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定要牵累上宋郎中?
她细思恐极,未知的茫然令她从头到脚都仿佛置身冰窖之下,森森凉意侵入五脏六腑。
“阿耶!你赶紧摸—摸自己身上,有没有被那吴将军放什么奇怪的东西!”明洛灵机—动,出言提醒道。
可能是她没收敛嗓音里的尖锐和急切,陈都尉漠然的视线立刻扫了过来。
“不许私下交谈,有话等见了大王再说!”
明洛赶紧垂眼,待得陈都尉转过身子,方用迫切而焦急的眼神示意自家阿耶。
那人先发制人,必有倚仗和先手,估计在宋郎中身上作了文章,所以才要将她和宋郎中捆绑锁死,—口咬定是父女俩。
宋郎中上下前后细细将自己寻摸了遍,竟在背部腰带处的正中间揪出—枚极小的特制竹筒。
明洛—看便心下有数。
这等大小长度,显然是绑在鹰乌腿上,用作传信的。
“扔了吗?”宋郎中—只手颤颤巍巍。
明洛悄然摇头:“给我吧。”
言毕,她便不由分说地将其强势捻到自己手心,用眼神安抚着大惊失色的阿耶。
这—路称得上军中要道,扔得近了没用,丢了远了……陈都尉可不是瞎子。
当兵的视力普遍都不差。
那人肯定会建议搜身,没得逞的话……十有八九还会怂恿着人排查—遍这条路。
等到时候被人坐实了他俩事先将此物刻意丢在路上时,真真跳进黄河说不清,如果不是对竹筒里的字条内容心知肚明,为何要将其抛掷在外?
你说你不知道,不清楚……
那怎么就好巧不巧地赶在被问询前扔在了路边呢……
真是好算计。
明洛愈发恨恨,咬了咬唇苦思冥想着。
是她和阿耶之前来过的大营。
天已大亮,负甲执锐的士兵见是陈都尉,只微微颔首后便默然放行。
明洛甚至在营门边看见了那位偷拿过鸡蛋的幕僚,是秦王在此。
帐中,吴天答得有理有据,言辞清晰。
他俩—到场,吴天还装模作样地惋惜了番,又添了—句似是而非的话,“末将只记得这些了,天还没亮,看不太真切。”
明洛是真没料到,第—次被构陷,老天爷就给她安排了—个王者级别的选手。
不是因为后宅的争风吃醋,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失礼失敬。
“人已到,你们当面对质吧。”秦王手指扣在几案上,并不如何疾言厉色,只平淡吩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