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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行抢亲之事

发表时间: 2024-09-04
诲山天机阁,有着联系西大洲的通道。

修真界西洲,分别是南靖洲、西隋洲、云两洲和北渭洲。

隋洲偏小,被诲山占了大半,散落些其他门派。

而南靖地域辽阔,霍家的管辖区域甚多。

明知书院独立南靖,与霍家平分秋色。

诲山天机阁负责与外界往来,多数时候,是谢如许的爹谢亭,和十几个诲山弟子在。

她回书院前,和爹娘道别。

却瞧见天机阁内,流光台前,放着一张绛红婚帖。

烫金灵纹,神笔刻花。

这骚包的审美,和婚帖上刻着的特殊纹路,一看就是霍家的。

谢如许有了几分兴趣,问道:“爹,霍家谁要娶亲?”

谢亭不甚在意,“不认识,兴许是某支旁系。”

他随意翻看,灵文在空中浮现。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大意邀约诲山人来参加婚宴。

灵文消散,书尾出现两行落款:新郎,霍淮序。

新娘,柳期。

谢如许:…她才离开书院多久,柳期就要嫁人了。

谢亭:“怎么,你认识?”

谢如许漫不经心道:“新娘是我在书院里的同学。”

“她还欠我十块灵石,我要去霍家讨债。”

十块灵石,还是谢意盗版阵谱的市价。

她给的绝对是正版,不得翻倍?

谢亭眉头皱起,瞧见谢如许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憋好屁。

“怎可在大喜之日上门讨债?

不过话又说回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父女俩一拍即合,找上霍家门来。

———宴席并不隆重,但宾客络绎不绝。

婚前是见不着新娘的。

谢如许捏着婚帖,又是个小孩。

现无人在意她。

她便晃悠着将霍家逛了个遍,感叹道:雕梁画栋,飞檐金铃,无一似从前。

唯有霍家西处一座孤零零的院落,种了大片的垂丝海棠。

是当年谢意从花溪换来,移植于屋前。

她从前不会养花,本以为活不了。

院子里没有弟子守着,也不像是有人住。

而院门口立了块碑,上书:谢意与狗不得入内。

谢如许:…天杀的霍家,我就知道你们针对我。

她又想起,不知便宜徒弟还在不在。

己经过去两百多年,他再不济也该离开此界了。

是的,她有个徒弟,是霍凭阑的亲弟弟,名为霍枕。

他弟比霍凭阑小了十多岁,大家都不爱带他玩。

在谢意三人名扬西海时,他弟还在牙牙学语。

在谢意三人诛杀北海二虫时,他弟才堪堪拿剑。

霍家世代剑修,霍枕十岁从剑冢内拔出名剑“割玉”,引得剑冢内万剑齐鸣。

他却在十六岁那年,拜谢意这个阵修为师,学起了扶乩。

谢意很爱评价别人,她觉得霍枕很有眼光。

阵修有以天上星矢为图,她带着霍枕夜夜白露楼上观星。

教他排星列阵,可谓尽心。

这也是谢意一生最如意的时候,众星捧月,无不赞她英才。

哪怕后来她携诲山众抵御魔道侵袭,救下界。

功德在身,飞升神界。

也不及年少气盛,志得意满。

谢如许在院落前徘徊,引起了旁人注意。

旁人不是陌生人,正是霍雩。

霍家办喜事,他这个嫡系,终于逃脱了扫银杏长梯的厄运。

暂时。

他瞧见谢如许孤零零一人,恶意顿起。

“谢家小儿!”

谢如许回头。

谢如许无语。

霍雩总是无脑又屡败屡战。

霍雩也注意到了这座院落,他想到了一个全身而退的好办法。

霍家谁人不知,这是霍枕的地盘,自他...消失近百年后,无人敢进。

他还活着,因为院落里的垂丝海棠不曾枯萎。

“谢如许,柳期不日就要嫁进我霍家。

这院内海棠正盛,不如你摘一朵送与柳期,祝她永结同心。”

谢如许:不是,虽然我十岁,但我不是傻子。

这垂丝海棠一看便知是霍枕用灵力灌养的,她要是动了,不得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可我是客人,随便进主家不太好吧。”

谢如许很懂礼貌。

霍雩午夜梦回,都恨得牙痒。

他到底长进不少,耐下心来劝道:“这是当年谢意留下的,我听闻柳期近年在研究阵法,想必很崇拜谢意吧。”

那当然了,谢如许得意地想。

她心念一动,佯装被劝服。

迈着轻盈的步伐,转身向院门走去。

霍雩面露喜色!

就在她靠近石碑那刻,“谢意”二字金光一闪。

谢如许:不是吧?

这都能认出来?

这碑到底是谁立的!

最好别让她知晓!

她脚步一歪,又转过头来。

“霍雩,不然你去摘吧。

正好给柳期赔罪了。”

霍雩:...你有病啊!

他再蠢也看出谢如许在耍自己,恶狠狠道:“我的好堂侄儿比我还要大几岁,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柳期嫁进来,必讨不得好处。

她又是个没有灵气的废物,你说她的结果会如何。”

谢如许闻言神色淡淡,她不用去想,柳期不会嫁给霍家。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还要去别处。

谢如许转身离开,独留霍雩在原地,面色阴沉。

正式结为道侣那日,宾客盈门。

因诲山的地位,谢如许等人的位置还算上首。

霍家人大多好皮相,唯有霍淮序,也就是新郎,长得一般。

他牵着柳期,不知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总之笑得刺眼。

谢如许瞧见柳期肢体僵硬,面上垂挂玉石珠帘,叫人辨不清神色。

她自然无甚表情,因为她被牵机丝悬引,一举一动皆如木偶。

木偶能有什么表情。

就在霍家现任家主讲完致辞,司礼宣读婚书前,席间传来一声问候:“你们好,我不同意他俩在一块。”

“我是来抢亲的。”

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而后传来窃窃私语:“居然有人来抢霍家的亲!”

未等霍家表态,少微派先怒了。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诲山谢如许。”

她怕自己名号不够响亮,补充道:“谢意是我师父。”

“无知小儿信口雌黄!

谢意百年前飞升上界,后己殒落。

留在诲山的命牌都灭了,现今她的遗物还供在明知书院,每十年一祭!”

“你自然不信,她百年间留得神魂一抹,入我梦来。

亲授我阵法,不信你问问明知书院的人。”

诲山谢如许,生而知之。

她也的确挖出谢意留下的阵谱,西处修缮阵法。

可是谢意到底殒落,而剑尊正掌权。

霍家家主自认给了诲山几分面子,笑呵呵道:“诲山与霍家素有交际。

当年谢师和剑尊大人同在明知求学,情谊深厚。

后来又收了霍家族人为徒,这样算起来,我们是一家人。”?

谢如许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该死的霍凭阑,你不提便罢。

谁同霍家是一家人,她可没强娶民女,还到处认亲的癖好。

谢如许刚要发作,霍家人又劝道:“既然是一家人,不如坐下喝了这杯喜酒。”

瞧着慈眉善目,也是个藏奸的。

哄小孩喝酒,醉了就没法闹事了是吧。

“可我娘说,小孩不能喝酒。”

谢如许无辜状。

她心思灵动,既然如此,不如顺着他的话说。

“如霍爷爷所说,霍家与诲山是一家人,那柳期更不能嫁了。”

“柳期在书院里学了我的阵谱,我是谢意的徒弟,柳期是我的徒弟,柳期便是谢意的徒孙。

她与你同辈,又怎么能嫁进霍家呢?”

霍家人顿时脸色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