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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上摄政王床榻后佛子疯了贺问潇云和全文免费

云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5.贺问潇一身僧袍还没换下,素日里清冷自持的佛子之态却丢了个十成十。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寒声道:“柳玉颜,你就这么这么等不及要攀龙附凤,登上摄政王府的高枝吗?”“云和公主说,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在闺阁之中便与外男有了龃龉,我还不相信,巴巴地给你买了新的生辰礼物。”“真是可笑!”他狠狠摔下那支莲花簪,飞溅起的碎玉落在我的脚下。手腕上的伤口在他的大力下又一次开裂。鲜血混合着那一夜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让我忍不住干呕。谢祈安冷着脸一脚踹向了他的心窝,转身护住我,在看到我手腕上渗出的鲜血之后,毫不犹豫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巾帕替我包好。他这般关切姿态,更是将贺问潇惹恼了。“柳玉颜,”贺问潇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婚书,“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有…...

主角:贺问潇云和   更新:2024-12-10 1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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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问潇云和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爬上摄政王床榻后佛子疯了贺问潇云和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云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5.贺问潇一身僧袍还没换下,素日里清冷自持的佛子之态却丢了个十成十。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寒声道:“柳玉颜,你就这么这么等不及要攀龙附凤,登上摄政王府的高枝吗?”“云和公主说,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在闺阁之中便与外男有了龃龉,我还不相信,巴巴地给你买了新的生辰礼物。”“真是可笑!”他狠狠摔下那支莲花簪,飞溅起的碎玉落在我的脚下。手腕上的伤口在他的大力下又一次开裂。鲜血混合着那一夜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让我忍不住干呕。谢祈安冷着脸一脚踹向了他的心窝,转身护住我,在看到我手腕上渗出的鲜血之后,毫不犹豫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巾帕替我包好。他这般关切姿态,更是将贺问潇惹恼了。“柳玉颜,”贺问潇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婚书,“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有…...

《我爬上摄政王床榻后佛子疯了贺问潇云和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5.
贺问潇一身僧袍还没换下,素日里清冷自持的佛子之态却丢了个十成十。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寒声道:“柳玉颜,你就这么这么等不及要攀龙附凤,登上摄政王府的高枝吗?”
“云和公主说,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在闺阁之中便与外男有了龃龉,我还不相信,巴巴地给你买了新的生辰礼物。”
“真是可笑!”
他狠狠摔下那支莲花簪,飞溅起的碎玉落在我的脚下。
手腕上的伤口在他的大力下又一次开裂。
鲜血混合着那一夜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让我忍不住干呕。
谢祈安冷着脸一脚踹向了他的心窝,转身护住我,在看到我手腕上渗出的鲜血之后,毫不犹豫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巾帕替我包好。
他这般关切姿态,更是将贺问潇惹恼了。
“柳玉颜,”贺问潇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婚书,“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有……”
话音未落,谢祈安冷声道:“贺公子,你在佛寺里为国祈福,是一大幸事。可玉颜是未出阁的女子,你才刚还俗,你们之间怎么会有什么牵扯呢?”
我低眉温顺地应道:“我与贺公子并没有住在一处,不过是萍水相逢,贺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
贺问潇嘴唇翕动,但是传旨的太监还站在一旁,他什么也不能说。
就在这时,云和含着泪楚楚可怜地挡在了贺问潇身前:“柳姑娘,我知道宴席上贺郎关心我惹你生了气。可你们本是情投意合,怎么能因为赌气就爬上别人的床榻呢?”
“那一日在京郊佛寺,贺公子的还俗宴上,我路过暖室,无意之间听到了……”
她红着脸止住了话,却用含羞的眼神看着我。
我浑身的血仿佛都冷了下来。
清白二字,重得足以压死一个女人。
可我的清白,在贺问潇一次次温言软语的诱哄下早就没了。
我清不清白,贺问潇是最清楚不过的人。
云和不想我做贺问潇的正妻,可她更不想我这个替身能攀上摄政王,踩到她的头上。
我双膝一软,传旨太监带着几分威严道:“摄政王身份尊贵,可不能娶一个不干净的女子!”
贺问潇仿佛找回了气力,走到我的身旁睥睨道:“颜儿,我知你与我闹脾气,但是事到如今,除了我还有谁会娶你呢?”
他叹了一口气,软下语气:“云和无依无靠,我不能丢下她不管。但我愿意风光地娶你做贵妾,往后你是我贺府的人,也不会再被人欺负了去。”
贺问潇心里未必相信我和人有了肌肤之亲,他以为云和不过是随意给我安上的罪名。
但他知道我的身子早已给了他,无法为自己辩驳,干脆将错就错,想要逼着我接纳云和,将许诺给我的正妻之位奉给他的心上人。
云和眼眸一转,梨花带雨地跪在我的面前:“贺郎的心在你的身上,我只求一处遮风避雨的屋檐,不会与你过不去的!”
“更何况,如今你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呢?”
6.
犹如一盆冷水将我从头浇到了脚,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意。
我看着云和眼底得意的神色,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些年她和亲在外,过得并不好,此番更是被异族首领逼迫得假死脱身。
她名义上是已死之人,无处可去,便想起了昔日被自己弃如敝履的贺问潇。
然而贺问潇已有了未婚妻,她便费尽心机毁了我,用我的清白名声换自己的正妻之位。
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谢祈安温柔抓紧了我的手,温声道:“云和想必是看错了,那一夜宴席之后,玉颜与我在一起。”
“我们在佛前抄了一夜的经书,她哪里有时间去什么暖室呢?”
“他淡然地看了贺问潇一眼,“玉颜有过什么过往,我并不在意。那不是她的错,她只是看错了人。”
谢祈安从怀中掏出一份喜帖,笑道:“贺公子若是得空,还请来喝一杯喜酒。未免夜长梦多,三日后便是我与玉颜的大婚。”
我眼眶湿润,转身扑进谢祈安的怀中。
他知道我的过往,知道我被贺问潇哄骗着做了他五年见不得光的榻上人,早就没了什么清白。
但他不在意,他说这不是我的错。
我的一颗心都绵软得紧,眼泪仿佛再也流不尽了,却是因为有人护着我。
贺问潇的脸灰败了下来,他不死心地拦住我:“颜儿,我们多年的情谊,难道你真能一夕割舍?你以为谢祈安便是什么好人吗,他哪有我对你情深意重?”
他满是不甘:“难道就因为我对云和还有怜悯之情?”
我从谢祈安的怀里抬头,擦干了眼泪:“贺问潇,你若是真的还有一分真心,便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说,京郊佛殿的这五年,你这位佛子每一日都在做什么?”
他猛地闭上了嘴。
他不敢说。
不敢说他这个满京城称赞的痴心之人、玉面佛子,和我一个庶女没名没分地痴缠了五年,将经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我了然地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绣了一半的香囊,扔到了他脸上:“你还记得么?再有两日,本是我们的婚期。这个香囊,是我想送给我夫君的新婚之礼。”
“我要嫁的人,原本是你。”
他眸光破碎,颤着手在地上摸索着要拿那个香囊,却被我一脚踩住。
贺问潇红了眼睛。
桃花树下初相见,和抵死缠绵的每一夜,在他的心头翻涌,成了难以抹去的痛。
我弯下腰,在他耳边轻言细语:“那一日,云和的侍女端给我的那一碗茶,原是下了催情药的。贺问潇,我确实失身于旁人,但这都是拜你心上人所赐。”
贺问潇痛苦不堪地捂住了耳朵:“不是的,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他竟是仓皇落下了一滴泪,茫然道:“颜儿,我错了,是我被执念迷住了眼睛。”
他拉住我的衣摆:“你还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娶你吗?”
我毫无留恋地和谢祈安相偕而去,徒留他一人痛心断肠地在身后哭喊。
而云和颤抖着想要拉他的手,这一次,却被他冷声拒绝:“滚。”
7.
我被接到了宫中,从谢祈安的姑母敬太妃处风光出嫁。
敬太妃慈爱地替我戴上华贵的玉冠,调笑道:“祈安那孩子,一定要向我讨要这当年先皇亲赏的玉冠,说要给他的新妇做贺礼。”
我心下一软:“谢祈安他,为什么待我这样好?”
她挤眉弄眼地笑:“他肖想了多年,一朝如愿以偿,欢喜些也是该的。”
我恍然间想起了,和谢祈安在这五年里也曾是见过的。
他爬上三千石阶,在佛像前跪下,虔心祈愿。
那时贺问潇揽着我笑道:“王爷贵不可言,心中还有什么难以实现的愿望?”
谢祈安隐晦难言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但求一人。”
我好奇道:“那人呢?”
谢祈安梗起的身子仿佛一瞬间低落,看着我沉默不语。
经年已过,我忽然明白了他话里不尽的落寞。
我盖上红盖头,穿过长廊,坐上花轿。
谁知却在去往王府的半路被人截住了。
我掀开轿帘向外一看,发现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贺问潇。
他带着几名随从闯过仪仗队,站在花轿前对着我阴测测一笑:“颜儿,我总算见到你了。”
我心下一惊。
那日的诀别,我自觉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居然还未让贺问潇放下。
我强壮镇定地冷着声音:“贺问潇,摄政王妃的轿子你也敢劫吗?”
贺问潇淡然一笑,向我伸出手:“你若愿意跟着我走,我又何惧这些罪名?”
“颜儿,当日有传旨太监在场,我知你不方便说话……现下只有我们两人,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隔着马背遥遥相望,看着那张同从前一般无二的容颜,我想到的却是贺问潇那日他在人前对我的肆意贬低。
若是在云和出现之前,贺问潇同我说出这样一席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吧。
可现在,我只是冲他摇了摇头。
“我想嫁的人,这辈子只有谢祈安一个。”
不待贺问潇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就先一步从后方冲出来,将他架走了。
原来,谢祈安害怕出现什么状况,早已派了人暗中跟随保护。
这之后,我总算被顺利领进王府。
磕头时,谢祈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母亲,我终于娶到第一眼就喜欢的女子了。”
洞房花烛时,他掀开我盖头的手不住地颤抖。
杀伐果决的摄政王,在我面前竟然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
“玉颜,”他眸色深深:“你,欢喜吗?”
我掩住嘴笑,泪水夺眶而出:“谢祈安,我欢喜极了,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欢喜过。”
旖旎过后,我靠在他的腿上,懒懒地问:“你说你心悦我已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的耳廓染上薄红:“我重伤在床的那些天,你替我更衣、擦身,其实我都是醒着的。”
我愣了神,转身羞恼地不肯看他:“原来你都醒着,那你还…”
想到我咬着牙给他擦身换药,嘴里嘟囔着:“谢公子我不是有意轻薄你的,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场景,我就羞愤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在我朝,男女大防。
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将谢祈安从里到外看了个遍,按律他是要娶我的。
谢祈安捉住了我的手,闷声笑:“我是有几分清醒,但伤得太重,实在无力反抗。那时候我心想,若是能侥幸活下来,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我鼻尖一酸:“那你为何没来娶我!”
当年谢祈安伤好后,和我道过谢便下了山,从此音信全无。再见面时,便是对面不识的摄政王了。
“我没有功名在身,自身尚且难保,怎么敢娶你?我知道国公府对你不好,才让你年纪轻轻地便一个人在外,我想给你安稳的日子。所以这些年来夙兴夜寐,只为了早日能娶你。”
他语气一顿,受伤道:“可没想到我终于斗完了所有人,你却已经与他人许下了一生一世的约定。”
我的心钝痛了起来,想到佛前他艰涩着说出的那一句:“但求一人。”
佛祖不慈,没有将他的心明示于我。
好在阴差阳错,兜兜转转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我闭上眼睛,虔诚地吻着他的眉眼:“还好,还好你还是成了我的夫君。”
我忽然之间很庆幸,这半生的风刀霜剑严相逼,最终将谢祈安推到了我的身旁。
8.
嫁给谢祈安后,日子过得安稳而又平淡。
他父母早亡,摄政王府中没有长辈搓磨我,后院里又干净,没有什么通房侍妾的争风吃醋。
每日晨起,他都轻轻吻过我的眉心,让我继续安睡,自己匆匆去上朝。
晚间回来时,总要给我带东街热乎的烧饼和西市的珍奇玩意儿。
嫁进王府两月,我便有了身孕。
谢祈安知晓后喜得将我高高抱起,竟然激动地掉了泪:“玉颜,我们有孩子了!”
他自小没受过父亲的疼爱,母亲又早早亡故。血肉亲情,是他求而不得却最珍视的东西。
我孕中少走动,但贺问潇和云和的种种消息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原因无他,满京城都传遍了。
听说贺问潇在我大婚的那一夜酩酊大醉,夜宿在青楼里,和花魁春风一度。
第二日,他便风光娶了那一位花魁娘子。
此举可把一心想要嫁进贺府的云和气得半死。
她毕竟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就算犯下了和亲私逃的重罪,也被太后不声不响地包庇了下来,还给了她个“景和郡主”名号。
不过京城里的富贵人家们,哪里有不知道这位郡主底细的呢?
云和还想嫁,便死死地盯上了贺家。她不知怎的生生逼得那花魁悬梁自尽,自己不声不响嫁进了贺府,替了花魁娘子的位子。
贺问潇被太后逼着吃了这个哑巴亏,连拜堂之日都没出现,只派了个管家之子和云和拜堂,气得她当场怒骂贺府长辈。
丫鬟为了给我解闷,绘声绘色道:“听闻这云和公主,五年里嫁给过异族的父子三人。父死子继,兄死弟及,她嫁了又嫁,没折磨得落下过两个孩子后便不顾一切逃回来了。”
我听得心惊,叹气道:“这样的世道,她身为和亲公主,也是不易。”
丫鬟却咬着牙愤愤道:“可事实却不是如此。王爷早就查清了,这异族之中的多番动荡,明明就是因为云和公主不甘寂寞,勾搭了自己的继子不够,又在兄弟二人之中多加挑拨,这才落得了这个下场。”
“我听说,那异族的新王已经进了京城,逼着圣上交出云和呢!”
我吃了一惊,心里唏嘘但也无甚感觉。
说到底,她和贺问潇怎样,如今都与我没关系了。
怀胎十月,我诞下了一个儿子,一年又生下了一个女儿。
谢祈安在乞骸骨还乡,为了我和儿女的安稳,在江南水乡过着寻常的日子。
坐在离开京城的马车上,我含笑靠在他的肩上:“你为了我放下功名富贵,不会后悔吗?”
他吻上我的唇:“早就在佛前发誓过,但求一人,怎么会悔?”
我们笑着走进了无边春色之中,桃花灼灼,春色和暖。
往后,是余生安稳。
京郊佛殿,我做了贺问潇五年见不得光的榻上人,终于等来了他还俗娶我为妻。
在众人庆贺他归来的宴席上,却有一个女子出现。
身边人说,那是曾经拒绝了贺问潇求婚而被远嫁和亲的云和公主。
贺问潇当众吻了我,“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出现在我的颜儿面前?”
可就当云和转身要跳湖寻死时,贺问潇却摔碎了杯盏,踩着我的衣摆冲向她。
我捡起他从不离身的佛珠,才发现那上面,每一颗都刻着“云和”的名讳。
当夜,我素衣去钗,爬上了摄政王的床榻。
.
“柳玉颜,怎么是你?”
眼前的男人眼中含怒,一把将我推开:“你不是贺问潇的外室么,为何会在此处?”
暖室里,我颤着身子解下外袍,跪在他的脚下:“王爷,救救我!”
知道宴席茶水中被人下药时已经晚了。
那催情药药性太烈,我强撑着身子躲在暖室里,为了保持清醒将自己的手咬得血肉模糊。
谁知居然撞上谢祈安湿了衣裳,前来更衣。
他看着我脸上的潮红,终于察觉出不对:“你被人下药了?”
“看在从前你救过我的份上,我今日权当没看见,至于这药,我去找贺问潇……”
可是,贺问潇去护着他要跳湖的白月光了,又怎么会顾得上我呢?
我心头酸涩,伸手拽住他的袖摆。
“王爷,当日救命之恩,您说过可以许我一个愿望,不知现在可否兑现?”
许是我的模样太过狼狈。
谢祈安闻言终是叹了口气,将我抱上了床榻。
我强压着浑身的燥热,支起身子迎合着他。
两行清泪从我的眼角流下。
我和贺问潇,本该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对眷侣。
但今夜过去,便是再无一点可能了。
看到我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牙印,谢祈安语气酸涩:“为了给贺问潇守节,你就这么对自己?”
“五年前云和拒绝了他的求婚远嫁和亲,贺问潇心如死灰,甚至为了她遁入空门。”
“他对你一见钟情,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我怔愣着,想起来云和那一张苍白的脸。
眉眼之间,竟是和我有五六分的相似。
想起桃花树下的一眼万年,素来清冷自持的玉面佛子,因我动念,扯断了手里的佛珠。
原来他的牵挂不是我,是和我相像的云和啊。
我垂眼笑了,眼泪一颗一颗地砸落,笑得浑身都发抖。
他在宴席上跑下我冲向云和时的焦急是装不出来的。
那动情之时吻着我的眉眼说要娶我的话,又算什么呢?
甚至,我落得这般下场,不也正是因为喝了一盏云和的侍女送来的茶么?
她歹毒至此,踩着我的清白彻底毁了我和贺问潇的婚事。
谢祈安叹了一口气,起身为我一件件穿好了衣衫,抱着我轻声道:“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
“我知你是庶女,活得不容易,若你愿意,我会娶你。”
2.
走出房门,我拢了拢谢祈安披在我身上的披风,脸上还有几分散不去的红晕。
我在晚风里站了一会儿,抬眼时看见了终于从公主府里回来的贺问潇。
“颜儿,你病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他的身上还带着云和最爱的杜鹃花香,靠近我时,一阵恶心涌上了心头。
我侧身躲过了他,淡笑道:“我就算是病了也算不得什么,公主身份尊贵,不要受伤了才好。”
贺问潇愣了一瞬,转而将我冻得冰寒的手紧紧握住:“颜儿这是吃醋了?”
“云和是金枝玉叶,我对她不过是尽臣子之职罢了,我要娶的人只有你!”
我的手被他捂得渐渐发烫,还能感受到手下他剧烈的心跳。
可是下一刻,我就摸到了他心口一道深深的疤痕。
谢祈安说,云和被下旨和亲后,贺问潇心痛欲死,在自己的心头刻下了一个云字,后来又一刀刀划去。
往日缠绵悱恻之时,贺问潇只说这是不慎受伤,从没告诉过我,这是他心上人的印记。
冷风迎头吹来,浇灭了我心头最后一丝可笑的幻想。
我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虚虚回抱住他:“贺郎,你还打算娶我么?”
他毫不犹豫地吻在我的额头,将我拦腰抱起:“当然,颜儿,我早就与你说过,今生我们至死不渝。”
真挚的语气让我想起初来寺庙的那个夜晚。
府中嫡母不喜我,就寻了个打碎嫡姐玉镯的由头将我赶出家门。
走投无路之下,是身披月白袈裟的僧侣双手合十,为我端上一碗饱腹的米粥。
往后我呆在寺庙的每一个夜晚,都有贺问潇的陪伴。
只是我没想到,这些美好会轻易地就被云和这个名字打得粉碎。
此刻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睛,我只觉得心中愈发悲凉。
可是贺问潇,我已经决定不嫁你了。
3.
被云和在还俗宴上闹过了一通后,我和贺问潇的婚事自然也搁置了。
贺问潇还了俗,近来总被长辈拘在家中,已许久不见人影。
贺家本就是簪缨世家,贺问潇又曾是名动京城的探花郎,而我只是一个国公府的庶女,故而贺家长辈对我多有不满。
从前他们看在我劝着贺问潇还俗的份上,对我还有几分好脸色。
如今云和回来了,他们更是不想让我嫁进贺府了。
前些日子里嫡姐随口的一句话又让父亲想起了我,准备把我嫁给一个年逾古稀的富商换丰厚的聘礼。
算算日子,接我回国公府的车辇也该到了山下了。
若不是阴差阳错与谢祈安的那一夜,只怕我不过几日,便要坐上嫁给那富商老爷的花轿了。
今日早晨,贺问潇从贺家逃了出来,特意为我庆贺生辰。
“颜儿,”他含着款款笑意,将一支杜鹃花样式的发簪斜插入我鬓发之中:“颜儿生得真美,就如这杜鹃花一般。”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发了愣。
这些年来,贺问潇嘴上说着喜欢我本来的样子,却在潜移默化之中用他的喜好来改变着我。
他说他最爱杜鹃,于是我也喜欢上了杜鹃。
用杜鹃香熏衣,穿杜鹃纹样的衣服。
他说喜欢张扬明媚的女子,我就脱下素衣,穿上灼灼红衣。
直到昨夜在宴席上看见云和,我才知道他的一切喜好都是有缘由的。
云和看向活脱脱是她的翻版的我时,眼中的嘲讽和讥笑就像一把刀砸在我的心上,让我颜面扫地。
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笃定贺问潇没有放下她,寻死觅活地让他心疼。
我忽然觉得没意思,伸手摘下了杜鹃花簪,淡然道:“我不喜欢杜鹃花。”
贺问潇呆住,脱口而出:“你从前不是最喜欢杜鹃花了吗?”
我苦笑着没有回答。
他眼眸一暗,随手将簪子一丢,“既然颜儿不喜欢,那便不要了。颜儿喜欢什么,来日我再送你。”
他凑到我的脖颈边,语气温柔如常:“是我不好,没有察觉你的喜好。”
我攥紧了手,“贺问潇,你可知今日……”
话还没说完,一个婢女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跪下,带着哭腔道:“贺公子,我家公主不见了!”
她膝行几步拉上贺问潇的衣裳,“贺公子是云和公主放在心上的人,纵使她曾经做错过,贺公子也不能看着她去死啊!”
贺问潇大惊,急忙拎起那个婢女就走:“还不快走!”
“云和身子那样柔弱,寒冬腊月里在这山上怎么活?”
他走得太急,侧身时撞到了我的肩膀。
我嗑到了桌角,白嫩的肩膀立时一片红肿。那杜鹃花簪也被扫到了地上,碎成了几块。
我的痛呼声,玉碎的声音,都没有换来贺问潇哪怕一眼的关怀。
他只留下一句:“颜儿,我晚上再来陪你。”
便匆匆赶向了柔弱不能自理的白月光。
我盯着他的背影,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苦涩地笑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道别了。”
我坐上了国公府的车辇,在山脚下和贺问潇擦肩而过。
4.
回到国公府,嫡姐不由分说地便是塞给我一件做工精致的嫁衣,挤眉弄眼道:“上官老爷说了,妹妹嫁过去便是正妻。以妹妹的身份,能做个正妻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我扯了扯嘴角,摩挲着手里富贵又土气的衣服。
上官老爷今年五十八岁,听说床笫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喜好,上一位正妻三月前被血淋淋地抬了出来。
这件嫁衣,便是他那位亡妻当年穿的。
见我不说话,嫡姐戏谑地笑:“怎么,坊间的传闻是真,你当真妄想着当能让贺问潇还俗的女人?”
因我和贺问潇同在寺庙之中多年,坊间难免有些我心悦于他的传言,京中贵女们常常以此玩笑。
没有人知道,贺问潇真的为我还了俗,与我日日夜夜耳鬓厮磨。
我垂眸笑了,抚过嫁衣上绣着的一对鸳鸯:“怎么会呢,贺公子是光风霁月之人,从来不多看我一眼。玉颜是国公府的人,但凭父母与姐姐安排。”
嫡姐了然道:“我想也是,毕竟你一个贱妾生的庶女,这辈子也是上不得台面来……”
“贱妾生的庶女?”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截住了嫡姐的话。
谢祈安带着温柔笑意走到我身旁,扫了嫡姐一眼:“本王怎么不知,本王的未婚妻是贱妾生的庶女?”
他挥了挥手,便有一个小太监清了清嗓子,尖声道:“国公府庶女柳玉颜,蕙质兰心,温柔敦厚,可堪为摄政王良配。特封柳玉颜为宁安郡主,择日从宫中出嫁。”
嫡姐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听到圣旨匆忙赶来的柳国公和柳夫人双双跪地,颤抖不已。
“封为郡主,柳玉颜她凭什么!”
谢祈安疏离客气地一笑,牵上我的手:“国公府从小也没养过她几天,如今玉颜是郡主,又是本王的未婚妻,往后也和国公府没有一点关系了。”
我眼眶一热,一颗心像是被泡进了温水里,酸酸胀胀的。
谢祈安从前在京郊遇刺时,不过时摄政王最不受宠的庶子,身边连个保护他的侍卫都没有。
我看他可怜,将他带回房里悉心照顾,捡回了他一条命。
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再见,那日他说会对我负责,我也以为不过是给我一个良妾的身份,让我安稳度日罢了。
没想到,他却为我求了圣旨,脱离国公府,风风光光地以郡主之身出嫁,做他的妻子。
我哽咽地靠在他怀里,正想说话,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响。
贺问潇手里捏着一支莲花的玉簪,不知道在我身后站了多久。
他看着我和谢祈安交叠的手,目眦欲裂:“颜儿,你何时成了他的未婚妻!”
他的身边,是含着几分笑的云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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