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赵知行的其他类型小说《成亲后,落魄夫君摇身一变成了王爷江晚赵知行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她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晚让她们将头脸包裹严实,又反复确认不会轻易掉落,才起身向外走去。察觉宋妈妈打量秋意的眼神,边走边说,“姑母,她能擅推拿,就说明对穴位了熟于心,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你不妨换个角度看看。”宋妈妈皱眉,“可若正经些的丫鬟,怎么能懂这些。”江晚摇头,轻笑着说道,“可她们又怎么能由自己呢?”宋妈妈被她一语敲醒,愣在原地许久。王妃这般受宠都没能拦住王爷纳妾,卢家夫人善妒也只能拿下人发泄,她们这样尊贵的身份尚且艰难,何况这些身不由己的丫鬟,莫说学什么,便是身体发肤,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再看向她们的时候带着歉意,“是我想岔了。”二人连声说不敢。江晚轻笑着喊她,“姑母,还是快些走吧。”她应了声,快走几步跟上。又走一阵进了市集,只见人来人往,拥挤不...
《成亲后,落魄夫君摇身一变成了王爷江晚赵知行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江晚让她们将头脸包裹严实,又反复确认不会轻易掉落,才起身向外走去。
察觉宋妈妈打量秋意的眼神,边走边说,“姑母,她能擅推拿,就说明对穴位了熟于心,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你不妨换个角度看看。”
宋妈妈皱眉,“可若正经些的丫鬟,怎么能懂这些。”
江晚摇头,轻笑着说道,“可她们又怎么能由自己呢?”
宋妈妈被她一语敲醒,愣在原地许久。
王妃这般受宠都没能拦住王爷纳妾,卢家夫人善妒也只能拿下人发泄,她们这样尊贵的身份尚且艰难,何况这些身不由己的丫鬟,莫说学什么,便是身体发肤,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再看向她们的时候带着歉意,“是我想岔了。”二人连声说不敢。
江晚轻笑着喊她,“姑母,还是快些走吧。”她应了声,快走几步跟上。
又走一阵进了市集,只见人来人往,拥挤不堪。
宋妈妈侧目说,“你书房的东西得你自己去,旁的我去买吧,否则今日时辰恐怕不够。”
江晚应下,“东西太多,让人直接送去宅子。”
目送她离开,江晚选了间书肆走了进去。
翻看半天却不甚满意,最后只挑了些有关游记史记的书籍,临走时看到角落的墨经也顺手带上,又让掌柜取十刀纸和整套笔墨。
正准备付银子,突然看到柜边堆着两尺高的旧纸,“掌柜这是准备?”
掌柜顺着她的目光伸头看去,轻笑着说,“这纸本就放的久又淋了雨,准备给小儿玩乐。”
江晚蹲身摸了下质量,觉得还算不错,“五十文卖吗?”
掌柜见还能卖出去,也不说钱多钱多,点头应下。
付了银子又留下地址让掌柜送去宅子,带着秋心继续在市集随意逛,只觉随意买了些,二人手上就提满了东西,无奈打道回府。
陈有水早已将宅子清扫干净,一路采买的东西也送了部分来,正在查看,秋心熟悉了下宅子,便撸起袖子同陈有水一起收拾。
见书肆的东西也送了来,江晚就转身去收拾书房和内室,将买回的零碎物件一一摆放。
入夜,几人不分主仆地聚在一起吃了顿暖房饭,因着秋心秋意在,江晚只各自敬了宋妈妈和陈有水一杯酒,并未多说,宋妈妈和陈有水也默契地干脆饮酒。
酒足饭饱,三人都有些醉了,便各自回房歇息。
人都走后,秋心推开秋意,笑着说,“我来吧,你先回去歇着,姑娘给你买了药。”
秋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轻声应下离开。
院里安静后,江晚反而没了睡意,起身躺在摇椅上看着窗外的月色。
虽是夏日,可夜深到底有些寒凉,她拿起一旁毯子盖上叹息,有些怀念赵知行温暖的怀抱,旋即暗暗唾弃自己贪恋。
月影摇曳,光影斑驳,陷入沉睡。
等她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宋妈妈跟陈有水陪她用过午膳,就带着秋意回了秋水县。
江晚送走他们,拿着小锄头一一将金银花移植在地里。
秋心想来帮忙,江晚轻笑着拒绝,“你去做别的吧,我正好活动下筋骨。”
秋心便笑着便问她想吃什么,自己好出门采买。
江晚略一思索,“我喜咸喜辣,没什么忌口,旁的你随意来就是。”
她轻笑着打趣,“姑娘虽是京城人,倒是同北地的口味颇为相似。”
江晚听到这话面色微变,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秋心,“你如何知晓?”
见她面色不好,秋心有些紧张地捏着手指,心头惴惴不安,“姑娘说话偶有京城常用的口癖。”
江晚闻言,垂目思索着自己最近接触过的人。
秋心担忧地看着她,“姑娘口癖并不严重,若非奴婢对口音颇为敏锐,定然也是听不出来的。”
江晚心事重重地点了下头,“你先去采买吧,记得好好装扮包好头脸。”
秋心屈膝应下,转身离开。
她叹口气不再纠结,移栽完后给窗前的梅树浇了水,就回书房练字去了。
不久秋心采买回来,还给她带了份咸口糕点,倒是颇为不错。
无所事事地消磨一日,江晚坐在榻上翻着游记说道,“当真无趣。”
秋心轻笑着放下绣绷,倒了杯茶递给她,“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姑娘可想去赏灯?”
江晚有些心动,接过茶盏轻抿又递给她,却是摇头拒绝,“灯会猜谜太过人多眼杂,等九月去郊外爬山吧。”
秋心也想到那日人多,再好的装扮也怕万一,“是奴婢想岔了,那过几日做月饼,姑娘可有偏好?”
江晚放下书本活动着手腕,“我不喜五仁,你若喜欢可做几个吃,旁的你会的都做些尝尝。”
秋心含笑给她细数自己会的馅料。
江晚起先还好奇听着,直至过了一阵她还在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若真的都做怕是明年中秋都吃不完,做几个拿手的就是。”
秋心见她终于开心了些,点头应下。
京城,端王府。
赵知行看完叶白传回的密信,指尖一顿一顿地敲击在桌面上,良久才沉声问,“府中也无人知晓宋氏有子?”
王全轻声说道,“是,不过此番严查倒是审出几个外人,墨竹那丫头被询问时也有些奇怪。”
赵知行指尖微顿,随意放下密信,“既是外人,处置就是,墨竹如何奇怪?”
王全垂目,“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问询时格外紧张,可老奴让人严查也没查出问题。”
赵知行随意应了声,“没查到就算了,让人盯紧点就是。”
点着密信似是问他,又似是问自己,“你说,那宋氏究竟是何人?叶白竟然一路顺着线索往百越去了。”
王全听他这般说,不由拧眉沉思,“百越大多是异人聚居,向来排斥外人,恐怕不好查探。”
“叶白母亲乃百越异人,他有一半异人血脉,只查个人对他来说不算难。”赵知行说罢,起身往窗前走去,神色难辨地看着院中的花树。
王全心下震惊,面上却不露分毫,显然是不知叶白有这般身份。
江晚垂目沉思着,正巧看到黄家马车从街角行来停在便宜布门前,黄韶披着斗篷下来,抬目四望对上江晚的眼神,笑着用口型说了句等她。
这一等便是许久,江晚用过膳食,又喝了几杯茶,她才匆匆赶来,“叶姐姐久等。”
江晚笑着让她坐,“无妨,总归我整日闲着,可是有事?”
黄韶笑吟吟地说,“便宜布的生意姐姐也看到了,这几日有不少游商想大量采买,运到各地售卖。”
江晚点头,“世人逐利,此乃常事。”
黄韶却笑着说,“我拒绝了。”
江晚眉峰不动,似是已经猜到,“你想怎么做?”
黄韶见她面不改色,无趣地撇嘴拿起糕点吃着,“姐姐不是已经猜到。”
江晚暗暗拧眉,有些不愿与官府扯上关系,又不能对她明说,只能斟酌着说道,“我没什么野心,只想赚些银钱过日子。”
黄韶略一琢磨,便知晓她的心思,连连点头,“叶姐姐放心。”
随后便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我有个远房伯伯和新上任的知府家中有同袍之情,知晓便宜布出自黄家,便帮我们和官府搭上了线,说想在北地别的城镇也开便宜布,这几日我和爹爹都在忙这个。”
江晚想到有些官吏胃口颇大,轻声问道,“官府那边可有什么要求?”
黄韶咽下糕点轻咳一声才说道,“并无,这位知府似是京城来的世家子弟,行为举止颇为大气,应当也是想建立一番功业,并未有何旁的心思。”
江晚听到京城来的世家子心头一颤,稳了稳才说道,“那你可知是哪家的公子?”
黄韶拧眉,思索良久才不确定地说,“听我爹说,应当是萧家的公子。”
江晚思索着萧家子弟,半晌都没想到是哪个,低声又问,“那你可见过他长得什么模样?”
黄韶虽疑惑她为何这般在意,却依言思索了起来,可她也只隔着半个花园遥遥瞥了眼,说不出个所以然,“生的颇为俊秀,年岁不大,估摸也就同我差不多。”
江晚听年岁同黄韶差不多大,便松了口气,“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不必放在心上。”
黄韶应了声,嘚瑟完便起身告辞,“近日实在忙碌,改日有空请叶姐姐出门饮茶。”
江晚点头,送她离开就招呼秋心回府。
刚出包厢门便见秋心面露尴尬地捂了捂肚子,她抿唇轻笑,“去吧,我在此处等你。”
秋心点头,拦了个女仆匆匆去了。
江晚抬手搭在栏杆上,思索着回去给雪球做幅画,突然一道低语传入耳中。
“今年这一路当真是走的艰难。”
“谁说不是,我从梅南过来,那一路,想想都晦气。”
“老哥可晓得发生了什么?给几位弟弟透个底,免得我们白跑。”
江晚看向楼下聚在一起喝酒的五六游商,听清他们闲聊的话语,搭在栏杆上的手缓缓捏紧,指节泛白。
那中年游商喝了口热酒,压着声音指了指头顶,“听说是那下的令,如今各处卡的死,不过虽是麻烦了点,也没多大事,就查的严。”
一个圆脸矮个男也神神秘秘地低声说,“不止,我邻家前几年闹荒来的那对夫妻,上月被官府带走过,说是没问什么,就是带去给贵人瞧了瞧。”
他们再说什么江晚已经没心思听了,这般细致手段,除了他还能是谁?只是不知他如今查到了哪里。
她垂目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连秋心回来轻唤也没察觉。
秋心喊了几声,犹豫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姑娘。”
江晚这才清醒过来侧目,“回来了。”
秋心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奴婢失仪。”
江晚神色如常地笑了笑,“人有三急,无妨,回吧。”
一回宅子,江晚便推说累了,关上门说要休息,让二人莫来打扰。
夏花疑惑看向秋心,见她也摸不着头脑,便只当姑娘是真的乏了,各自去忙事情。
江晚取出舆图开始仔细规划路线,心中暗暗祈祷宋妈妈和陈有水尽快回来。
而另一头。
叶白带着人匆匆赶到苍梧城南门外,等着赵知行。
风雪渐急,一行十人的外袍上都落了不少雪,只身子依旧站的笔直,面无表情地看着缓缓走近的马车,马车前后沉默跟着二十余人,行走间只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等马车停下,众人纷纷下马恭敬立在一旁,叶白看了眼马车旁的王全,上前恭敬行礼,“卑职有负王爷所托。”
锦帘微动,赵知行走下马车,王全跟在他身后给他披上黑金大氅。
赵知行沉声问道,“无妨,旁的可安排妥了?”
叶白微微弯腰,恭敬说道,“北地关卡皆在掌控之中,无名鸟雀都飞不出去。”
赵知行看向阴沉飘雪的天,思索着找到江晚该如何处置。
过了许久他才搓着指尖,语调轻快地对叶白说,“你去找人把我那个链子内里包好。”
叶白抱拳领命,余光瞥向他身后老神在在的王全,见他隐晦点头,暗暗叹气转身离开。
赵知行看着苍梧城几个大字,冷肃的眉眼温和了下来。
江晚。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自在日子吧。
“进城。”
江晚规划好路线,又将银票一一缝在粗布衣裳里,便吩咐秋心夏花分开出门去采买药丸,而她自己则将果子切片烘干。
等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十月中旬。
她轻点完行囊中的物件,缓缓松了口气,旋即又开始忧心宋妈妈几人至今未归,不知是途中耽搁,还是生了变故。
正想着,院门被敲击几下,陈有水的声音传了进来,“堂姐,是我,有水。”
她忙让秋心把人请进来,见只有他和秋意,不由心头微跳,“姑母呢?”
陈有水并未回答,只让秋心带秋意去换身衣裳。
三人知晓他们有话要说,应声关门离去。
陈有水压低声音,“姑娘,我娘如今在九江靠南的一处镇子,无事。”
握紧的手微松,“无事便好。”顿了顿,她缓声说道,“你们也察觉了?”
陈有水垂目,“如今北地查的很紧,关卡重重,我娘要我问问姑娘,是不是?”
江晚点头,有些无力地坐下,“是他的手段,不知他如何察觉的,上月已经在遍查北地,如今查到何处我也不知道。”
陈有水也忧心忡忡,“那姑娘可有对策?我和我娘定然全力以赴。”
江晚揉了揉眉心,“如今唯有出海,可故土难离。”
陈有水抿了下唇,“我娘要我转告姑娘,誓死相随。”
江晚苦笑,提起精神说道,“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又要生离。”
陈有水抬目,有些愕然,“姑娘不愿带我走?”
江晚温和地说道,“你有秋意,不能去。”江晚看他疑惑抬目,心中却想,若有她带去的后辈做出那等泯灭人性之事,不如一把掐死。
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安抚,“风头过了我会带叔母回来看你。”见他还想说什么,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若我想去九江,该如何走?”
宋妈妈提着行囊要走,想到钱袋打开看了眼,见银子上都有王府的标志,无奈摇头,瞥见最下方有异物,倒出一半想要看清,又猛地扔了进去原样放好。
她心思直转,只觉棘手,未免夜长梦多,定然是不能等王爷清醒再去见他,还需尽快离开京城才是,钱袋也定然是不能带走的,否则引火烧身,自己被怀疑就罢了,连累王妃功亏一篑才是大事。
她略一犹豫,背着行囊去找王全。
王全放下毛笔接过钱袋,仔细一看是王爷之物,皱眉问道,“这东西?”
宋妈妈盯着钱袋,低声说道,“王爷顺手给的,还请总管等人清醒代为交还。”
王全听是王爷给的,就想塞给她,“既是王爷给的,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宋妈妈退开,看他面露狐疑,低声解释,“王爷酒醉不清醒,多给了东西,劳烦您代为交还了。”
王全听她这么说,虽然疑惑却不再纠结,收起钱袋问她,“宋妈妈这是准备回乡?没记错你是广陵人士?”
宋妈妈捏着手应下,王全说,“那里有王府的产业,若有什么困难,去寻掌柜就是。”
宋妈妈点头,同他告辞后转身离开,王全叹息着继续忙碌。
没过多久,军营突然有人前来,说要求见王爷。
赵知行迷迷糊糊被叫醒,听说事态严重,草草收拾就走,余光瞥见王全走近似是有事要禀,摆了摆手让等自己回来再说,带着侍卫快速离去。
王全目送他离开,收好钱袋吩咐人来收拾残局。
宋妈妈回了租的宅子,锁好门走近房中,见江晚动来动去不由奇怪,“王妃这是?”
江晚揉着手腕随意说道,“锻炼下身体,当初报上去的名字是什么?”
宋妈妈低声说,“叶宁,奴婢名叶芳,是您的姑母,陈有水是我儿子,您表弟。”
江晚记下名字,柔声说道,“既然如此您也别叫我王妃了,叫我名字就是。”
宋妈妈点头,放下行囊去换衣裳。
江晚看着院中的水缸垂目沉思,他们三人的身份都是前年北地大旱后,官府重新登记人员时报上去的,天灾之后流民众多,叶姓又是北地大姓,自然无法查证。
宋妈妈的儿子更是在大旱后就生活在苍梧地界的清河县,应当毫无漏洞才是,可她总觉得不甚安心。
收回飘远的思绪,她起身将早先准备好的银票贴身放好,又将整块金银包在衣服中层层裹好,最后用荷包装好碎银放在袖中,出门对着水面开始化妆。
二人赶在午时到了城门排队,准备前往渡口走水路先去三江。
江晚如寻常女子般用粗布遮了半面,站在人群中排队,露出的眉眼纵然宋妈妈常见她都有些认不出,不由暗暗夸赞她的手艺。
宋妈妈也用粗布遮着脸,眉眼低垂着站在她身后,缓慢跟着队伍前行。
等二人终于出城,江晚松了口气,同宋妈妈对视一眼,上了城门外的驴车。
刚晃晃悠悠地出发,一队铁骑从远处疾驰而来,为首的一人举着金色里令牌扬声高呼,“奉端王之命,封城。”
江晚皱着眉侧目看去,安抚地握住宋妈妈颤抖的手。
守城军已经拉起护栏挡住还未出城的百姓,厉声将人轰了回去,已经出了城门的百姓四散逃离,生怕被拉回去。
那拉车人见势不妙,也不再拖延想着多拉人,鞭子一挥赶着车快速离开。
不多时到了渡口,远远见一队兵士正在查验,拉车人便不走了,直说怕惹事。
几人无奈,只得下车快步往渡口走去。
官兵见到妇人简单查验就挥手让她们离开,见到壮年男子却盘查的格外仔细,连手都要检查一遍。
二人进船舱一看,大多都是妇人,对视一眼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闭目打盹。
船舱内又陆陆续续进了些人,许是被外头的阵仗吓到,都安静坐着不敢说话。
又过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留着络腮胡的粗壮大汉进来,瞪着眼在船舱内仔细巡视一圈,直看的人心惶惶才扬声放行。
木船悠悠出发,江晚从拳头大小的通风口往外看去,在乌泱泱的人群中精准看到赵知行,只见他一身黑衣负手而立,面色苍白瘦削,直视前方同身侧的几位将领说话。
江晚沉默着看他远去,直至消失在河面才面无表情地坐正。
船舱内的众人已经说起闲话,声音低沉繁杂,令人昏昏欲睡又心烦难耐。
宋妈妈看她神色不好,犹豫着凑近她轻声问道,“你二人素来恩爱,为何?”
江晚垂目低声说,“我不想困在后院与女子争奇斗艳,更不想心生嫉妒变得面目可憎两看相厌,如此结局就很好,回想起对方也不会互相唾骂。”
她微扬起头轻笑,日光照在她侧脸显得格外温柔,“如今大盛海河晏清,风调雨顺,我想着等安稳了就去各处走走,若有机会,去海外瞧瞧。”
宋妈妈想到那些后宅阴私,虽然觉得遗憾,可如此也好,轻声叹气,“我陪你去。”
江晚笑着应下。
最后上来的妇人突然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你们可知为何这么大阵仗?”
见众人好奇地看向她,她撸起袖子露出手臂,泛红的脸上带着得意。
“有士兵从军营逃了。”她说完,听着众人的惊呼声满意笑了,“这几日在外走动的,可是有的麻烦哩。”
江晚听她说完,心知不止是逃兵,只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需要封城这般如此严重。
岸边的百姓已经尽数离开,只余为数不多的官兵。
赵知行负手看着水面,听到细微脚步沉声问道,“找到了?”
来人是他的亲卫叶白,最擅寻人,一早就被他派往城中查探。
叶白一板一眼地抱拳行礼,才恭敬回复,“暂未,可以确定人在京城。”
他抬眼看向木船远去的方向,尽头只余一个细小黑点。
眨了下酸涩的眼,淡漠开口,“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带走三斤黑火药,藏不住的。”
叶白应下,抱拳行礼后大步离开。
顺水行路,不过一日就到了三江渡口。
二人避开人在林中换了衣裳,又洗去面上的妆容重新梳妆,一番折腾生生将宋妈妈拾掇得年轻了十岁,她对着水面摸了下脸,再次惊叹江晚的手艺。
侧目看江晚,她正仔细扑着粉,原本白皙嫩滑的皮肤被遮得暗黄,颇有几分久病刚愈的模样。
互相检查了番衣着妆容,往大路走去,汇入来往的人群前往渡口,乘船逆流北上去广恒渡口。
约摸过了十日,二人才终于又踩到了地面,江晚垂目跺了跺脚轻笑着说,“还是脚踏实地舒服,水上轻飘飘的总觉得落不到实处。”
宋妈妈点了下头,也觉浑身都不自在,活动了下手脚,搭着驴车往广恒城去了。
一路的风光同京城附近完全不同,江晚揉了揉鼻子,心中颇为感慨。
还在那个平等时代的时候她就生活在北方,来了大盛却是生在南方,后来嫁人也只在中部,倒是有些年没感受过这般干燥的空气了。
入城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北地不如京城繁华,夜晚也没什么灯火,天色一晚大多人就回了家,街上少有几人也行色匆匆。
宋妈妈带着她七拐八拐,顺着一条幽静的巷子往里走去,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才到了最深处的宅子,宋妈妈轻笑着上前敲门,“这就是我们这些年住的宅子。”
江晚看着巷子一片寂静,轻声问道,“这里为何无人。”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憨厚的男子见到宋妈妈欣喜笑了,“娘,你回来了。”
宋妈妈也很是高兴,拍着他的肩背说,“不错,来见过姑娘,当年若不是她,娘可没本事救你。”
陈有水看向她身侧江晚,跪地磕头,“多谢叶姑娘。”
江晚被他吓了一跳,忙让他请起,“这不算什么,还是进去再说吧。”
几人进门,陈有水将门锁紧,让二人进正厅稍坐,自己去厨房端饭菜。
“未免被人察觉,东西有限,凑合用吧,等明日回清河县我再做桌好菜为你们接风洗尘。”
陈有水让她们吃着,自己则轻声为她们说着这三年来的布局。
三年前做下决定后,宋妈妈就安排陈有水就前往苍梧城找寻机会落户。
原想着用银钱砸通关系,不料他刚来不久就出现了大旱前兆,他略一思索,索性用那笔银子在人员流动大的广恒买了个僻静宅子,用作遮掩二人不在苍梧城,又在周边观察一番,定下了在清河县落脚。
不到半年,北地大旱,流民四起,他也随着流民四处走了一些日子,灾情快结束时回了清河县,在官府重新登记造册时将三人一起报上去,因着二人不在,他花钱找了年龄相仿的两个流民,如此做的人不在少数,倒也不算惹眼。
上了户籍后,他便在清河县做起杂货生意,时常同邻居提起宋妈妈和江晚,给他们留下江晚丧夫,按习俗不能回娘家,宋妈妈陪她在外头守孝的印象,为了掩人耳目还每半旬来此处住一两日。
江晚点头,缓声说道,“你如此安排比我当初设想的要好。”
他挠了下头,有些羞涩,“姑娘已经思虑的足够周全,我没动什么心思,当不起夸赞。”
江晚轻笑,瞥了眼外面说道,“我看这巷子似是无人居住?”
陈有水低声说,“我买下这处没多久,附近两条巷子都卖了,还想抬价买这宅子,被我拒了,听说是个大人物买的,不过这些年只偶有工匠进出,没见过主家。”
江晚轻笑,“倒是阴差阳错帮我们遮掩了许多。”
宋妈妈也笑了起来,“夜深了,歇息吧,明日咱们回家。”
起身各自回房。
江晚原本觉得疲惫,等真的要歇了,却又精神起来,她披着外衣走近窗前,月光映得地面惨白,仰头看去,月正圆。
京城。
叶白大步走进军营,凑近赵知行低声说,“人找到了,在瑞王府附近,看他们的意思,是想对瑞王动手。”
赵知行原本拧着的眉眼瞬间平坦,满不在乎地看着文书,“可有人盯着?”
叶白垂目,“安顿过了,乱来会按下,冲瑞王府就先看着。”
他应了声,抬笔写了个允字,才缓缓说道,“既已安排妥当,你去城东买一份面来吧,正巧饿了。”
说着摸向腰间却发现空空如也,垂目思索了会儿才想起钱袋给了宋妈妈,想到混在其中的虎符,揉着眉心无奈吩咐,“罢了,你去趟广陵找宋氏,就说我有物件在她那里。”
叶白领命,又低声问,“瑞王那处?”
赵知行起身,缓步往外走去,“本王亲自去一趟。”
叶白抱拳,快步离去。
赵知行也点了队兵往京城走去,看似急行,实则晃晃悠悠过了许久才抵达瑞王府附近。
刚走进瑞王府的街道就听到几声闷响,赵知行淡漠看着不远处的几缕黑烟升起才说道,“还不快去瑞王府救火。”
等到了府门,他才面无表情地下马,负手看着,火光在他脸上不断跳跃。
瑞王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见他微仰着头,大声骂道,“赵知行,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正专心看着瑞王府内的火灾,闻言瞥了眼瑞王,“弟弟听不懂大哥在说什么。”
瑞王更加愤怒,又想骂什么,被追赶出来的瑞王妃拉住,给他披上外衣才看向赵知行,“王爷,五弟也不是故意的,弟妹新丧,他应当是心里难受才走的慢了些。”
赵知行负在背后的手轻握,冰冷地扫了她一眼,绷着脸一言不发。
可他到底是战场上厮杀过得人,冰冷一眼就看得瑞王妃心头直跳,瑞王见她面色不好,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回去,自己则笑着将手搭在赵知行肩上,“弟妹去了我这当哥哥的……”
话音未落,腹部剧痛。
他忍下口中的血腥味抬眼,赵知行也侧目看来,“大哥,大嫂当年欺她年幼,今日姑且算还了,可你若再多话,你我之间的账就重新清算吧。”
瑞王想到当年事后他追着自己请教了整整一年武艺,心头一寒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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