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雪的车上,依旧是干净整洁的不像话。
没有丝毫可疑的痕迹或香味。
从前听同事说起他们的对象出轨,会在车上搞点猫腻。
我当时很笃定的想,“我女朋友是有洁癖的,她肯定不会。”
我用力闻了几下。
才恍然发觉,这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味道。
我仔细想起,傅清雪不是一直喷空气清新剂的,而是从某个平常的日子开始。
记得那次她说,“顺路载了薛甜一段路,她抽烟,弄得车里都是烟味。”
薛甜是她大学室友,也是这么多年的好闺蜜。
人很好,但是喜欢抽烟。
当时我信了,没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想来,今天看到傅清雪在楼下接程北的那一幕,明显轻车熟路不是第一次。
傅清雪笑着跟我说起今天发生的趣事,我却没听进去几句。
只是在等红灯的时候,平淡开口问了句:“清雪,你最近还做那个梦吗?”
傅清雪愣了愣,侧眸看了我一眼。
似乎在审视我的表情,为何忽然问出这句。
她倏地笑了,“最近没怎么做了,你不提我都快忘了。”
她从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温柔的握住我,眼神分外关心。
“怎么了宝宝?”
“忽然这么问,是不是还在担心我?”
“可能那只是一个意外吧,毕竟我已经有南诚宝宝了,什么梦都不能阻碍我们的感情。”
她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真挚,爱惨了我。
可我却心里空洞的厉害。
从几个月前,傅清雪就隔三差五开始做一个春梦。
梦中她和一个年轻的男人交欢。
她会梦到在卫生间、酒吧、客厅、厨房甚至是我们的主卧各种场景。
每次都是和穿着西装,眼下有红痣的那个男人。
没有人听到女朋友梦到和别人亲密,会开心的。
我抑制住心里的异样情绪,笑着安慰她,“该不会是阴桃花吧?”
虽然只是做梦,傅清雪又坦诚的全都告诉我,我还是安心了不少。
太关心她,有一晚一夜没睡,我开着小夜灯陪着傅清雪。
她睡梦中也有了强烈反应。
脸颊绯红,似乎情动。
我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还帮他找了大师看看什么情况,最后也没什么结果。
吃完大闸蟹回家,傅清雪抢先去按电梯了。
我关车门时,忽然发现了遗落在副驾驶座夹缝里的一张卡片。
趁着傅清雪不注意,我拿了出来,顺手塞进包里。
回去一看,是海城大学的饭卡。
上面写着简单的名字:程北。
果然。
和我面试的那个年轻实习生,同名同姓。
我捏住饭卡的手,止不住轻微颤抖。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
傅清雪之所以不再继续做那个春梦。
是因为她已经遇到了梦中人了呢?
这一晚,我忙完工作,早早上床睡觉了。
傅清雪洗漱干净,从身后抱我。
“宝宝……”她的呼吸声开始加重,“老公,我好想你……”这是傅清雪情动时的前兆。
我轻轻推开她,“不要,今天太累了,我要睡觉。”
傅清雪轻笑了声,收回手,在我额头上轻吻。
“晚安,老公好梦。”
傅清雪没睡,调暗了灯光,坐在我身侧看手机。
我轻轻眯眼,看到手机屏幕反射到傅清雪脸上,她唇角弯起几分弧度。
我的心像被什么刺痛了一样。
傅清雪真的有情况。
而我却毫无觉察。
忽然傅清雪的铃声响了。
她很快调成静音,下意识看了我一眼,见我仍睡得很沉,她轻手轻脚下床。
跑到门外接听了电话。
“怎么这时候打来电话,不是跟你说过,不许打扰我和我男朋友吗?”
“说好了明晚陪你。”
“不行,最多两个小时。”
傅清雪压低的声音传来。
我静静听着,心绪起伏,天翻地覆。
恋爱八年,傅清雪从来不在家里接外面的电话的。
说永远不会让外面的事,占用我们俩的相处时间。
可如今,却有了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