莫名的,时千瓷感到一种熟悉感,似乎自己在哪见过那个刚刚从VIP通道走出来众星捧月的男人。
未细想,就看见男人旁边助理模样的人,跟他说了些什么。男人点头,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迈着长腿走远。
宽肩窄腰,身影颀长挺拔。
微风拂过,吹开男人额前的碎发,露出额角浅褐色的乖戾伤疤。
时千瓷走出机场,目及之处,人潮涌动,高楼林立。
唇角微微勾起,这里丝毫未变。
四年前,她的母亲被活活逼死,外公家的产业被吞并,她也被诬陷勾引同父异母的弟弟,无奈被赶到m国,九死一生。
现在,她回来了!
回来,复仇了!
嗡嗡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时千瓷翻开彩信。
翻看着屏幕上一张张胴体交缠,尺度堪比艳照门的照片。
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水葱一般修长的手指微动。
在收信方键入时芝的名字,干脆利落地发送。还特地选了大红的喜庆背景,这份新婚贺礼,她二姐应该会很惊喜。
时芝,预祝你新婚快乐!
鼎国酒店。
时千瓷从出租上下来,正好看到酒店外面的巨幅新人画报。
一袭白纱的时芝小鸟依人地靠在新郎的怀中,郎才女貌,登对无比。两人目光对视,笑意盈盈,满脸幸福。
看起来恩爱无比,仅仅是看起来。
时千瓷轻蔑一笑,踩着高跟鞋,进了会场。
耳际回响着轻快的婚礼进行曲,抬眼就看到了站在礼堂上面的新人。
时芝一袭抹胸鱼尾白纱,妆容精致。嘴唇抿得紧紧的,巴掌大的小脸耷拉着,脸色黑到了极点。全然没有新婚的幸福。
时千瓷心中了然,看来时芝已经看到她发过去的短信了。只不过,时芝的忍耐能力超乎她想象。
她以为单单看到照片,时芝就会炸毛。没想到……
真是低估她了。
不过越是这样越好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