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从政从军,家风严谨,家主说一不二。
虽然如今各地军阀已经拥兵自重,但明面上还是官家说了算的。
接受新式教育的进步学生,逐渐与传统旧思想形成割裂。
那天唐佑与我说,他接回来时就知道那是季家的四小姐。
想不通为何遇见得如此巧合,还以为是季家安排好的桥段。
还想等养好伤之后调查一番,结果我先有了动作。
自此事之后,唐佑待在我身边的时间越腻越长。
借着受伤出不了任务的由头,来我身边揽下了一众琐事。
当然,他对承志的不爽不做任何掩饰。
在又一次冷语相向之后,我只能头疼地出言制止。
“唐佑,何苦为难小孩子。”
一双浓眉在高挺眉骨上拧紧,转过头来面上是还未压下的凶戾气息。
“阿姐。”
对我的语气就软了许多,他将下巴磕在我的肩窝处。
“阿姐,查不出背景的小子,还是得留个心眼儿。”
“你指望一个乞儿,能有什么背景?”
忙完手上的活,我捏捏他的脸。
“难不成阴沟里翻船?”
好的不灵坏的灵,谁知这句,一语成谶。
我醒在一个废旧的工厂里。
空荡厂房里只有滴水的声音,昏暗灯光下一切都模糊不清。
脑后的钝痛还在引发阵阵眩晕。
我费力坐起,调整好被捆起来的身子。
晕死前的最后一幕,是承志看向我那复杂的眼神。
“抱歉。”
他好像如是说。
梨园上了新戏单,我只带了承志一人前去。
也许是贺临川自幼对这梨园太过钟情。
耳濡目染,我也养出个闲暇时间愿意听戏的习惯。
贺临川人在临城,夜半才能回来。
唐佑被公家批文牵绊住了手脚。
就这一遭自行出门,还被人钻了空子。
还未想通承志的反水,一阵嘈杂响起。
有个人走进厂房,随即打开了盏强光灯。
我被那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直到马靴踏在跟前才看清来人。
“陈天富。”
“啧啧啧,难为唐老板还记得我这个小喽啰啊,你看看。”
随即而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不是没被绑过,这是道上常有的事。
不同在于幼时那次只是为了用我拿捏唐毅,目的不在我。
而这次,是明摆着来向我寻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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