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笑了,转眸看向街头的车水马龙,好一会儿等脑子冷静了些,才回头嘲讽:“顾宴卿,我这儿不是垃圾回收站。不管我以前多爱你,为你付出过多少,从你决定背叛我的那天起,你就不配得到我的爱了。”
我转身要走,可又没忍住,回头指着他补充:“哪怕天底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恶心,真恶心!呸!”
大概是我过于决绝的态度让顾宴卿心里多少刺痛了,他突然上前抓住我,竟开始哀求挽留:“小晚,我是爱你的,这六年的感情我铭记在心,终身难忘。可是江怡要死了,她那么悲惨可怜,临死前就这么点小小的心愿......”
“放手!”
“小晚,我发誓等江怡——”
“啪!”我没等他说完那些恶心话,抬手朝他另一边脸又狠狠扇了一巴掌。
现在好了,五指山左右对称,俊脸更滑稽了。
“顾宴卿,看在我为你抽了那么多血的份上,好好做个人,别再来恶心我!”落下这话,我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人。
————
婚礼取消的事,我没有通知亲朋好友,只跟外婆和小姨说了声。
外婆快八十高龄了,经历了外公和我妈妈去世的打击,这些年病病歪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原以为知道这事,老人家会接受不了,身体垮掉。
谁知,外婆很豁达,只是伤心愤怒了会儿,随即安慰我:“早点认清这种人也是好事,否则等到结婚有了孩子,再闹起来就越发地伤筋动骨,还要连累孩子遭罪。你年轻漂亮,事业又好,不着急,咱慢慢再找,就算找不到踏实可靠的,只要你自己过得好,外婆都支持。”
小姨说,外婆虽老眼昏花,心却明亮透彻。
老人家早就从我妈妈的失败人生中,看透了男人和婚姻的真谛。
得到外婆跟小姨的安慰支持,我心里好受了许多,也很快振作起来,立刻回公司上班了。
如今,我成了公司老板,更要好好努力,为自己打工了。
开完早会,我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助理小樱桃敲门进来。
“晚姐,顾总过来了。”
我一愣,顾宴卿来公司了?
还没来得及问他来干什么,顾宴卿就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
我挥挥手,示意小樱桃去忙。
顾宴卿进来,但只站在门口没再走近,解释道:“我接江怡出院,顺路经过,上来取走我的东西。”
他以前虽不是每天来上班,但也有间办公室,里面有些他的物品。
我充耳未闻,淡淡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忙工作。
见我不理他,顾宴卿闹了个无趣,带上门出去了。
没过几秒钟,办公司门又被敲响。
我抬头,竟发现是江怡站在门口。
她来干什么?
我脸色不善,淡淡地道:“顾宴卿不在我这儿,你要找他去他办公室。”
江怡进来,把门带上,软软地说:“姐,我找你。”
我皱起眉头,看向她一脸困惑。
片刻后,我突然明白什么,讥诮地问:“你还想让我把什么东西让给你?”
抢了我的丈夫、婚纱、珠宝,甚至整个婚礼——她还不知足吗?
江怡慢慢悠悠地走进来,巴掌大的小脸没什么血色,瞧着好像随时要晕倒似的。
我不懂,她都这副模样了,不在医院躺着,出院回去干什么?
难道已经放弃治疗了?
“姐,我想让你做我们婚礼的证婚人,你身份特殊,只有你当证婚人,当众给我们祝福,宾客们才不会乱说什么......”江怡在我办公桌前站定,温柔开口,却语出惊人。
我一听脑子就炸了!
“江怡,你——”我被气到语塞,站起身看着她,几次组织语言,还是压抑不住浑身奔腾的怒火。
“你到底要脸吗?你不怕婚礼上,所有亲戚朋友指着你,骂到你狗血淋头?”我声音都在颤抖,若不是看她摇摇欲坠,我真想一巴掌呼上去,最好呼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太过分!
实在是太过分了!
江怡哭起来,抽抽涕涕的,“姐......从小到大,你样样比我强,做什么都那么优秀,我羡慕你,嫉妒你......我最没用了,现在还得了绝症......我只想在死之前,嫁给宴卿哥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礼......姐,我死后......宴卿哥哥还是你的,我抢不走他......”
我忍无可忍,抬手指着门口:“你走,赶紧走,不要逼我扇你。”
“姐......”江怡哭得更伤心,绕过办公桌走到我身边来,抓住我的手臂苦苦哀求,“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以前我抢了你很多东西,你心里恨我......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就帮我一回吧......”
“放手。”我受不了她的触碰,也听不下这些三观尽毁的话。
“姐......我求求你了......”
“放手!”见她不听劝,还拉着我的手臂摇晃哀求,我突然动怒,猛一把甩脱她。
“啊!”只见江怡惨叫一声,整个人像散架的木偶一般倒下去,我下意识伸手去拉,却为时已晚。
她摔得不轻。
更巧合的是,顾宴卿推门而入,正好看到这一幕!
“江怡!”他脸色一凛,急忙飞奔上来。
“江怡,你怎么样?哪里疼?快告诉我......”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江怡,心疼地手足无措。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
顾宴卿的脸色告诉我,我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果然,顾宴卿抱起江怡后,看向我严肃愤怒地道:“江晚!她身体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不清楚吗?你还动手打她!你到底是不是人!她就算再做错也毕竟是你妹妹!”
“宴卿哥哥,你不要骂我姐......她不是故意的......”伏在顾宴卿怀里的江怡,虚弱地为我辩解。
我心里不住冷笑,脸上表情全无,很平静地说:“你们赶紧滚吧,别死在我的地盘上,晦气。”
顾宴卿瞳孔地震,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江晚,你太让我陌生了!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这样虐待一个无辜的将死之人,不怕遭报应吗?”
我笑了笑,不甘示弱地回击:“忘恩负义的人是你,做错事的人也是你,你都不怕遭报应,我怕什么?”
顾宴卿还要说话,他怀里的江怡痛苦地呻吟了声,“宴卿哥哥......”
他低头一看,见江怡嘴角有血,更加心急如焚:“江怡你撑住,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