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家爷爷强拽来参加宴会的陆宴行懵了一下。
惊喜?
他什么时候给沈明珠准备惊喜了?
但一想到前段时间沈明珠找他讨要礼物,想来是为了这个吧,便笑道,“你喜欢就好。”
猜测被证实,沈明珠甜甜一笑,眼里仿佛有星光闪耀。
陆老爷子一声咳嗽打断这份眉来眼去,大步往里走。
陆宴行见状连忙跟上。
沈明珠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陆老爷子从头到尾连看都懒得看她。
在陆老爷子进去后,又来了一辆车。
沈明珠定睛一看,激动地喊了句,“外公!”
来人正是孟如秋的老爹、也是开创悬壶一馆的顶级国医大师孟老!
孟老和孟如秋曾经僵到一度要断绝父女关系,后来即便孟如秋服软,孟老也不搭理,细数下来甚至有好些年没有亲自登门过。
今儿这遭倒是破天荒了!
“外公好!”
“好好好。”孟老有些敷衍地点点头,紧接着大步往里头走去,再没有多余的寒暄。
沈明珠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有细想,紧跟孟老的步伐进了别墅。
别墅内,宾客齐聚,筹光交错,舒缓动听的音乐在大厅里流淌,气氛热闹得刚刚好。
沈倾就是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的。
明亮炫目的灯光下,旋转楼梯上响起一串清晰的高跟鞋声,像是弹奏的鼓点,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循声抬头,只见一袭淡紫色长裙的少女缓缓而下,带着满身清冷绝艳,如神祗般俯视众人。
随着她的出现,宾客中陆陆续续传出惊叹声和吸气声。
有道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这、这是沈家找回来的亲生女儿?不是说是个乡下小地方来的土包子吗?怎么会......”
怎么会如此惊艳又满身气场?
高级定制的礼服穿在她身上,仿佛设计师最完美的作品,露出的锁骨清晰惹眼,细腰盈盈一握,随着她的步伐,裙摆上那手工缝制的小花瓣翩然跳跃,美得不可思议!
再看那张令人惊叹的脸,五官标致,惹眼动人;骨相精致,完美无瑕。
灯光的光影落在她身上,纤细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洒下一层阴影,那双清冷明亮的眼眸在流转间,足以摄魂夺魄。
迎着众人或惊艳或嫉妒的视线,沈倾缓缓踏下最后一节台阶。
沈看山和孟如秋笑着走到沈倾身边,向所有人介绍,“这是我的女儿沈倾。亲生的,当年因为一个意外导致抱错,好在一切都不算晚,我的女儿还是回到了我们身边。”
“另外,非常感谢诸位的到来,见证我们一家团聚!”
一时间,恭贺的声音此起彼伏。
现场的气氛热闹起来,沈看山忙着答谢和应酬宾客,孟如秋则在听见孟老也来了的消息时,立马带着沈倾过去打招呼。
对自己女儿,孟老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在面对沈倾时,孟老打量了一眼,突然想起在悬壶一馆的门口,他见过这个外孙女!
“你......”
孟老吃惊不小。
他这趟专程过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从陆老爷子那里得知有个小神医一针下去就救回了他的命!
孟老缠着问了半天,陆老头才说出那个小神医的身份——沈倾,沈家才被接回来的亲生女儿。
他的亲外孙女儿!
“你会医术?”孟老一来就问得直接,连个弯都不带拐一下。
沈倾眨了眨眼,“会一点。”
一听这话,孟老眼睛都亮了,追问道,“跟谁学的?师父是谁?”
“没有师父,自学的。”
沈倾的回答半点不掺假,然而听到她这话,孟老刚刚亮起来的眼神一下熄灭,半狐疑半打量的看着沈倾。
小丫头嘴里没一句实话!
没有师父,光靠自学,能学出一针救人命的本事?
要么是沈倾在撒谎,要么救下陆老爷子只是运气凑成的巧合。
孟老摇摇头,叹着气道,“行吧,过两天去医馆,你别做那些煎药打杂的事了,跟在我身边多学多看吧。对了丫头,这是外公给你的见面礼。”
孟老说完,递上一个轻飘飘的红包,里面没装现金,只有一张卡。
沈倾大大方方的接了,“谢谢外公。”
孟老点了一下头,负手离开了。
一旁的孟如秋几次插不上话,直到孟老走后,才看向沈倾,问道,“倾倾,你在医馆煎药打杂?怎么都没听你说过,你是想学医吗?”
“我是因为穷。”沈倾微微笑,“一天能赚两百块呢。”
“......”孟如秋俨然被刷新了认知,表情都凝固住了,想起沈倾被接回来之前肯定过得不好,可她没想到会这么不好,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只可惜这样的心疼和愧疚都不值钱。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沈倾索然无味的准备离场,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
差点要撞上去时,她迅速退后拉开距离,结果裙摆被对方踩住害得她绊了一下差点摔跤!
“小心!”
一双手及时出现将她扶住,头顶随之传来温润又绅士的嗓音。
正是陆宴行。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沈倾手废了,且以养女的身份被人奚落嘲笑时,是陆宴行朝她伸出手,笑着说,“害怕的话,我牵你吧?”
少女时期的心动,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又毫无预兆。
可是后来呢?
他将她送进监狱,他将她送上绝路,他冷眼看着她死去!
沈倾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外加生理性厌恶甩开了陆宴行的手。
“滚!”
沈倾不客气地吐出一个字,转身就要走。
结果陆宴行当先一步挡在她身前,语气是一贯的克制守礼,却又隐隐流露出几分强势的态度,“沈小姐,我好心扶你,你不道谢反而骂我,这不太好吧?”
沈倾冷笑,“那你悄无声息站在我身后,故意的吧?”
陆宴行被噎了一下,面色有些不自然,但一贯的君子风度让他选择了道歉,“抱歉,我刚刚想出声的,但没来得及,不好意思。”
“知道不好意思那就让开。”
沈倾神色冰冷,眼尾眉梢间都是厌恶。
陆宴行简直奇了怪了,追问道,“你好像很讨厌我?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沈倾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人甩开转身就走。
这边的动静不算大,并没有引起多少的注意,但不巧的是,沈明珠过来找陆宴行,刚好就看见了沈倾和陆宴行拉拉扯扯的一幕。
一瞬间,沈明珠的心里被愤怒和嫉恨填满,大声怒喝道,“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