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子涉陈胜的其他类型小说《这个大秦有亿点怪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三月青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吕臣双手环抱,紧紧捂着一双手臂上下搓动,似乎是害怕极了。“我……我醒来以后没看到你,就趁乱跑出来寻找。”“可我找了一大圈也没见着你人,再回来时,就看到吴叔一口咬下了将尉的耳朵,接着所有人都不对劲了。”“我没敢在他们面前露面,所以悄悄躲到了这里。”陈子涉略作思索:“我知道了。”他走向火光照亮之处,吕臣轻手轻脚跟在了后面。陈子涉走到一间屋子旁停下,借着外墙的掩护,向烈火燃烧之处看了过去。只见荒村外的空地上,一大团篝火熊熊燃烧,乌泱泱的民夫们围着篝火,站成了一个半弧形。篝火的另一边,吴广站在一座泥土垒成的高台上。在吴广背后,竖着几个用圆木钉成的简易木架,扒光了一身甲胄的将尉们,被赤条条吊在木架上。他们的身上无一例外,都遍布着撕咬的伤口,鲜...
《这个大秦有亿点怪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吕臣双手环抱,紧紧捂着一双手臂上下搓动,似乎是害怕极了。
“我……我醒来以后没看到你,就趁乱跑出来寻找。”
“可我找了一大圈也没见着你人,再回来时,就看到吴叔一口咬下了将尉的耳朵,接着所有人都不对劲了。”
“我没敢在他们面前露面,所以悄悄躲到了这里。”
陈子涉略作思索:“我知道了。”
他走向火光照亮之处,吕臣轻手轻脚跟在了后面。
陈子涉走到一间屋子旁停下,借着外墙的掩护,向烈火燃烧之处看了过去。
只见荒村外的空地上,一大团篝火熊熊燃烧,乌泱泱的民夫们围着篝火,站成了一个半弧形。
篝火的另一边,吴广站在一座泥土垒成的高台上。
在吴广背后,竖着几个用圆木钉成的简易木架,扒光了一身甲胄的将尉们,被赤条条吊在木架上。
他们的身上无一例外,都遍布着撕咬的伤口,鲜血顺着木架淌落,流淌到木架底部放着的一只只大碗之中。
有几名将尉的脸上,已经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几乎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最令陈子涉感到不安的是,不少民夫正高举双手,手掌中托着一条条大鱼,以一种极度疯狂的姿态,跳着某种奇怪的舞蹈。
整个场面看起来,就像是正在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或是祭典。
这时,高台上的吴广扬起右手。
顷刻间,台下的所有民夫同时闭上了嘴巴,鼎沸的人声霎时熄灭,只有托举着一条条大鱼的民夫们,还在无声地疯狂起舞。
吴广目光扫视下方众人,沉声开口:“诸位,我们遇上大雨,都已误了戍边的期限,依照秦律,误期即是死罪。”
“即便我们能免于死罪,戍边而死的民夫也有十之六七。我等大丈夫不死便罢,要死也要死于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要留下我等的赫赫威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民夫们无不露出神往的表情。
而托鱼起舞之人,舞蹈的动作也越发诡异扭曲,他们的关节以人类难以实现的夸张幅度弯折着,身体里响起“咔咔”的骨骼破裂声。
可他们的舞步却没有丝毫停歇,脸上反而洋溢出满足的笑容。
吴广双手高高扬起,似乎要拥抱天穹,他大喊:“大楚兴!”
托鱼起舞之人手中的那一条条大鱼疯狂弹起,它们的腹部自行裂开,鱼腹中响起如狐啼一般的声音。
“陈胜王!”
吴广再次呼喊:“大楚兴!”
一众民夫随着鱼腹中的狐啼一同回应:“陈胜王!”
吴广转身蹲下,从地上端起一只盛满将尉鲜血的大碗,用手指沾上碗中鲜血,涂抹在自己的嘴边。
“大楚兴!”
数位民夫跃上高台,端起其余几只大碗,将碗中的血液泼洒向台下众人。
众人迎接着鲜血沐浴,狂热大喊:“陈胜王!”
吴广满意点头,随即一挥手道:“诸位,找到陈胜,找到我们的张楚王,将他带回这里,我们将开启一段新的历史!”
民夫们欢呼雀跃,正要四散寻找陈胜。
而就在这时,陈子涉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不用找了,我就在这儿。”
众人回头,只见陈子涉从藏身之处走出,吕臣拉着他的手臂想要制止,却被陈子涉推开,吕臣只能亦步亦趋,跟着陈子涉一步步走向人群。
民夫们见到陈子涉,立刻向两侧分开,让开一条直通土台的道路。
许二果然没有夸口,他介绍的铺子虽然不大,但手艺极佳。
铺子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用麻绳随意束起的中年男人。
不过半个时辰,原本破破烂烂的金器,以及一些残破的金料,就被男人重新熔铸打造成了一只精美的金盒。
远离火炉的青年接过金盒后赞不绝口,爽快地付出了五个半两钱,许二也因此赚到了一个秦半两。
与金铺相隔两条街的一座酒肆二楼,无人关注的角落里。
陈子涉跪坐在桌案边。
他的面前摆着一盆切片后以盐和花椒调味的炙猪肉,一盆加了酿酱,腹内填入蓼菜,以梅子调味的烤全鸡,以及一樽有着特殊青茅芬香,颇具楚地特色的茅香酒。
此时,这些餐食已经被消灭殆尽、
陈子涉一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茅香酒,一边将手放在桌边的竹简上轻声念道:“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竹简上浮现出一行字:“下面呢?”
陈子涉饮下茅香酒,又割下一块鸡腿肉送进口中细细咀嚼:“夫子别急,下面的诗句弟子不是正想着吗?”
竹简上的文字高频闪烁:“啊啊啊!快点!快点!快点!”
经过这段时间对徐夫子的了解,陈子涉对这件隐器有了更多的掌控心得。
徐夫子的三喜,喜文,喜财,喜奉承中,喜文这一点表现得最强烈。
这很符合它“夫子”的自称。
当有好的诗文时,徐夫子会一定程度上,减弱对于另外两点的强烈需求,这也给了陈子涉拿捏徐夫子的机会。
譬如今天,陈子涉为了测试替身草人的能力,让草人独自去修复金盒。
在此过程中,徐夫子就因为缺少金制器皿的收容而数次发怒,几乎就要责打陈子涉。
但陈子涉将一首《春江花月夜》拆分开来,每每徐夫子有小情绪的时候,他便丢出一两联诗句来,徐夫子的注意立刻被转移,让陈子涉免于皮肉之苦。
正当徐夫子疯狂“催更”时,陈子涉的身边忽然勾勒出一道人影。
接着,另一个“陈子涉”从水波般的轮廓中走出,将重新打造好的金盒放在了桌上。
好在此时已是下市,临近舂日,酒肆即将打烊,二楼除了他们之外一桌客人也没有,否则这样玄奇的一幕,怕是会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陈子涉接过金盒,将徐夫子卷起放入其中:“夫子,今天就到这儿吧,剩下的容弟子好好琢磨,以免虎头蛇尾。”
说完他不等徐夫子回应,直接关上了金盒。
替身草人微微一晃,变回了巴掌大小的草人模样,陈子涉将草人捡起,放入外袍宽大的衣袖之中,起身走出了酒肆。
借助这一次测试,陈子涉摸清了替身草人的操控要点。
首先,替身草人和本体之间,相隔不能超过一里,当然这个距离并不绝对,会根据陈子涉修行境界的提升而增长。
其次,替身草人拥有和本体一样的身体素质,但不具备修行境界,无法使用除符箓以外的道术。
第三,不论是本体还是替身草人,传送时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炁,以陈子涉目前的境界,短时间内只能支撑三次。
最后,替身草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惧火,在靠近火焰时,草人会呈现出不受掌控,想要远离火焰的状态。
这声音的来源并不算远,但陈子涉却听得不甚清晰,应该是吟唱者压低了嗓音。
怀揣着好奇,陈子涉轻声向那声音的来源处靠去。
那是坐落在市集上的三层木楼,也是整个蕲县唯一的一座传舍,吟唱声正是从传舍三楼的某个窗户飘出。
随着逐渐靠近,陈子涉渐渐听清了这些人吟唱的内容。
那似乎是一篇拜月的祭文,曰:
“悬象育生,莫大乎月。”
“翩翩归姝,其彧星汉。”
“正冠服裳,礼隆仪彰。”
“祀之神御,倾我醮愿。”
“悬象育生,莫大乎月。”
“蟾宫玉桂,五星流散。”
“清辉盈户,掩我秋寒。”
“祀之神御,振纲贺赞。”
“悬象育生,莫大乎月。”
“惟贤惟古,无今之乱。”
“旧月赐祥,万载佑方。”
“复我周祚,皎皎汤汤”
“伏惟尚飨。”
“伏惟尚飨。”
……
陈子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最后几句,尤其是那句“复我周祚,皎皎汤汤”时,他忽然醒悟。
这群拜月之人,竟是要反秦复周。
蕲县是故楚之地,在这里遇到六国的反秦人士,陈子涉都不觉得奇怪。
可不复六国而复周祚,这倒是闻所未闻。
而且这些人为什么要聚集在蕲县?
难道他们打算在蕲县举事?还是说蕲县有什么特殊之处,吸引这群人到此?
正当陈子涉思索之时,周围如银雾般的月光,似乎因这些人吟唱的祭文,而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只见以传舍为中心,周围近一里内的月光缓缓聚拢,最终汇聚成一道银白光柱,从无垠高空中明月的方位落下,照耀进那扇传出祭文的窗户内。
看着这一幕,陈子涉不由瞳孔微缩。
这就好像是执掌月亮的神祇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并为他们降下了恩赐。
是方术?还是真有某位月神?
惊异之余,陈子涉悄然变换方位,潜至传舍对面的四层酒肆楼顶,借助黑暗的掩护,仔细打量起窗户后的情形。
只见那屋内站了近二十人。
有的衣逢掖之衣,冠章甫之冠,俨然一副儒士打扮。
有的披褐布衣,佩南华巾,却是道家弟子的装束。
也有身穿罗裙,戴着面纱,身姿窈窕的女人。
而在这些人的最前方,站着一位白发白髯,穿月白色绕襟曲裾长袍的老人。
这位老人的神情虔诚而庄严,他双手高举,手心内托着一枚玉环,而那道从高空中落下的月光光束,正照在玉环中央。
随着月光的照耀,老人手中的玉环渐渐发生了变化。
它从正中间分开成两半,又变成如蜡油般粘稠的流体。
这两片蜡玉沿着老人的双臂,像蛇一样扭曲游动,游过手臂、肩膀、脖子,最后游进了老人的耳朵里,两道殷红的鲜血从老人耳蜗中淌下。
周围众人跪坐在老人身边,呈半圆弧形将他围住。
他们异口同声,用虔诚的声音诵念:“旧月遥拜,伏请神启,旧月遥拜,伏请神启……”
伴随着这些有男有女的层叠声音,老人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似乎正承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下一刻,他忽然仰起头来,双眼圆睁,那两条蜡玉竟伴随着两道血泪,从他的眼眶中流淌了出来。
看着这一幕,陈子涉只觉心中一惊。
蜡玉从耳朵进入,又从眼眶流出,这岂不是意味着,这老人的头颅内部,已经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正常人的大脑受到这样的创伤,只怕立刻就死了。
踏入古庙的瞬间,陈子涉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白狐带来的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消失了,陈子涉如释重负,身体陡然松弛下来。
但他并没有完全放松。
他很清楚,自己虽然逃入古庙,却不代表彻底摆脱了险境,并且古庙四壁在封印破开时裂开,也不知是否挡得住那邪祟。
陈子涉四下环顾。
只见这古庙内部,竟远比外面看起来宽大得多。
这座古庙没有窗户,唯一的一扇门户,也在陈子涉进入后消失。
从内部看起来,它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大鼎倒扣着,却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光,将古庙内部照亮。
庙内空空荡荡,既无神龛,也无供桌,只有庙的正中,孤零零立着一座石碑。
陈子涉正要上前,查看石碑上是否有记录白狐的来历。
可就在这时,古庙骤然一阵晃动,庙顶和四壁都传出“咔咔”的裂响。
“那邪祟在冲击古庙!”
陈子涉心中一凛,同时又多了一分庆幸。
他庆幸的是,这座庙宇果然能阻挡白狐,只是不知具体能支撑多久。
陈子涉争分夺秒,大步走到石碑前仰头看去。
只见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文字笔画复杂,形式奇古,正是始皇帝统一六国后,推行的官方文字秦篆。
陈子涉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这种文字,但他逐渐融合了陈胜本有的记忆,加上联系上下文的其它文字,阅读起来倒也没有太大障碍。
碑文开头第一句是:
“秦王政二十三年,秦伐楚,余随父统军出征。”
陈子涉对历史有点研究,看到这句话立刻意识到,碑文上说的是秦灭楚之战。
陈子涉在心中回忆:“秦国灭楚,始皇帝先派李信、蒙恬,率军二十万征讨,楚将项燕击败秦军,追袭三天三夜,攻破两座大营,杀七都尉。”
“此役后,始皇帝请老将王翦出山统领六十万大军,最终灭了楚国。”
“篆刻碑文之人说,他是随父统军出征,难道立碑之人,竟是王翦之子,秦朝的一代名将王贲?”
联想到白狐称那位用八火奇术将它困在此地的方士为“王家竖子”,陈子涉便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这时古庙的震动又激烈了几分,陈子涉赶紧目光下移,接着看了下去。
“大将军屯兵于蕲,余率军深入楚地,然诡事渐生。”
陈子涉目光一凝,知道重头戏来了。
“初时,营中每有异响,如虫蛇齧骨,如小儿夜哭,如风入岩穴,如斧砧槁木。淅淅焉,鏦鏦焉,不知其所起,众皆惊疑。”
“翌日,数卒持戈执盾旋舞,跳掷呼号,发噱不止,如癫如狂,伤百十人。将尉不能禁,乃缚于营。”
“未几,伤者疮处决痈溃烂,如生恶癘,脓血所至,皮肉皆腐,药石不能医,军中医士皆束手。”
“或言,伐楚无道,鬼神戕命。”
“余大怒,令五百主斩于旗下,以正军心。”
“然诡事不辍,祸祟不断,旬日内癫狂无状者无有止绝,负伤生癘者已逾千人。诸将无措,余遗信大将军,以求应对之策。”
“时大将军屯于蕲,峙项燕,不可轻动,遂遣八方士来援。”
忽然,陈子涉脚下一阵晃动,庙宇四壁骤然出现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白狐快攻进来了!
陈子涉心中急切,顾不上再逐字逐句地细看,一目十行扫视过去。
接下来的碑文记载。
王翦派出八位方士,深入楚地,相助王贲。
这八位方士各有所长,他们抵达军营后,立刻有人看出,士兵们无端发狂,伤者躯体腐烂溃败,皆因邪祟作乱。
八位方士加上掌握着八火奇术的王贲,九位大高手联手,很快揪出了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那是一只有着九条纯白圣洁的尾巴,后半身枯败,前半身溃烂,脖子则已经完全腐朽的可怕生物。
它的尾巴像极了传说中的九尾狐,可身体却狰狞可怕,令人不敢直视。
王贲在碑文之中,称它枯荣之狐。
枯荣之狐掌握了腐败和生机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同时它还拥有唤醒人心底渴望,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其傀儡的能力。
看到这里,陈子涉心生明悟:“不论之前的吴广、徐异,还是碑文中记载的发狂的秦军士卒,都被枯荣之狐操纵,才会表现出种种异于常人的行为。”
“只不过因为封印的缘故,吴广和徐异受到的影响较小,枯荣之狐只能根据他们的心意施加印象,进行较浅层面的操纵。”
“譬如徐异早怀疑我要造反,所以枯荣之狐才能操纵他截杀我,却不能直接操纵他来到这里破开封印。”
在记载枯荣之狐能力的部分稍作停留,陈子涉又继续向下看去。
枯荣之狐无比强大,即使是王贲等九大方士联手,也几乎不是它的对手。
一番恶战后,九人险而又险,击败了这可怕的邪祟,但因枯荣之狐的九条尾巴蕴藏磅礴生机,使它几乎无法被人杀死。
最终,王贲等九人各自斩下一条尾巴,将九尾分别封印,以防枯荣之狐复苏。
古庙的震动越发激烈,四壁上的裂纹不断蔓延,整座庙宇已摇摇欲坠。
陈子涉目光电转,掠过大片大片不相干的文字,迅速寻找着,这篇碑文之中是否记载了对付邪祟的办法。
“王大将军你别写这么多废话,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办啊!”陈子涉心中无声咆哮。
“轰隆——”
古庙的庙顶坍塌了一角,枯荣之狐的一只眼睛自破漏处看向庙内,目光如一座大山般落在了陈子涉的身上。
层层叠叠的声音在陈子涉耳边响起。
“陈胜……你可真是麻烦……不过……到此为止了……”
陈子涉已然汗流浃背,而这时,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一行字上。
“余倾尽所学,藏一剑于碑中,若后世秦人逢妖邪破封,以血涂碑,则剑出斩妖!”
看到这句话,陈子涉心中大定。
他毫不犹豫咬破手腕,将涌出的鲜血按在石碑上。
然而出乎陈子涉意料的是,石碑竟纹丝未动,莫说剑出斩妖,便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石碑上的刻纹,仿佛只是一句玩笑。
陈子涉吓得赶紧将装着徐夫子的金盒子恭恭敬敬摆在地上,接着执弟子礼,对着他揖了又揖。
他摸着心坎子,一脸诚恳。
“夫子休怒,我是个粗陋的乡野人,不懂规矩,第一次见到您这种饱学之士,只觉得心里欢喜又敬重。”
“只是弟子拙于口舌,胸无点墨,虽心中景仰,却不知该如何表述,既雀跃又惶恐,以至于言行无状,才在夫子面前失了体面。”
“夫子能惩戒弟子,是弟子的福气,弟子一定谨遵夫子的教诲。”
陈子涉这一番“真情流露”,就差挤下几滴眼泪。
竹简上的文字消失了半晌,然后才慢慢浮现出一个“哼”字。
陈子涉见此,悄悄松了口气。
可徐夫子一波方平,一波又起:“你既自称弟子,我便考考你的才学,你且作一篇诗文来,我为你指点一二。”
陈子涉早有预料,但真到了选诗文的时候,心中又有些犹豫。
譬如李杜苏辛的诗词固然好,但唐宋诗词不论是从体裁还是格律上,和秦汉时期都有很大的差别,贸然借用,未必就能让徐夫子称心如意。
思忖过后,陈子涉还是决定不要冒险,先拿一首汉乐府的诗文试试。
他选择的是汉乐府中的名篇《长歌行》,这是一首劝诫世人惜时奋进的诗篇,与这件隐器“夫子”的自我认知契合。
其中“百川东到海,何日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更是传颂千古的名句。
片刻后,当陈子涉念完了整首《长歌行》。
当他再看向徐夫子时,却发现这件隐器陷入良久的沉默,竹简上变得空空如也,半晌没有新的文字浮现。
陈子涉试探着喊了句:“夫子?”
竹简晃了一晃,上面终于开始出现文字,但速度很慢,似乎带着犹豫的情绪。
徐夫子:“你……”
“真是个粗陋的乡野人?”
看着竹简上浮现的文字,陈子涉理直气壮道:“是啊。”
徐夫子:“你拙于口舌?”
陈子涉:“对啊。”
徐夫子:“胸无点墨?”
陈子涉:“没错。”
徐夫子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陈子涉:“还在吗夫子?不是说要指点弟子吗?”
竹简上不再有字句浮现。
而这时陈子涉却忽然发现,他的身体里涌现出了仿佛用不完的力气。
陈子涉愣了一愣。
他想到王贲在金盒底部的留字,徐夫子的奖赏涉及身体、思维、运势等内容,而这次的奖赏显然是强化了他的身体力量。
陈子涉趁热打铁:“夫子,弟子想请教,我胸口这印记是何物?”
或许是那篇《长歌行》着实出彩,徐夫子很快回答了陈子涉的问题。
“枯萎的诅咒,半年内汝将身化枯槁,形神俱灭。”
陈子涉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又问:“请教夫子,弟子当如何拔除?”
这一次,徐夫子并没有再给予答复,反而是竹简上出现了四个字:
“荒村生变。”
“荒村生变?”
看到这四个字的瞬间,陈子涉目光骤然凌厉。
荒村指的自然是民夫们驻扎的荒败村落,枯荣之狐逃窜,庄贾被斩杀,荒村里的一切诡异事端应该都平息了才对。
可为什么徐夫子会说,荒村生变?
陈子涉问:“请教夫子,村子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是否与拔除印记有关?”
但徐夫子却再次沉寂,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卷普普通通的竹简。
陈子涉略作沉思。
如果说村子里还有什么明显异常的事物,就只有昨天吴广、吕臣等人带回村子的那一条条大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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