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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小妾 全集

温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温婉洗漱完之后,在屏风后磨蹭很久才鼓起勇气出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认怂就认怂,认怂和吃亏比起来,当然认怂更有性价比。不过,阿柴连认怂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因为,他睡着了。青年眉宇间的疲惫和警惕皆在,他手里还握着那把镶满宝石的匕首。似乎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凭借身体本能的反应也能和敌人抗争。这种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可怕的。温婉收回视线,不敢去招惹他,转身走向窗边的软榻。她坐在软榻上,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这是阿柴在墓地里随手捡起来,扔给她做酬劳的,当时情况紧急,她只匆匆看了一眼。现在她才有机会对着烛光仔细观察。她越看越心惊,指尖不断的在玉佩上摩挲。“我果然没看错,还真是嵌合玉!”嵌合玉,不是玉的一个品种,而是一种制作玉佩的工艺。...

主角:温婉沈御   更新:2024-12-29 17: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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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 全集》,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婉洗漱完之后,在屏风后磨蹭很久才鼓起勇气出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认怂就认怂,认怂和吃亏比起来,当然认怂更有性价比。不过,阿柴连认怂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因为,他睡着了。青年眉宇间的疲惫和警惕皆在,他手里还握着那把镶满宝石的匕首。似乎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凭借身体本能的反应也能和敌人抗争。这种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可怕的。温婉收回视线,不敢去招惹他,转身走向窗边的软榻。她坐在软榻上,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这是阿柴在墓地里随手捡起来,扔给她做酬劳的,当时情况紧急,她只匆匆看了一眼。现在她才有机会对着烛光仔细观察。她越看越心惊,指尖不断的在玉佩上摩挲。“我果然没看错,还真是嵌合玉!”嵌合玉,不是玉的一个品种,而是一种制作玉佩的工艺。...

《咸鱼小妾 全集》精彩片段


温婉洗漱完之后,在屏风后磨蹭很久才鼓起勇气出来。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认怂就认怂,认怂和吃亏比起来,当然认怂更有性价比。

不过,阿柴连认怂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因为,他睡着了。

青年眉宇间的疲惫和警惕皆在,他手里还握着那把镶满宝石的匕首。

似乎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凭借身体本能的反应也能和敌人抗争。

这种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可怕的。

温婉收回视线,不敢去招惹他,转身走向窗边的软榻。

她坐在软榻上,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

这是阿柴在墓地里随手捡起来,扔给她做酬劳的,当时情况紧急,她只匆匆看了一眼。

现在她才有机会对着烛光仔细观察。

她越看越心惊,指尖不断的在玉佩上摩挲。

“我果然没看错,还真是嵌合玉!”

嵌合玉,不是玉的一个品种,而是一种制作玉佩的工艺。

用特殊工具将外面的玉层打开后,就能得到里面真正的东西。

能用得上嵌合玉这种工艺的,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只可惜,如果没有合适的工具,凭蛮力强行打开它的话,里面的东西就会被销毁。

她忍下想要立刻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的好奇心,依依不舍的将玉佩放回怀里。

只有等去城里找到工具之后,再来打开这个宝贝了。

*

天光微亮的时候,率先醒过来的是床上的阿柴。

他猛地睁开眼睛,带着浑身力气坐起,这才惊觉自己居然睡了一整个晚上。

他记得他听着屏风后传来的水声,本想等那丫头出来之后再吓唬吓唬她的,没想到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对于他来说,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熟睡,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这样想着,阿柴起身来到窗边。

软榻上的女人睡得很不雅观,小毯子已经被她踢到了地上。

她一只脚还嚣张的搭在了旁边的窗台上,白嫩的脚丫子衬着晨光,比他家中那块传世的羊脂玉质感还要温润。

阿柴浅灰瞳孔一沉,弯腰捡起地上的小毯子。

他本想将小毯子扔过去盖住她的脚的,犹豫一瞬,又改了决定。

温婉睡得迷迷糊糊的,便感觉脸上被砸了什么东西,她睁开眼睛,入目的世界漆黑一片。

她一把扯下盖在脸上的毯子,怒气冲冲的看向罪魁祸首。

“你扔我毯子做什么?想闷死我,是不是?”

“呵,”阿柴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说出来的话异常刺耳。

“粗鲁、庸俗,还恶人先告状,把你这丑陋的嘴脸遮盖起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温婉:“……”

她一个小娘子,到底哪里惹到他了,让他对她有这么深的成见。

恶人先告状,她认了。

可粗鲁、庸俗?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穿越三年以来,谁见面不得夸她两句乖巧可人、聪慧明理、容貌秀丽?

阿柴废话不多说,直接提着她脖子后的衣领把人扯了起来。

“我们今天要赶到边城,没工夫和你耽搁。”

温婉被拎着走,张牙舞爪的进行了没有意义的反抗。

“你放我下来,我又没说要跟你们去边城!”

“我是山匪绑的肉票,现在山匪没了,我是良民,你不能禁锢我的自由!”

“我是有人权……”

阿柴冷冰冰的目光扫过来,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已经拔出了一半。

温婉头皮一麻,将没说完的话又吞了回去。

等他把匕首放回原处后,她才重新怯生生的开口。

“大哥,你们不是边城守将吗?你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平白无故的抓我一个小娘子,完全没道理啊。”

阿柴脚步一顿,沉声道:“你现在可不是个普通的小娘子,我们怀疑你……是漠北人的细作。”

温婉瞪大了眼睛,“欲加之罪!这是欲加之罪!”

阿柴轻笑一声,“你说对了,就是欲加之罪。可在这里,我说了算。”

此时此刻,温婉心里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昨天一定是眼瞎了,居然会觉得阿菜是她的菜。

就他这空有唬人的外表,内里全是豆腐渣的货,给她提鞋都不配!

温婉愤愤不平,偷偷摸摸在心里画小圈圈记仇。

阿柴将她气呼呼鼓起的腮帮子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

院子里,休整一夜后的将士们早已经在空地上等候。

阿柴将温婉往金木的方向一推,“把人看好了。”

金木领命应声,本要上前抓她胳膊。

温婉双手举起,投降道:“我自己走!”

金木悻悻的退开,“姑娘愿意配合就好。”

她倒是想不配合,她敢吗?

心里这么想,再看阿柴的时候,目光里就充满了哀怨。

趁着阿柴向其他人布置任务的时候,温婉和金木闲聊起来。

“他是你们的头头?什么职位?叫什么名字?”

仇人的信息,还是要打听清楚的。

金木一怔,满脸诧异,他清了清嗓子,搪塞道:“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你想知道我们老大的事情,自己问他去,我可不敢乱说。”

温婉眼睛一瞪,“就一个名字和信息,有什么不敢说的?”

金木脖子一缩,打定主意不吭声,任温婉怎么嘲讽,他都不回一句嘴。

事情安排完之后,阿柴才向两人走过来。

金木见他过来,立刻就溜了,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嘀咕。

“还是军师说得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和姑娘待在一起,真是浑身都不得劲儿,那小嘴巴巴的,怎么这么能说呢……”

温婉耳朵灵,将金木小声的抱怨全听见了。

她顿时嘴角一扯,气呼呼的冲金木背影挥舞着小拳头。

那画面,三分滑稽,七分可爱。

阿柴眼神柔和些许,站在她面前挡住她的目光。

“我是边城守军里的校尉,我姓周,名材。以后,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用不着和我手下的人套近乎。”

谁套近乎了?

温婉白了他一眼,明明听见她问什么了,却还故意给她下一个套近乎的定义。

阿柴自我介绍完,又戏谑道:“赵小婉,你打听我的信息,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还想知道什么?我家里人丁几何,可有娶妻生子?”

他在戏弄她,她看出来了。

通常这种时候,温婉嘴上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她大大方方的一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止,我还想知道……周校尉你……肚子上有几块腹肌呢!”


也许是打嘴仗输给了温婉,接下来的路程,阿柴一句话都没和温婉说。

金木花重金从驿站老板处买了一辆马车,温婉坐在马车里,金木替她赶车。

温婉好几次掀开车帘往外看,都只看见阿柴骑着马走在最前方的背影。

阳光下,身形挺拔的男人,怎么看都近乎完美,可惜啊,就是性格太差成了硬伤。

温婉无聊,和金木闲谈起来,“金木大哥,你家校尉嘴巴这么毒,平时同僚相处,真的没有人揍过他吗?”

“揍他?”

金木嘴角一扯,“谁敢揍他啊,都是他揍别人。”

温婉装模作样思考一阵,摇头叹道:“也是,这年头,都是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家校尉这脾气,正常人应该也不会和他正面冲突。”

金木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分明是说阿柴脑子有毛病,不是正常人。

金木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劝说:

“小婉姑娘,我家大人耳力好,你这样说他听得见的!”

温婉一脸淡定,“听见就听见。他还能杀了我?”

金木正准备说两句吓唬她,却听她直接发表了意见。

“金木大哥,你就不用吓唬我了,我又不傻,你家校尉留着我,还真把我当细作啊?”

温婉撇了撇嘴,“不就是看我有利用价值才留着我吗?我都懂。所以啊,只要我还有用,你家校尉就不会对我下手,你说对吧?”

被她一语戳穿,金木既震惊又佩服。

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聪明的姑娘,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那股子狡黠和他们军师简直七分相似。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阿柴,的确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他没有回头,可眸子里的深邃却浓重了许多。

*

边关的落日,带着大漠边缘处独有的浩瀚风光。

巍峨的城楼在连绵的山脉脚下,过往路人匆匆前行,尽皆赶在城门关上的前一刻挤入了城内。

和被盘查之后才允许放行的其他人不同,阿柴一行人没有经过任何盘查就进入了城内。

其他人径直前往驻地,阿柴带着金木和另外几个兵士,“押着”温婉的马车来到一个偏僻的院子。

两进两出的院子,不算大,却五脏俱全。

管事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麽麼,听阿柴叫她哑婆,人如其名,口不能言。

阿柴没有下马,只握着马鞭抬手指了指温婉的方向,吩咐:

“我派几个人守在院子周围,这段日子不能让她出院子。除了不能出院子,其他的,她有什么需求都可以依她。”

哑婆点点头,又比划了几句手语。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阿柴先是怔住,随即脸色不正常的红了一瞬。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温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主意,眼中戏谑一闪而逝。

随即,他向哑婆回了一阵手语。

哑婆是又惊又喜,连连拍手,似乎是在替他高兴。

温婉不懂手语,眼睁睁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交流着她不明白的信息。

不过她有种预感,以阿柴的尿性,多半没憋好屁!

金木跟着阿柴走了,剩下四个兵士自动退到了院子外把守。

院子里只剩下哑婆,哑婆友善的冲温婉露出笑容。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个残疾的老婆婆。

温婉即便对阿柴不满,却也不好发泄在这样一个面带善意的老人家身上。

哑婆领着温婉到了一间厢房,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崭新的被子枕头。

被子材质柔软,是上等的蚕丝,就是颜色带着喜庆的红,被子上方还绣着一对对欢喜的鸳鸯。

“哑婆,这怎么看起来是囍被啊?”

“我初到贵府,用这花样的被子,不合适吧?”

“哑婆,有没有素净点儿的被子啊?”

她也不知道哑婆能不能听懂,只能自顾自的说着,祈祷着哑婆只是口不能言,能听见。

谁知现实总是往最残酷的方向发展。

哑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

温婉苦着一张脸,又尝试指了指被子上的鸳鸯图案,“这个,不好,不适合……”

哑婆脸上带着笑,对着她连连点头,又竖起大拇指。

得,鸡同鸭讲,完全无法交流。

周材,你够狠!

温婉放弃挣扎,只能自我安慰,只是被子而已,往身上一扒拉,就是个御寒工具而已,没有实际意义!

除了不能出门以外,温婉在这个小院住下之后,居然十分的适应。

哑婆是个能干人,尤其擅长厨艺,做出来的饭菜比将军府那个老厨子要好吃一百倍。

哑婆慈祥热情,似乎使出了浑身力气,将温婉照顾得面面俱到。

温婉每天早晨睡到自然醒,哑婆就会为她送来香喷喷的早饭。

吃完早饭之后,哑婆会领着她去后花园里消食。

原来这院子里除了哑婆之外,还养着七八个年龄在五岁到十一二岁之间的孩子。

孩子们正是爱玩的年纪,也不认生。

再加上哑婆不知道跟他们怎么交代的,这些小孩儿对突然住进来的温婉完全没有排斥,而且还十分的热情。

但凡温婉一出现,孩子们就会围过来和她玩,和孩子玩累了,还有书房里上千本话本给她发时间。

几天下来,温婉似乎又回到了将军府的悠闲时光。

除了不能离开这座院子,这样的日子,温婉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

边城军营。

校场上指挥着将士们练了一天的阵型,身穿蟒袍盔甲的男人才收回佩剑大步往营帐方向走。

他取下头盔,露出坚毅俊美的脸庞。

如果温婉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个穿着大将军铠甲的男人,正是她口中那个性格有硬伤的小校尉阿柴。

周材是他随便取的名字,他真名沈御,乃端朝唯一异姓王沈廉的次子。

金木举着一个水壶递过去,沈御接过后拔掉塞子,仰头喝了半壶水后,似想起什么来。

他脚步一顿,问:“那丫头这几天什么反应?”

金木满脸犹豫,似乎在斟酌说辞,“大将军,您要听实话吗?”

“呵,”沈御目光一沉,“你要想再去校场上练两个时辰,也可以说假话。”


温婉流着眼泪,哽咽着哭出声。

“是我害死了他们!”

沈御眸光一暗,抬手将她拉入怀中,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

“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心狠手辣。”

温婉固执的不断摇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意识到那块嵌合玉的重要性,也是我……是我不够相信你。”

她只要一想到前几日还和她开玩笑,打趣她要买玉扳指去送给心上人的老师傅,现在却被活活烧死在铺子里,她脑袋就针刺般的痛。

是她,明明没有这个实力,却还要掺和进这些复杂的事情里。

如果她早些把嵌合玉的事情告诉沈御,也许首饰铺里的人就不会因此丧命。

温婉抬头,目光清澈决绝。

“周柴,咱们做个交易吧,我把嵌合玉里的东西交给你,你答应我,一定帮首饰铺里无辜枉死的人报仇!”

沈御诧异的盯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这话里的信息。

“你是说,嵌合玉里的东西,在你这里?”

温婉擦干眼泪,点点头,“抱歉,我不是没把你当朋友,我只是觉得,比起将希望寄托于人与人之间虚无缥缈的信任,我更愿意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御瞳孔一阵瑟缩。

如她所言,她的确是不够信任他。

所以,她宁愿提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也不和他谈交情、讲信任。

是个理智的女人。

只是,薄凉了些。

沈御突然发现,一直以来,他还是看错了她。

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看起来对身边的人各个都好,可实则内心深处却最是冷硬。

她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利益。

不能说她错,因为如果换了他,一样会如此选择。

他只是……有些心疼。

沈御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让你如此看透人性,我也不能保证,我对你来说一定值得信任。但是,你提的条件,我答应了。”

“幕后之人,我会找出来,我答应你,一定替首饰铺被烧死的无辜之人报仇。”

温婉闻言,这才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将里面的小钥匙放在沈御的掌心里。

“嵌合玉里的东西,就是这个。”

沈御拿起小钥匙仔细看,钥匙虽然小,但钥匙背面的花纹,他却认识。

温婉试探着问:“这个,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东西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好了,这样一来,她也算完成任务了。

“不是。”沈御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但是,这钥匙应该比我们在找的东西更重要。”

温婉:“嗯?”

沈御将钥匙收好,“你可知,这钥匙还有个名字。”

温婉摇摇头。

沈御:“你不是问我们究竟在找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在找的,是一封信。这封信,应该是装在一个叫做仓奇密盒的盒子里。而这把钥匙,就是打开仓奇密盒的钥匙。”

他说出这些,也是想让温婉再多信任他一点儿吧。

“至于这封信里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沈御拧眉道:“我们一直猜测,这封密信可能在古墓里,但是一直不敢完全确定。现在,见到了这把钥匙,倒是印证了我们的猜测。”

温婉也明白了,“钥匙在,那你说的那个仓奇密盒,应该也在墓地里。”

“可我们去过的墓地里,没有你说的仓奇密盒啊,难道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沈御摇摇头,见她手里的茶凉了,又给她换了一杯热的。

“我们找过的墓地里,没有仓奇密盒。这点我可以确定。”

温婉越听越迷糊。

沈御解释说:“你带我们进的两个古墓,每一个古墓里,都有和我们要找的东西相关的痕迹。”

温婉听出了点儿意思,“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山神庙下的古墓里,找到的是嵌合玉。娘娘庙的古墓里,你拿到了三个连击弩的零件。”

“嗯。”沈御说出结论,“所以藏东西的人,将仓奇密盒有关的东西,都放在不同的古墓里。如果我们一直找下去,肯定能找到仓奇密盒。”

温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情却越发的沉重。

一个神秘的盒子,不知道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还没见天日,就害死了这么多人。

“明天我就接着带你们去找古墓吧!早些把东西找出来,否则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温婉急切的开口,又看向沈御的腿,“对了,你伤还没完全好。”

他只是皮外伤,养了这些天,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可以勉强走路,但要奔波寻墓,怕是有些困难。

沈御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顶,“知道你急,但明天不行,再过几天吧。他们既然找到了首饰铺子,城里肯定还有他们的人,这个时候,我们出城过于显眼。”

不可否认,他说得有道理,所以温婉也就应了下来。

*

温婉回到院子的时候,没有看见温恩。

往日这个时候,他一般会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的,今日却一反常态,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因为首饰铺子被烧的事,她心情沉重,也没有心思去找他。

她呆呆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肘撑着脑袋,红着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边渐渐暗淡的晚霞。

突然,街角一个人影光着脚冲她奔跑过来。

她抬眸一看,就见温恩身上的衣裳被灼烧得支零破碎的,满头满脸都沾染着厚重的灰尘,只露出一双干净的眼睛。

“姐姐!”

温恩狼狈的扑到她的跟前,颤抖的抬起手,似是想用乌漆嘛黑的手指触摸她的脸。

温婉往后退了退,“恩恩,你干什么去了,搞得从火堆里爬出来一样,你的手脏死了,先去洗洗吧。”

他的手僵在空中,声音带着哭腔。

“姐姐,你没死,没死……”

温婉眼睛一瞪,“呸呸呸!我活得好好的,你说什么胡话呢?”

温婉立刻破涕为笑,哭得狼狈,笑得也寒碜。

他抬手擦眼泪,一张脸被沾了灰的手越擦越花,他却浑然不在乎。

“我以为……以为你被烧死了。我冲进去找你,找到好多尸体,我好害怕……姐姐,你不要死……”

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描述着。

温婉脑中灵光一现,震惊的问:“你去了首饰铺?”


在阿卓信注意到温恩的时候,所有人都很紧张。

难道是温恩身上什么地方露了马脚,被阿卓信发现了疑点?

温婉担忧的皱了皱眉,脚步微微动了动,似乎本能的想靠近温恩。

沈御瞳孔一缩,神色从容的笑道:“阿卓小兄弟,怎么,是认识我这孙子?”

孙子???

温恩脸色一黑,差点就要破防。

温婉也是一愣,随即心里的那点儿紧张,就被他这骚操作给整没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竟然还不忘拉踩温恩一脚。

果然是个有仇必报、黑心肝儿的。

阿卓信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以前不认识,不过……现在倒是有兴趣认识认识。”

说完,他浑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大步走到温恩面前。

温恩眉头皱了皱,强忍着转身走掉的冲动。

“我叫阿卓信,你叫什么?”

阿卓信握着拳头往前伸,这是游猎民族的礼仪。

温恩略显烦躁的看了温婉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握拳和他碰了一下。

不过,他似乎没有自报家门的意思。

沈御见了,赶紧过来打圆场。

“阿卓小兄弟,我这孙子性格内向……”

他话还没说完,阿卓信锐利的目光扫过来。

“老叔,我想跟他交个朋友,还是让他自己说吧。一个名字而已,咱们游猎牧民可没有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的孬种。”

沈御:“……”

温婉也紧张的扯了扯温恩的袖子,心里则是慌得一批。

他们哪里知道游猎民族里有哪些正经姓氏啊,要是编个名字出来,却在姓氏上穿帮,那不就完犊子了!

都怪沈御,面具都给每个人准备了,怎么忘了给每个人捏造个名字?

不过,谁能想到刚进草原第一天,就遇上阿卓这个大家族出来的狩猎队伍。

一时间,气氛十分紧张。

所有人都一脸警惕,似乎只要温恩说错一句话,双方人马就要动手。

“䢵连恩。”

温恩清冷的嗓音吐出三个字。

“原来是䢵连家的啊,䢵连是个小姓,我们都多少年没遇到过䢵连家的人了。”

阿卓信没什么反应,只感慨了几句。

倒是不远处的沈御眼睛却眯了眯。

阿卓信打完招呼,就带着他的人到一旁休整去了。

温婉心有余悸的将温恩拉到一旁。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好你机智。不过,恩恩,你是怎么知道有䢵连这个姓的?”

温恩淡淡笑了笑,“以前在烤羊铺子,和游猎牧民做过生意,很多羊都是他们卖过来的,听他们提过这个姓。”

合情合理。

温婉点点头,“幸好你和他们接触过,否则今天就危险了。那个阿卓信看起来就不是个善茬,我们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嗯。”温恩应下。

*

草原上,篝火点燃,众人围着篝火堆坐下。

篝火上烤着牛羊肉,锅里熬着糙米汤。

有精壮的汉子拿出奶酒喝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场面就热络起来。

该说不说,沈御这边带来的都是精英,一个个演起游猎牧民来都惟妙惟肖,丝毫看不出破绽。

像温婉和温恩这样不擅长伪装的,就安静的在角落待着,少说少错。

只可惜,他们想清静,有人却不安分。

阿卓信提着一袋子奶酒走到温婉姐弟俩面前,将袋子递过来。

“兄弟,整两口?”

温恩沉着脸,一副酷酷的模样,也不说话,也不搭理他。

拒绝得很明显。

“实在不好意思,我弟弟不会喝酒。”温婉轻声解释。

阿卓信一怔,似乎这才注意到温婉的存在,“你是他姐姐?”

“对。”

他突然扬起笑,“姐姐好。”

温婉:“……”

怎么感觉怪怪的?

阿卓信年龄比她大吧,这声姐姐,他居然毫无羞耻的叫出口了?

难道她长相这么显老?

温恩却是皱了皱眉。

阿卓信见温恩不搭理他,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温婉的身上。

“姐姐,你嫁人了吗?”

他突然开口问这个,着实惊了温婉一下。

游猎牧民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温婉:“呃……没有。”

“那太好了。”阿卓信咧了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也不知是不是温婉的错觉,总感觉他这口大白牙怪吓人的。

阿卓信自顾自的打开奶酒袋子,仰头喝了一口,笑说:“我们阿卓家里不少好儿郎,姐姐可以看看,看上哪个,我给你安排。有我阿卓信在,以后家里你说了算,没人敢轻视你。”

温婉:“呃……我谢谢你。”

温恩冷哼一声,扯着温婉的胳膊起身,拉着她就坐到对面去。

阿卓信目光落在两人的背影上,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兴奋。

*

吃完饭,沈御不着痕迹的提醒温婉,“晚上睡觉别睡实了。”

温婉惊讶的问:“晚上可能有事?”

沈御眼中一闪而逝,“阿卓家的人,在草原上是出了名的霸道,想要的人和东西,总会想办法得到。”

顿了顿,他又问:“先前阿卓信和你们聊什么了?”

“呃……他问我有没有嫁人。”温婉老实回答。

沈御愣了愣。

温婉已经开始替自己的安危担忧,“你说,他会不会对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毕竟,我长得也挺好看的。”

沈御闻言,睨了她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方小铜镜。

他用镜子对着温婉,“要不,你对着镜子,摸着良心,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镜子里,一张面黄的麻子脸,鼻头还有些微塌陷,别说好看了,用平凡来形容都算一种恭维。

而这张面具是沈御给她准备的。

所以……

温婉:“你故意的?”

“呵,”沈御面不改色,“没有。”

没有才怪!

温婉:“万一阿卓信审美就是和常人不一样,他就喜欢丑的呢?否则,他故意和我套近乎,还问我有没有嫁人是为了什么?”

沈御也垂眸沉思,呢喃了一句,“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他犹豫了一下,“保险起见,今晚上,你跟我找一间帐篷。”

温婉些许扭捏:“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的……”

沈御抬手在她脑门儿上一敲打,“什么孤男寡女,现在我是你爷爷!”

她怀疑他在骂她,可她没证据。


篝火跳跃,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将白皙的肤色染上一抹红晕。

她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眸子里的光芒比篝火柔和几分,却比篝火来得温暖。

沈御喜欢看她认真又可爱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

温婉一怔,奶凶奶凶的哼了一声。

“说正事儿呢,你别动手动脚的。”

沈御笑了笑,这才接着说:“从山神庙开始,但凡我们找到的古墓,身后总有那么一群人如影随形,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温婉:“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你们要找的东西。”

“对。”沈御点头道:“假设阿卓信就是追着我们的那群人,我们东西还没找到,他们却突然撤退了,又是为什么?”

他像个善于引导学生回答问题的老师,带着温婉一起渐渐清理事情的脉络。

温婉仔细一想,试探着说:“因为他们提前找到了东西?或者说,他们也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地?是要赶在我们之前先去把那个古墓开了?”

越说,温婉的心就越往下沉。

敌人将他们所有的步骤都摸得这么清楚,没有内鬼通风报信,绝不可能。

但,谁是内鬼?

沈御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现在也没查出来谁是内鬼,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既然阿卓信没有把我们这个队伍认出来,那就说明,内鬼不在我们目前这个队伍里。”

“我得找到阿卓部的老巢,游猎牧民以前从不掺和漠北和端朝的事,这次一路追杀我们,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总得探一探才知道。”

“而且,不管阿卓信他们想做什么,这一次,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温婉再次感慨,“这端朝真是没救了,就你这样的,居然只给你一个校尉当?也真是太屈才了。”

沈御勾了勾嘴角,“谁说不是呢,我这样的,怎么也得是个一等大将军吧。”

“你?一等大将军?”

温婉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也没发烧啊,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沈御蓦的握住她的手腕,“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温婉白了他一眼,“呵,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对这个王朝没信心。不是你能力不够,而是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你的起点,决定了你的终点。”

她的言论,让沈御浅黑瞳孔瑟缩了一下。

温婉:“在这里,等级分明。如果你出身王侯之家,有你这势力,做个一等大将军是没问题。可普通出身嘛,做个将军都算到头了。”

沈御突然想起了少年时期,他作为太子伴读,跟着听帝师授课。

那时候,帝师也曾讲过一番话,意思和温婉说的差不多。

可那是帝师,而温婉,只是一个小女子。

温婉浑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啊,我这样的,如果不想做人的小妾,那就只能找个贩夫走卒嫁了。”

她缓缓的挣脱他的手,活动了一下手腕,没心没肺的笑道:

“周校尉虽不是出身王侯,但也不是寻常人家吧,想来将来也会娶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女子做妻子。”

掌心一空,沈御眸色也跟着暗了。

都是聪明人,她这是隐晦的给了他一个答案。

温婉将小毯子扯回来,“我这辈子,不会再给人做小妾了。”

沈御闻言,诧异的抬眸看她。

温婉却已经移开目光,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我去睡会儿,明天不是还得接着赶路嘛。”

她离开以后,沈御坐在篝火边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下起了大雪。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草原就裹上了一层银白的颜色。

冒着风雪,队伍前进的速度不降反增,连午饭都是在马背上匆匆解决。

一连奔波了三天,终于来到了一座连绵山脉的脚下。

这座山脉,就是漠北和草原接壤的地方,翻过这座山,就是漠北人的地界了。

临近黄昏,按照往日的习惯,就该停下来安营扎寨了。

可今天,沈御脸色沉沉,观察地形之后,指挥队伍往右边的峡谷靠近。

靠近峡谷之后,所有人下马步行。

天已经彻底黑了,峡谷里寒风瑟瑟,把人的腿都冻僵了,每走一步都要多废些力气。

突然,众人瞧见了峡谷里传来的微弱光芒。

“到了?”

温婉压低声音问沈御,他趁着脸色点了点头。

随后,他打了手势,所有人便立刻分散开来,各自拿出武器,以一种狩猎的姿态盯着峡谷的方向。

温婉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还以为他们准备就这样冲进去。

正准备提醒他们,峡谷里情况不明,贸然进去绝非明智之举。

谁知道,下一秒,就见沈御猛地拍了一巴掌马屁股,马儿嘶吼一声,随即就往峡谷里冲。

“有情况!”

峡谷里似乎有人在放哨,立刻吹响哨子。

很快,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了下来,瞬息的功夫就把那匹马扎成了刺猬。

马儿倒在血泊里,临死还挣扎一双空洞的眼睛。

等马死透了以后,一群人乌泱泱的就举着火把出现在温婉的视线里。

他们皆是游猎牧民的打扮,所有人动作迅速的将那匹冲进去的马儿团团围住。

温婉顿感一阵后怕,得亏沈御聪明,知道引蛇出洞,否则现在不管是谁冲进去,都是死路一条。

放哨的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原来只是一匹马啊。”

“我还以为是那个俊俏小子的族人追来了呢。”

“追来又怎么样?还能从咱们手里把人抢回去?”

“说得也是,不就是个落寞的小家族,那么几个人老弱病残,都不够兄弟们杀个来回的。”

“说起来,那小子骨头也是硬,被信公子折磨成那样儿了,还捂着屁股不肯就范呢。”

“哈哈哈……可惜了,倒也是个爷们儿。”

温婉眼尖,已经认出那几个说话的人,正是阿卓信的手下。

那他们口中说的小子,就是温恩了。

一想到阿卓信在折磨温恩,温婉的脸色就惨白一片,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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