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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缘起几何

发表时间: 2023-08-08

天上的明月圆了又缺,庭院里的草木谢了又开,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平静,商人们依旧在市场议价,权势者依旧纸醉金迷,笙箫阁里依旧歌舞升平......
转眼便是两个春秋......
而流星阁也在这些时光里,跃然于世人眼前。
在一年多之前的一个晚上,辰星告诉了弄玉,自己要在笙箫阁中建造一个最特别的阁楼,而这个阁楼将会有着一个最特别的舞台,一个只有最优秀的舞姬和乐师才能踏上的舞台。
而弄玉心里明白,再优秀的舞姬也比不过辰星。
两年多来,自己每每见到辰星苦苦练习时的舞姿,都会惊叹不已。那种灵气逼人的舞有赖于辰星自身那股独特的气质,更是任何人都无可复制的。
不过最令弄玉感到震惊的是辰星在这两年地狱般的练习中竟然从未曾缺席一天,三九大伏,寒冬腊月都不曾迟过分毫。要说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能忍受那位大人物专门派遣来的教习者的指导,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那般训练简直如同酷刑一般,光是看着就令人不寒而栗。而辰星却一声不吭的忍过来了,要说这辰星心里没什么抱负和执着,自己也是必然不信的。
笙箫阁的扩建,也就是流星阁的建造也是在辰星的建议进行的,包括弧形阶梯状的观众台,以及各个等阶的价格制定等,每一项都调理清晰。弄玉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为什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会忽然之间脱胎换骨一般,而这之前分明只是自己笙箫阁里一个普通的小舞姬。
尽管有着疑问,但是弄玉却深信辰星若是不想说出来,自己怕是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知晓的。
两年时光匆匆而过。
此时的辰星和非晚正在房间里度过着两年多来最后一天隐秘的时光,一切都在精心的设计中准备妥当了。
“明天就是登台的日子了,辰星,你真的想好了吗?”临近定好的时间,非晚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两年前就想好了,不是吗?”辰星看着如今的非晚,正如两年前自己所想的那样,非晚出落成了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精致而立体的五官,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清澈而纯净。不明说的话,甚至没有人会想到这会是两年前那个瘦瘦小小的姑娘。
辰星端坐在镜子前,同样看着这两年的岁月对自己的改变。整整两年时间,自己以一个从不存在的身份活着,除了非晚,弄玉以及教习先生,禁止与外界的一切接触,就是为了明天。
如果说两年前自己是想护住自己和非晚一世周全的话,现在自己还想谋划一个好的未来,至少给非晚一个好的未来。
这日一早,笙箫阁便人声鼎沸,弄玉忙前忙后,简直快招架不住,有不少人是为了笙箫阁扩建的精奇舞台流星阁而来。
流星阁没有固定的舞姬,只有各地最优秀的舞姬才能得到邀请。两年内笙箫阁名声大噪,尤其是在流星阁建成之后,更是吸引了不少场馆的舞姬以及爱好风月的达官显贵。好笑的是,这云泥之别的两种人都是为着同样的虚荣。
“实在是不好意思,席坐早就已经满额了,实在是非常抱歉。”弄玉这句话一早上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仍然是有不少人前来问询。
流星阁演出一个月一次,座位都是提前就预定的,不少人冲着要登台表演的各地有名的舞姬而来,其中也不乏有人是冲着传闻中笙箫阁秘密舞姬辰星而来的。
早在月前,弄玉便差人放出风去,说是笙箫阁里有个才貌绝佳的隐秘舞姬。但逢人问起,便是笑而不语,更是引起了不少议论。不过这点倒是辰星自己要求的,说是攒足期待,才能一鸣惊人。
终于到了演出的时候,说实话,弄玉心中也是有些紧张,流星阁中最佳的五个座位,不仅售价奇高,而且是竞拍的,原本超高的起价已经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而最终拍下座位的人出价更是高额到让人惊叹。
最令弄玉在意的是其中有着万南侯府的二公子赵柯以及谢大学士长子谢子逸。
万南侯府位高权重自不必说,谢大学士也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当今帝王更是在谢大学士归隐之时,留其官位,赐其随时可回朝继续任职的特权。
在人声鼎沸中,弄玉安排好了一切,几乎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这场可以说是满城热议的汇演总算是开始了。
华丽别致的流星阁,众多一流舞姬云集,从一开始,这便注定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视听盛宴。
只是演出开始之后,赵柯和谢子逸才姗姗来迟。
“都是子逸太慢,才会错过开场的。”一声抱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身暗红色华服的年轻男子略显张扬地步入流星阁,面貌俊朗,英气十足。身后的男子也随之进入阁内,面如冠玉,身形俊美,一声天青色的暗云纹华服衬的人玉树临风,优雅入画的举止让一旁的弄玉都忍不住在心中赞美。
这便是赵柯和谢子逸。
“这可不能都怪我,记错时辰的可是赵兄你啊。”谢子逸带着一丝无奈的回答赵柯。
弄玉瞧着自打赵柯和谢子逸进入流星阁之后,便有不少人私下谈论。不过倒也正常,这二人身份高贵,想要结交他们的人多如牛毛。赵柯和谢子逸自小相识,年岁相近,赵柯只比谢子逸年长数月,两人都刚及弱冠,却已是世家子弟中已有才名之人,尤其是谢子逸,作为谢大学士的公子,更是才名远播。
“子逸,你瞧,连并州知州家大公子也来了,这个笙箫阁真是好气魄呀。”入座之后,赵柯一眼便瞧见了并州知州之子季怀。
“笙箫阁从两年前开始,忽然摇身一变成了远近知名的著名之地,可是有不少人觉得奇怪呢。”谢子逸折扇轻摇,瞥了一眼这流星阁内坐着的不少权贵,不紧不慢地说道。
“难得清闲,我们暂时放下这些烦心事如何?”赵柯知道谢子逸在意的是什么,但是自己心里并不喜欢这些朝中之争,即使知道自己作为侯府公子并不能置身事外。
“也好。”谢子逸淡淡一笑,收起折扇,环顾着四周。
“赵兄觉不觉得这流星阁布置得甚为雅致独特。”谢子逸瞧着流星阁,眼神中带着毫不吝啬的夸赞。
赵柯看了一眼四周,流星阁的观众席设置可以说是设计精妙,享誉一片,而舞台与观众席之间还设计了一圈莲花池,就连观众席与舞台周围也围着雕刻精美的汉白玉栏杆,一派瑶池仙境的景致。
“小桥蜿蜒,之于池上,有佳人兮,在水一方。”赵柯瞧着自己所处的最佳席位与舞台之间连接着的蜿蜒汉白玉石桥不仅巧夺天工,更是意境悠长,实在忍不住出声赞道。
“看来赵兄也很喜欢这流星阁,我倒很好奇这流星阁请的是哪位大家?”谢子逸好奇着这般精巧的景致到底是现下那些林园大家中谁的手笔。
“流星阁建成之初,便有人好奇,但是多方寻找,却发现笙箫阁并没有请人设计其景,应该是出自自己人之手吧。”赵柯就着自己听到的消息说着自己的猜测。
“自己人之手?那这笙箫阁可真是藏龙卧虎,颇多神秘。”谢子逸带着好奇的眼神里不经意地划过了一丝疑心。
“有多神秘我不知道,但我听人私下说过,笙箫阁里藏着一位隐秘的舞姬,不只是才艺绝佳,更是姿色倾城,据说这次会在流星阁首演。”赵柯把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说给了谢子逸听。
“那还真是着实令人期待。”谢子逸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扑鼻而来,细闻之下还有一丝甘甜,居然是上好的云间茶。
云间茶产自群山的最顶端,常年云遮雾绕,故得名云间茶,一两难求。
谢子逸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有意思,这个流星阁真是很有意思。
台上一曲舞毕,台下掌声雷动,无愧是各地优秀的舞姬,每一曲都令人赏心悦目。
“子逸,我没有骗你吧,今日的流星阁舞姬都是数一数二之流,这些舞曲都甚为精妙啊。”赵柯鼓掌赞美着,同时不忘提醒着谢子逸这个被自己硬拉着花重金购来的席坐还是很值得的。
“赵兄一向都很有先见之明,子逸是知道的,只是花重金来这风月之地,恐怕难免惹人非议。”谢子逸虽然很欣赏,但还是忍不住要顾及这些事情。
“我是自在惯了,别人想说就随他去吧。”赵柯无谓地说道,自己对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满不在乎的,也只有谢子逸这般家教甚严的需要顾及这些,毕竟要担着谢大学士府的名声。
“赵兄......”谢子逸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忽然发现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便看了一眼舞台之上。
这是本场的最后一舞。舞者便是所谓的笙箫阁神秘舞姬,辰星。
谢子逸看的也不由心中一动。舞台上不知何时垂下了数条白纱,半遮半掩的围绕着整个舞台,微风浮动,白纱轻摇。
舞台中间的女子,绝世而独立。舞台上方洒下的点点微光照在女子的周围,虽是一袭白衣,却熠熠生辉。
只这一个姿态,这个女子便征服了全场。
辰星此刻站在舞台上,心里百转千回,自己知道,这一只舞罢,自己会声名鹊起,但也会从此更加身不由己。这是与自己的一场博弈,一场不能输的博弈。
辰星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摒除了心中的杂念。
微风正好,光线也正好,自己的白衣里锈了银制的暗线,在微光里闪烁着隐约的光亮,而自己现在的状态也是极佳。
伴乐声起,宛转悠扬,围住舞台周边的白纱缓缓落下。
辰星开始跟随着优美的乐声翩翩起舞。长长的舞袖似水中蛟龙,每一个旋转都瑞彩翩迁,衣袂飘逸。
如幽兰却多一份灵动,如游龙更添一丝妩媚。
弄玉在一旁看着,心中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悯。没有人知道辰星这每一步动作的背后流了多少汗水,又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反复练习与斟酌,也许都不会有人在意,但是就是这些成就了现在的辰星,成就了一个舞台上最耀眼的精灵。
一曲舞毕,辰星定格在了最后一个动作,水袖轻拢半遮面。
整个流星阁都鸦雀无声,直到辰星起身,对台下行礼致意的时候才开始有人反应过来,开始鼓掌。
“谪仙.....谪仙之姿啊……”
听着台下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辰星微微一笑,礼毕转身,一步步走下了舞台,步步生莲。
“余音绕梁,舞姿惊鸿,笙箫阁果真不简单……”
赞美之声在台下经久不息。
“人生能有幸见识此舞,子逸还在乎他人非议之言吗?”赵柯从惊叹中缓过神来,忍不住对谢子逸说到。
“人如白梅傲世,舞比杨花蹁跹。确有谪仙之姿啊。”谢子逸微微有些恍神,但还是脱口而出的赞美。
“这样一支舞,笙箫阁又要名动并州城啦。”赵柯看着舞台之上,笃定地说到。
“笙箫阁中竟然会有如此不同寻常之人,真真是有趣......”谢子逸眼中笑意更甚。
而此时的辰星转身独自走着,对所有的声音恍若未闻。
辰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今日开始,自己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住在庭院的小角落里了,亏得弄玉安排妥当,无人知晓自己与非晚躲在在笙箫阁里不见天日的两年时光。
辰星不禁打量着自己的房间,自己如今住在这流星阁顶楼之中,每一件陈设都精美无比。这位于流星阁最高层的房间,两边的窗户,除了可以看到为自己慕名而来的人坐满了流星阁,还可以看到并州城繁华热闹的景象。但可笑的是,自己却不能轻易踏出这流星阁一步。
辰星明白,自此,在这世上行走的每一步,都会有荆棘缠身,纵然百转千回,都必然离不了孤独。
思及此处,辰星忽然心中一惊,立即察觉到了四周的异常。
自己回来这一路上都没有人,连非晚都不曾出现,实在太不寻常,都怪自己回来的时候情绪有些恍惚,居然现在才发现不对。
辰星站起身来,慢慢地靠近自己的床铺,握紧了自己在枕下藏着的匕首。这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夜晚入睡时唯一的安慰。
“这一舞当真是让人过目不忘。”一个富有磁性却略带些慵懒的男子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辰星在枕下握着匕首的手猛然收紧了几分,警觉地看着不知何时走进自己房间并怡然坐在桌边悠闲地喝着茶的男子。
辰星在心里暗暗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男子品貌非凡,朗星如目。一身玄青色华衣锦服,内衬银色暗纹镶边内袍,同是玄色暗纹的锦缎镶玉腰带上挂着一只漆黑如墨的玉佩。
男子左手略显慵懒的抵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中的茶盏,如同在看着一个有趣的玩物一般。
“松开你手里的东西,没有用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一眼警觉的辰星,淡淡的说到。
辰星放开手中的匕首,缓缓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之后,对着男子,认真而严肃的行了个礼。
男子站起身,缓缓走到辰星面前,目光直直地看着辰星,像是要将人看穿的样子。
“你,知我是谁?”男子略显冰冷的语气让人有些不舒服。
辰星低垂着头,余光看着男子的衣摆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不知,但,略微猜的到些。”听到男子略带怀疑的口吻,缓缓地抬起头,依旧很恭敬的回答着。
“哦?说来听听。”男子看辰星的眼神,一如刚刚看着茶盏一般。
“皇亲国戚,皇子贵胄。”辰星不紧不慢的回答。
“不错,果真是个聪慧的女子……本朝皇子共有九位,本王排行第七。”男子略带赞赏之意说道。
辰星心中一惊,七皇子景子瑜,也是当今第三个封王宫外立府的皇子。
大皇子成年之后便被立为太子宫外立府,三皇子因为战功显赫被封为梁王,随之便是七皇子。七皇子为恭仁皇妃之子,但皇妃在其年幼之时便驾返瑶池了。七皇子在众皇子中一向不谙政事,但却因此颇得帝王喜爱。帝王一方面念其年幼丧母其情可怜,加之对这个儿子也十分喜爱,便在三皇子封王后不久便寻由册封了七皇子为秦王。
“秦王殿下安好。”辰星缓缓一礼。
“笙箫阁的花魁果真名不虚传。”景子瑜看着面前这个波澜不惊的女子,言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夸赞。
“辰星,并不是笙箫阁的花魁。”辰星依旧低着头认真地回答着。
“你这一舞的目的不就是想当上笙箫阁的花魁吗?难道你以为这一舞之后还会有人不知道笙箫阁舞姬辰星的名字吗?”景子瑜反问道。
“只是众人之云罢了。”虽然表面依旧平静,但辰星心中还是有些惊讶。是的,这一舞不只是为了笙箫阁的名声,也是为了自己,虚名是现在的自己唯一可以追求的一把保护伞。
“原来辰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名。”景子瑜挑眉,忽然伸手摘下了辰星发间一只玉簪。
“那辰星介意本王要走这个身外之物吗?”景子瑜把玩着玉簪,看不出是真心想要还是随意玩味。
辰星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归于平静,但却没有逃过景子瑜的眼睛。
如同人喜欢在平静的湖水里丢石子一般,人也总想要在他人一成不变的表情上寻找变化的乐趣。
“当然不介意,笙箫阁都是秦王的,何况只是一只小小的珠钗。”辰星顿了顿,看了一眼景子瑜,微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看到同样惊讶的表情出现在景子瑜的脸上时,辰星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知道太过聪慧容易招致灾祸吗?”景子瑜面无表情的接近辰星,一双好看的眼睛却如同猎鹰一般透着危险。
“但秦王殿下会保护我的,不是吗?”辰星心底起着波澜,却逼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着。
“何以见得?”景子瑜直了直身子,语气中略带嘲讽。
“若没有秦王殿下暗中相助,是不会有今天的辰星和如此豪华的流星阁的。”辰星肯定地回答道,
“这么说你一早便知晓本王的存在?”景子瑜此刻倒是真生出了些兴趣来。
“辰星只知有高人相助辰星的计划,但也是刚刚才知晓是秦王殿下的。”辰星观察着景子瑜的表情变化,句句斟酌。
景子瑜挑眉,示意辰星继续说下去。
“秦王殿下说看了辰星的舞,但却不在观众席之列,那便一定是在这个阁楼之中,能支开所有人包括弄玉姑姑现身于辰星的房间的人,一定是弄玉姑姑听从之人。而此人必定是笙箫阁幕后的那个人,便就是您,秦王殿下了。”辰星慢条斯理的说完这段话,看了一眼景子瑜。
“秦王精心培养出辰星和笙箫阁这枚棋子,尚且未用,怎么舍得让别人破坏了呢?”辰星大着胆子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世人都知本王不谙朝政,不屑党争,辰星说话可要小心才是。”景子瑜眼睛微眯,透露出一丝危险的信号,连气势都瞬间凌厉了起来。
辰星心中骇然,年仅弱冠的景子瑜此时散发出来的气场俨然是号令天下的气势。
辰星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这个人绝不是世人所说的那般恣意潇洒不问世事之人,这种气势,绝不可能出自一个对最高权力无所追求的人。尽管自己知道自己这是在与虎谋皮,但是到如今,必须咬着牙走下去。
“秦王殿下才智过人,所说之言,辰星定会谨记。”辰星用自己最恭敬的姿态表达着自己的敬意。
“不用那么紧张,本王只是仰慕笙箫阁花魁之名前来看望,辰星刚刚所言,本王可是一概不知呢。”景子瑜瞬间又变回了之前随性不羁的翩翩公子。
“秦王殿下洒脱之名,辰星也十分景仰。”辰星也一如往常温婉地回答道。
“下个月,辰星的登台表演,本王一定亲自前来捧场,可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景子瑜脸上挂上了微笑。
“辰星定当全力以赴。”辰星语气柔缓地回答着。
“这玉簪精巧,本王倒是想好好收着......”景子瑜抬了抬眉,眼神复杂的看着辰星。
“玉簪巧夺天工,但也有锋利之处,还请殿下观赏,切莫把玩伤了手为好。”辰星明白景子瑜的意思,但同样也想让景子瑜知道,自己愿意帮他,但却不会任人宰割。
“放心,这玉簪本王一定好好珍藏。”景子瑜说完便微笑着出了门,一如世人所说的那般潇洒恣意的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慢走。”辰星尽管紧张,但是还是不忘礼数地见礼相送。
秦王走远之后,辰星觉得自己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坐在凳子上有些急促的喘着,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定了定神,依稀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辰星,怎么了,不舒服吗?”非晚小跑着进了辰星的房间,一脸担忧地说道。
辰星抬眼瞧着非晚微微笑了笑。
“刚刚弄玉姑姑拦住我让我先不要来见你,说你在见一个很重要的人。”非晚看着辰星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
辰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非晚细碎的刘海因为脚步过快而有些凌乱。
“怎么跑那么急,又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万事要冷静的吗?”辰星佯装责怪道。
“可是真的很担心啊,你没见到弄玉姑姑那严肃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帝王来了呢。”非晚见辰星没事,放松地开起玩笑来。
“要真是帝王来了,一定会把非晚带进宫当妃子呢。”辰星嘴上和非晚开着玩笑,心里却在想,来的也许还真是帝王呢,未来的帝王......
“我才不要呢,我只要和辰星一起就好了。对了,今日你见的人是谁啊,我能知道吗?”非晚闻言只觉得别扭极了,赶忙推脱,但随即又想起了那个重要人物。
“七皇子,秦王。”辰星收住了玩笑之意,长舒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啊,真的吗?居然是秦王......”非晚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是啊,我们依附且必须要依附的是秦王殿下......”辰星没打算瞒非晚这件事。想了想,相信秦王应该也不会在意自己把这件事告诉非晚的吧,反正就算介意也来不及了,对于非晚,自己从未有过怀疑之心。
“原来谣传都是真的啊。”非晚一脸难以置信。
“记得......”辰星还是想要叮嘱两句,但是话刚说一半,便被打断了。
“不能告诉其他人,要小心为上。我都背下来啦,放心啦,辰星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和人说的呢。”非晚立马接了话茬,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辰星接过茶,看着茶盏,又想起了秦王,想起了秦王看着茶盏时的那个玩味的神情,不禁有些出神。
“辰星,辰星......”非晚看着出神的辰星试图唤醒着,但却被忽然传来的嘈杂声打断了。
“......”
“让开,让开......”
“......”
“外面是怎么了,这么吵?”非晚有些不满地走出去看了一眼。
“好像是那个什么知州大公子和弄玉姑姑在嚷嚷呢。”非晚从窗口看见声音的来源随即转头告诉辰星。
“不平静的生活已经开始了吗?非晚,可要做好准备,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像过去两年那么平淡安闲了。”辰星眼神有些恍惚,随即理了理思绪,又重新变回那个一向温婉端庄的淡然女子。
流星阁外,吵嚷的人群中央站着弄玉和一位一看就很阔气的富家公子。
“弄玉姑姑,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那位辰星姑娘,我活那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呢,那身姿,那气质,就像天上的仙女似的,姑姑啊,你就让我见一面吧,就一会儿。”季怀站在弄玉面前,有求于人时便完全没了平时那副霸道的姿态。
“季怀大公子,辰星姑娘正在休息不便见客,体谅一下可好?”弄玉姑姑一脸的为难,辰星特意嘱咐表演结束后不见任何冒昧之人。
“姑姑,通融一下吧。”季怀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示意随身带着的奴仆。
“愣着干什么,给姑姑准备的银子呢?”季怀瞧着侍从一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骂道。
“季怀公子,这就为难我了,不是我不让,辰星姑娘真的在休息啊。”弄玉有些气恼,要不是看季怀是知州公子,早将其赶出去了,可惜偏偏还有些身份,不能动粗。
“我不打扰她休息,我就看一眼,就看一眼,成吗?”季怀说罢就要往里面闯。
围观的人并不少,但是其实大部分人都想见一下这位谪仙一样的姑娘,只是没有那个底气往里面闯,如今见到有人这么做,也都驻足准备看个究竟。
“弄玉姑姑如此阻拦,辰星姑娘定是在歇息,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忽然一声温润的嗓音传来。
而这嗓音的来源正是学士大公子谢子逸。
赵柯和谢子逸刚打算往外离开,忽然闻得有人在吵吵嚷嚷,停步一听,原来是知州公子季怀仗着自己身份吵着要见辰星姑娘。
眼看着季怀就要推开弄玉往里走了,赵柯刚想出声阻止,没想到却被谢子逸抢先了一步。
“关你什么事儿啊。”季怀听到有人喝止,有些不爽,回头骂了句,但还是继续向前走着。
“有人死皮赖脸,还不让说了吗?”赵柯反唇相讥道。
季怀这时候是真的很不爽了,回过身来打算开骂,但是一回头,发现来人锦衣华服,衣着光鲜,像是有些来头,轻易不敢得罪。但发现有好多人围观,又觉得很没面子,就仗着是知州之子就嚷开了。
“你谁啊,敢管我的事儿?”季怀言语里带着嘲讽之意。
“仗势欺人之人,本就当管。”谢子逸谈吐之间依旧平缓,留着几分情面。
这一幕落在赵柯眼里却觉得别扭不已。
“子逸啊,吵架这种事呢,不能这么温文尔雅,你看我的。”赵柯看谢子逸这么温和的谈吐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你当我想管吗?还不是为了帮你爹一把,看你从小缺管教。”赵柯走上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讽刺着。
这一句话瞬间气炸了季怀。
“你敢说我缺管教?!我今天让你看看到底谁缺管教,来人啊,给我打!”季怀顿时气急败坏,一声令下,眼见着两个家奴就要上手。
谢子逸瞧着这一幕面不改色,只是稍稍侧过了身子。
好在一切都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一旁的弄玉带着护卫及时阻止了这场闹剧。
弄玉本也不担心季怀,笙箫阁的护卫都是高手,即使赵柯和谢子逸不出声阻止,季怀也是无法闯进阁楼的。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最后会扯到谢子逸和赵柯身上,这才不得不立即制止。
“季怀公子,笙箫阁有规矩,任何人不能动手,还请见谅。”弄玉说完,转身面对着赵柯和谢子逸。
“多谢赵柯公子与谢大公子的帮助,弄玉在此谢过。”弄玉见礼谢道。
“不必拘礼。”谢子逸微笑着回答道。
一旁的季怀闻言瞬间有些傻眼,万万没想到这一次会撞见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平日里并不多见,所以自己也不认得,没想到竟然会在笙箫阁里遇见。
“不好意思,在下不知是二位公子,出言无礼之处还请见谅。”季怀不由有些冒冷汗,万南侯府和谢大学士府,若是让爹知道自己得罪了这两位,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无碍,不必放在心上。”谢子逸平静地回答道。
“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二位慢聊,回见......”季怀边说着边往后退着,话音刚落,人已经急匆匆的走了好远。
而这一幕刚好都落进了辰星和非晚所在的窗口之内。
“这两位是谁?”辰星转身问了问非晚。
“辰星,你这样可不好,人家可是出大价钱买了前排五座的最佳座位看你演出的,你都不记得。”非晚难得遇到辰星问问题的时候,忍不住打趣道。
“我知道他们在前排,但是并不知他们身份。”辰星微微一笑,自己暂时还没有机会熟悉这些人。
“那个比较英气的是侯府二公子赵柯,那个文雅的是谢大学士的大公子谢子逸。”非晚晓得这些人身份都不一般,一一介绍的时候也带着几分严肃和认真。
辰星低头沉思了一会,悄声对着非晚说了几句话。
非晚听完,点了点头,便笑着出了房门。
赵柯和谢子逸刚打算转身离开,一声清亮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
“二位公子请留步!”
赵柯和谢子逸转身,发现面前站着一位女子正巧笑倩兮,女子笑容明媚,暖得如同秋日的阳光一般。
“请问姑娘有何事?”赵柯一改刚刚蛮横的模样,有礼貌地问道。
“小女子名叫非晚,是辰星姑娘叫我来的。”非晚依旧笑着回答。
赵柯和谢子逸听闻非晚这么说互相对视了一下,心中有些疑惑也有着惊讶。
“不知所为何事?”谢子逸率先出声问道。
“她说,如果二位有空的话,想请二位上楼品茶,权当谢过二位方才解围之恩。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非晚笑盈盈的容颜几乎让人无法出声拒绝,更何况这还是来自辰星的邀请。
“辰星姑娘相邀,荣幸之至。”谢子逸看了一眼赵柯,见赵柯满是感兴趣的神情,便随即笑着接受了邀请。
笙箫阁中,其实不只是那位知州公子对辰星有着痴迷,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辰星的那一舞征服了,要说不想见见这位姿色双绝的女子一定是假的。有的是自觉难以攀附,有的则是因着自身涵养而不去打扰,赵柯和谢子逸则是属于后一种。
赵柯和谢子逸跟着这位自称非晚的姑娘,从流星阁的另一端进了阁楼,看着一路上景色独特雅致,亭台楼阁都精妙绝伦,令人称赞。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都传言流星阁内恍若仙境,果真不同凡响。”谢子逸作为学士府中人,自小文墨熏陶,对这些雅致的景观都格外偏爱些。只是心中同时暗道这流星阁的布置实在是令人称绝,这笙箫阁藏着这么一位高人,又怎能不让人多心。
“说了二位公子可能不信,但这流星阁可是出自辰星之手。”非晚闻言脸上有着藏不住的喜悦好得意,辰星可是个奇女子。
“这辰星姑娘到底是哪路神仙?”赵柯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问道。
“哪路神仙说不上,但是辰星是个特别的女子这一点倒是真的,其他的我想等公子们见过她之后想必会有自己的见解。”非晚歪着头思忖了一会回答道。
谢子逸看着眼前容貌出挑的女子,一脸对刚才跳舞的女子的崇拜喜爱的样子。其实何止是这个女子,方才那位女子的魅力几乎席卷了在场所有人,甚至连自己都有些动摇,如此仙姿,着实是惊艳。
不知不觉,谢子逸忽而觉得自己内心有一种退缩的情绪出现,隐隐觉得这一去,可能会陷入一个由不得自己的情况里......
“子逸,你在发什么呆呀?有疑问的话当面问问这位辰星姑娘就好了。”赵柯看着谢子逸有些恍惚的样子,满心以为和自己一样好奇着这个突然出现又让人过目不忘的女子。
“甚好。”谢子逸微笑着回答道,转瞬便觉得自己的方才想法有些奇怪,甚至可笑。
非晚带着赵柯和谢子逸走了不短的功夫才上了阁楼,在阁楼的楼道一处停了下来。
“请二位公子直走,辰星就在楼道尽头的茶室等着二位。”非晚眉眼带笑,说完,便顺着来时的楼梯转身下楼去了。
谢子逸看着非晚的身影消失,不由一声自嘲。
“看来赵兄和我都多虑了。”谢子逸回想着自己方才走过的那些路,有些无奈的笑道。
“是啊,不说那两个身手不错的护卫,就论这整个流星阁庭院的布局,若没有人带路,怕是找不到通往辰星姑娘住处的阁楼的。”赵柯一路上都十分惊讶于这流星阁院落的格局,就算是自己也不敢说能一次就找到来回的道路。
“看来这位女子比我想象的还要不简单哪,不仅是个大雅之士,竟然还通乾坤五行之局。”谢子逸从上而下俯视着这流星阁后特别布置的园林景致,眼神有些复杂。
这一路谢子逸一直在打量着流星阁,从而发现了流星阁的独特之处,辰星的住处和居室和流星阁的舞台其实是一体的,只是背向无法联通而已,要想从舞台处到达辰星的住处必须先进入笙箫阁,绕过一整个笙箫阁进入流星阁的园林之内,且不说这一点有多不容易,就说这奇巧的园林布局,就没有多少人能想过来就过来。
谢子逸隐隐有些不安,这样一位女子的出现怕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存在......笙箫阁的背后一定有人安排。
“子逸果真还是喜爱这片别致的园林吗?”赵柯见谢子逸一直看着下面的花园,只当是兴趣所在,毕竟谢子逸也是位园林的大家。
“算是吧,走了,一起去见见这位神秘佳人。”谢子逸收回自己的思绪,换而一脸笑意地走向楼道尽头的茶室。
赵柯看着谢子逸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笑了笑,随即提步跟了上去。
只是当满腹疑惑的谢子逸走进入茶室的那一瞬间,便觉得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茶室在拐角处,拐角两面并没有门窗,甚至没有樯,只有白纱相隔。辰星跪坐在茶室中间,一袭白色烟笼拖地水裙透着浅浅的青色,发丝轻拢,几缕碎发随意的垂落在脸颊一边,容色倾城的脸上神态悠闲。美目流盼,秀雅绝俗,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轻灵之气。
此情此景,之于常人,恍若隔世梦境。
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传来,把谢子逸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二位公子请坐。”辰星声音柔和似水,水袖轻拢,露出如玉似的手腕,烹茶的一举一动优雅且标准娴熟。
“在下谢子逸,多谢姑娘以茶相邀。”谢子逸表面平静如常,心里却止不住的悸动,这位女子带给自己的震撼不是一点点,自己甚至觉得,这个世上也许都不存在可以忘记这样一个女子的人。
但聪敏如谢子逸,自然知道这间茶室包括整个流星阁都是精心布置的,目的自不必说。但是即使如此,这美貌女子雅然脱俗的气质,却依旧是让人挪不开视线,哪怕明明知道危险。
“那个......在下赵柯,多谢姑娘相邀。”赵柯同样被这一切惊艳到了,直到谢子逸出声才连忙出声致谢。
“二位公子不必多礼,当是辰星应谢过二位解围之恩。”辰星知道这一幕会带来的效果,这间茶室的作用便是如此。茶室的每一处细节都是自己反复修整,精心设计的。每每自己在此烹茶,连非晚都会忍不住夸赞自己就像画里的人一样。但每次自己虽然嘴上笑着,心里却并不觉得开心,这种刻意伪造的场面如同曲意逢迎的人脸一般虚假。但却是自己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东西。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赵柯双手接过辰星递过来的茶盏。
“辰星姑娘烹的茶真是茶中极品,雪女茶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谢子逸喝了一口茶,没想到笙箫阁里除了稀有的云间茶,居然会藏有书中记载的茶中极品雪女茶。这茶产自北方极寒之地,据记载,这茶本有雪女守候,靠近之人必会寒气入骨而亡,所以世间罕有,连自己也只是在书中读到过才能知道这是雪女茶。
“谢大公子真乃博学多才,辰星敬佩。此茶稀有,能识得此茶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辰星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名为谢子逸的男子,只一眼便能明白,这个谢大公子绝不是泛泛之辈。
“不敢当,姑娘能得此茶才是本领非凡,不说这个,子逸还有问题想要请教姑娘。”谢子逸难掩心中的疑惑,多少也想旁敲侧击些消息出来。
“公子请说。”辰星依旧温婉地笑着。
“姑娘才识渊博,色艺双绝。流星阁精巧绝伦,据子逸所知,是出自姑娘的手笔。”谢子逸注意着辰星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些小细节。
“公子谬赞,辰星只是提了些许建议而已。”辰星谦虚地谢过谢子逸的赞赏,连微笑的角度都不差分毫。
“想必笙箫阁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姑娘的建议。”谢子逸刻意话里藏话,直视着辰星格外清亮的双眸。心里一直反复重复着一句话,这女子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辰星只是一介舞姬,不问世事。”辰星依旧笑得温婉,心里明白谢子逸此时的疑心,也很明白这疑心很正常,也在意料之中。
“姑娘不必谦虚,子逸只是想知道,姑娘如此才貌过人,到底从何而来,为何会在这笙箫阁中?”谢子逸看着辰星一如既往温婉的笑颜,和波澜不惊的口吻,心里忽然有些急躁,不知所起。
一旁的赵柯心里却觉得十分惊讶,一向温文尔雅的谢子逸今天言语也太过于直接了,完全不像平日里的样子,平日里哪怕与人有争执之处都谦逊有礼,怎么今天这般直言。
赵柯一方面觉得谢子逸有些奇怪,另一方面也担心这样有些失礼。
“辰星姑娘,子逸可能是刚刚与人冲突过,言语之间有些失礼,不是故意想打听姑娘的私事,还请姑娘不要在意。”赵柯实在忍不住,便打着圆场。
“抱歉,是在下失礼。”谢子逸听着赵柯的话,才惊觉自己今日言行的确有些过于冲动。
“无碍的,辰星自知出现的是有些过于突然。有些不解是应当的。”辰星摇了摇头示意无妨,同时落落大方地承认着自己的突然出现。
“姑娘的出现堪称一鸣惊人。”谢子逸回想起今日辰星的惊为天人的舞姿,怕是日后引起的风波不会小。只是不知道这股风波到底会吹向哪里,江湖,还是朝堂。
“辰星自小流离,得弄玉姑姑相助,许是因着天资不那么愚钝,便多教了我些东西。”辰星挑着自己能说的实话直言说道。
“姑娘所学皆是弄玉所教?”谢子逸实在不相信只凭弄玉可以培养出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女子来。
“弄玉姑姑之交遍布天下,各类技艺的高人也并不少,辰星有幸能得其教导。”辰星瞧着这谢子逸像是一心要问出些所以然来,只能可惜在自己这里是绝对不可能的。
“姑娘之前都在阁中学习技艺吗?”
“是的,能在学有所成之后有能力帮衬着弄玉姑姑打理笙箫阁是辰星的荣幸。”
“原来如此......方才一路走来,深觉流星阁精巧,还想请教姑娘一二。”
“辰星定当知无不言......”
“......”
谢子逸知道自己此番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便话锋一转,不再追问,有意无意的聊起了关于流星阁的建造和布局。
一旁的赵柯也十分感兴趣,三人相聊甚欢,直到日将落下才尽兴而散,而后再次在非晚的带领下离开了流星阁。
带着依旧对辰星博学的惊叹,赵柯和谢子逸一直到走出笙箫阁都觉得这番畅谈意犹未尽。
“子逸今日有些许失态。”出了笙箫阁,赵柯便立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许是有些害怕吧。”谢子逸毫不掩饰的回答让赵柯更加不解。
“我没听错吧?”赵柯从没想过自己会从谢子逸的嘴里听见害怕两个字。
“若这姑娘当真背景清清白白,自是再好不过......”谢子逸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辰星姑娘背后有人?”赵柯闻言脸色有些凝重。
“这个暂时不知,若真是有所图谋,不瞒赵兄,子逸心中甚觉可惜......”谢子逸不想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么灵气逼人,温婉高雅的女子自己是真心欣赏。
“子逸言之过早,目前暂不知情况如何,待之寻常即可。”赵柯知道谢子逸心中的担忧,如今朝政表面风平浪静,但是大位之争却从未停过。谢大学士是太子太傅,既是老师,自是支持太子的。万南侯府封侯之前,也曾受教于谢大学士,所以学士府与侯府一直交好,同为辅佐太子,也是因此自己才能和谢子逸自小成为好友。
“说的正是,走吧,一同回府如何?”谢子逸表情稍微放松了些。
“好啊,正好拜访一下谢伯伯。”赵柯不假思索地点头应声,随着谢子逸一起回了学士府。
阁楼之上,弄玉目视着赵柯和谢子逸的背影消失之后,找到了辰星。
“见识了精妙的流星阁,又到雕梁画栋的茶室喝了上好的雪女茶,辰星姑娘如此大手笔,不怕此二人疑心笙箫阁吗?”弄玉不怀疑辰星的能力,但却有些不明白这个作法。
“笙箫阁这两年是有目共睹的,要论疑心也是人之常情,短短两年成长得是有些过快,但正是如此,才要更加张扬。物极必反,对于谢子逸这样的聪明人来说,你越是张扬,他反而越不会疑心你。你若是藏着掖着,他反而会觉得你有着什么秘密。”辰星喝了一口茶,平静地回答道。
“我相信姑娘所为必有其道理。只是,秦王殿下......”弄玉欲言又止,看着辰星平静如水的表情,很努力的想看出些什么来。
“辰星十分仰慕秦王殿下的风姿,下个月的流星阁里,要是能见到秦王殿下那可真是辰星的荣幸。”辰星没有直接言明景子瑜下个月会直接前来流星阁,但相信弄玉一定听得懂。
“你是说,秦王殿下下个月会亲自......可是这么做不会容易暴露吗?”弄玉有些惊讶,自己还没有听说殿下的这个决定,但是辰星这么说应该是没错的,只是如此明目张胆,未免有些担心。
“正如辰星方才所言,物极必反,这句话不只适用于物,也适用于人。”辰星头也不抬地收拾着茶具,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越是明目张胆,便越能打消别人的疑虑。秦王殿下的心思倒是和姑娘的不谋而合。”弄玉仔细想了想,如此大胆的瞒天过海的确是秦王殿下的作法,倒是对辰星和景子瑜如此心意相通觉得惊奇。
辰星笑而不语,而弄玉也停留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茶室忙碌去了。
留下辰星一个人表情恍惚而又好像专注的看着并州城阴霾的上空,感叹着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秦王府邸。
“有什么消息?”景子瑜一边看着手中的兵书,头也不抬地对着寂静的房间问了一句。
一个身影闪身而入,落在了景子瑜面前,恭敬地站着。
“梁王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七曜如实回禀道。
“没动静,没动静才更不寻常。”景子瑜视线从兵书上挪了开来,眼神中掠过一丝疑惑。
“属下不解。”七曜闻言,如实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梁王太子相争已久,上次与太子交锋,被父皇训斥,依着梁王的性子,怎可能毫不作为?让人留意着。”景子瑜说完便继续看起书来。
“是。”七曜说完,却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还有什么事吗?”景子瑜抬眼见七曜还未离开,便出声询问。
“是笙箫阁。”七曜立即说道。
“笙箫阁......何事?”景子瑜放下了手中的书,带着几分兴趣。
“辰星姑娘今日见了赵柯和谢子逸。”七曜如实说道。
“万南侯府和学士府,太子的人......她想要干什么……”景子瑜闻言,将手中的兵书放在了一旁,心中有些好奇。
“属下不知。”七曜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在问自己,但还是恭敬地回答了。
“下去吧。继续留意。”景子瑜挥了挥手吩咐着。
“是。”七曜应声,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景子瑜起身,踱步走到窗边,看了看床边那件今日所穿的银色内袍上隐约的龙纹暗绣,嘴角微扬。
这女子洞察力还算不错,不过自己倒是要看看,还有什么奇招待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