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1日，阴有小雨今天她也来帮我补习了。
她让我喊她姐姐，她奖励了我一颗水果糖。
她是一个很好看的人，有点像己经记不起来的妈妈。
我很喜欢她。”
合上日记本的时候，林晚特地检查了一下日记本上的密码锁，他必须要把锁锁好才能保证不被别人看见。
父亲在家时总是会偷窥林晚的一切生活，只不过在林晚的心中，还没有“偷窥”这个概念，他只知道被别人看见心中所想的东西很不舒服，即使是父亲也不可以。
一月份的第二十一天是林晚的生日，是他的第十二个生日，他对自己的生日并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只是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看书。
父亲打来电话说过今天不会早回家，但家里的门还是被敲响了。
林晚踮起脚尖趴在猫眼上往外面看的时候，看到了身穿白色羽绒服的美丽少女，她的手中还拎着两个盒子，其中一个盒子很大，几乎都要触碰到地面了。
林晚是带着欣喜打开门的，只不过在近距离看到对方的时候，他发现少女的左脸肿了起来。
“小晚生日快乐。”
少女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黑色的长发映衬着她白皙的脸颊，脸上的红晕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而被冻红的。
“谢、谢谢江程姐姐。”
林晚的双颊因为害羞而变红。
懵懵懂懂地喜欢早就在江程给他进行补课的时候埋下了种子。
江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并且关上了林晚家的门。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江程，林晚便会更加清楚地看到少女红肿的脸颊，他带着几分不安地想要问些什么，但每当张嘴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是不是江程察觉到了这点，她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笑着说：“这个啊，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己。”
尽管江程是笑着的，但林晚却知道江程在说谎。
“对了，这是生日礼物，不知道小晚会不会喜欢。”
江程打开盒子，林晚低下头去看，盒子里面是一只很大的玩偶，少女把玩偶从盒子里拿出来递给林晚的时候，他发现玩偶和自己半个人一样大，玩偶是一只灰色的仓鼠，脸上是气鼓鼓的表情。
毛茸茸的玩偶抱在手里很舒服，所以林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作为孩子的内心很容易被快乐占据，他坐在床沿抱着仓鼠玩偶，不断抚摸着玩偶的脑袋。
“要给它起个名字吗？”
江程就这么站在林晚边上，她的眼睛并没有去看仓鼠而是在看着林晚。
“为什么要起名字？”
“因为是属于你的物品，当然要起一个专属的名字吧？”
江程的话让林晚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林晚说：“那就叫唔姆吧。”
“唔姆？
真是奇怪的名字，不过我很喜欢。”
在江程说出“奇怪”两个字的时候，林晚的表情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他抬起头，蓝灰色的瞳孔似乎想要从江程身上寻找到答案。
不过江程的后半句话让林晚放松了下来，在林晚心中，江程是第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人。
“不过就算是生日，今天也要把作业写完，之后就一起吃生日蛋糕吧。”
让江程辅助林晚写作业这件事是江程搬到林晚家对面没多久开始的，为什么父亲会让江程来他家，父亲说是因为江程成绩很好，比林晚好太多了。
林晚不知道什么是成绩好，他己经是同级的佼佼者了，但父亲认为这样还是不够，满足不了父亲的期望。
——大人总是不会认真去听一个孩子说的话，无论说什么都能被一句“童言无忌”掩盖过去。
包括不能言说的事情。
男孩的衣服被解开时，他的内心是困惑的，嘴中发出的细小的疑问声，被美丽的女孩所说的“你也喜欢我对吧”掩盖了过去。
他不知道那些羞耻的话语女孩是如何说出口的。
“姐姐最喜欢和小晚一起玩了，小晚也很开心对吧？”
女孩的话语传入林晚耳朵里的时候，林晚只想哭，但若是自己哭出来，他大概就会看到美丽女孩歇斯底里的一面。
白皙的胴体展现在林晚面前，江程时不时会漏出沉吟声，让林晚的脑袋也晕乎乎的。
这是以“写作业”为名义的做游戏。
美丽的女孩是这么说的。
“我也最喜欢姐姐了。”
林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滑稽，明明眼泪己经从眼眶里溢出了，但他的嘴角还是上扬的。
被喊作“姐姐”的美丽女孩似乎得到了奖赏一般，捧起男孩脸颊，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人的嘴唇是软软的，舌头也是软软，还有交换的液体，在黏膜与黏膜的摩擦中，林晚能够尝出来水果糖的味道。
似乎是青苹果味的糖。
早上吃饭的时候，林晚扭扭捏捏地说自己的床单脏了，但父亲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那是林晚长大了”。
而在孩子的心中，大人的话往往都是有权威的，尤其是在那些不想给大人添麻烦的孩子心中。
林晚“哦”了一句，便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放了寒假的现在，父亲只会在他自己吃早饭的时间将做好的早餐端在桌上，所以林晚也必须在这个时间点吃早饭。
虽然中午会给林晚钱让他随便吃点什么，但若是不吃早饭父亲就会一整天阴着脸。
林晚端起碗的时候，还在思考“长大”到底是什么。
因为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巴掌落下的时候，林晚都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自己从椅子上翻倒在了地上。
耳边只剩下了“嗡嗡”声，他努力支撑起身体的时候，看见父亲依旧正襟危坐在桌前，时不时夹起咸菜与粥一起送进嘴里。
重新坐回桌子前的林晚重新捧起了饭碗，这次他很努力的放空了大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吃早饭”这件事上。
他会想，长大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害怕父亲了。
“叮咚”的门铃声响起，回到自己房间开始看书的林晚一个激灵，他捏着书页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