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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侧妃?这破王府我不伺候了

北斗小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实力派作家“北斗小妖”又一新作《独宠侧妃?这破王府我不伺候了》,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秋溪苏冰尘,小说简介:我从现代穿越而来,却失去了现代记忆,成为了跪舔王爷的卑微王妃。但王爷却独宠侧妃,从未对我产生一丝爱意。最后,我被侧妃一碗毒药害死,郁郁而终。重生后,我觉醒了现代军医记忆,满怀恨意,必将让那对黑心男女付出代价!看着他们浓情蜜意,我无动于衷;可为啥我跳崖假死,寻求新的穿越机会后,王爷疯了……再睁眼,我又成了冲喜媳妇,被夫君丢了一纸休书。好,既来之则安之,我带着原身母亲准备过上平静的生活,这时我的两前夫咋又突然出现了?...

主角:秋溪苏冰尘   更新:2023-12-18 06: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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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秋溪苏冰尘的现代都市小说《独宠侧妃?这破王府我不伺候了》,由网络作家“北斗小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北斗小妖”又一新作《独宠侧妃?这破王府我不伺候了》,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秋溪苏冰尘,小说简介:我从现代穿越而来,却失去了现代记忆,成为了跪舔王爷的卑微王妃。但王爷却独宠侧妃,从未对我产生一丝爱意。最后,我被侧妃一碗毒药害死,郁郁而终。重生后,我觉醒了现代军医记忆,满怀恨意,必将让那对黑心男女付出代价!看着他们浓情蜜意,我无动于衷;可为啥我跳崖假死,寻求新的穿越机会后,王爷疯了……再睁眼,我又成了冲喜媳妇,被夫君丢了一纸休书。好,既来之则安之,我带着原身母亲准备过上平静的生活,这时我的两前夫咋又突然出现了?...

《独宠侧妃?这破王府我不伺候了》精彩片段


东方玄夜似乎感觉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苏冰尘为他布的膳食了,也没有吃过她亲手做的樱酿丸子了。

白日在凤仪宫,一定又遭罪了吧?

见他若有所思,没有动玉筷,苏云柔娇言道:“夜哥哥,巳月月圆之日,便是你的生辰,算下来,也没有多少日子了,云儿和容管家打算筹备你的生辰宴了,届时一定会操办得隆重体面的。”

站在东方玄夜的容管家走出几步拱手笑着附言:“侧妃娘娘说得没错,奴才定会全力配合侧妃娘娘筹办好王爷的生辰宴。”

“云儿不宜操劳。”

东方玄夜心绪微动,想到今日在宫门口,东方玄羽的那番话,眸光变得有些冷寒。

“这事,理应让王妃来操办。”

“啪啦。”

苏云柔手上的玉筷清脆的掉在了膳台上,“云儿失礼了。” 眼里迸发一道强烈的妒忌寒芒。

苏冰尘是不是那日和他说了什么?想把筹备夜哥哥生辰宴的事情抢过去?

容林也是眉眼跳跳:“……”王爷想把王府的庶务管理权让侧妃娘娘还给王妃了?

银叶慌忙的为自家主子又换了一对玉筷。

“无碍。”

东方玄夜凤眸温和,给她的玉盏里添了一块膳食。

苏云柔心思晃动,一双盈盈美眸涌上一丝委屈,轻抿下唇,娇弱凄楚的道:“夜哥哥,是不是云儿哪里做错了?所以你才……”

“云儿,你怀着身孕,胎相还不太稳,本王不想你太过操劳。”

男人眉目如画,低润的嗓音蕴着温和,听不出半丝情绪,幽深的凤眸泛着波澜,让苏云柔眼眸里的雾气吹散了不少。

银叶朝万嬷嬷看了一眼,眼里带着疑惑:王爷真的是担心侧妃娘娘操劳,所以才让锦满园的那位来筹办?

万嬷嬷摇了摇头,然后垂下了眼皮。

苏云柔有些委屈,绞着绢帕,幽幽的道:“可是,夜哥哥,云儿很久以前就想为你筹办一场生辰宴了,只是……”

苏云柔与东方玄夜结识于七年前,那个时候的东方玄夜还没有夜王府。

苏云柔的母亲是孟忆慈表妹的堂妹,曾经在孟忆慈落难的时刻,苏云柔的母亲受堂姐所托,曾向孟忆慈伸出过一次援手。

其实就是打发了她一些银两了事,那点银两对苏云柔母亲来说,不算什么,但孟忆慈便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孟忆慈死的时候,交代了东方玄夜,若有朝一日,你能帮阿娘报答这份恩情,也算是帮阿娘了却了一桩心事。

是以,东方玄夜找到了苏云柔的母亲,韦金兰,苏云柔第一次见到他,就对他芳心暗许了,后来,苏冰尘在赏花宴上结识了东方玄夜……

东方玄夜本是不会去这些赏花宴的,是太子东方玄清故意把他喊过去的,实际上是想讥讽他,从来没参加过有这么多贵女聚集的赏花宴吧?

孤就带你去开开眼界,看看这大燕王朝的美人都长什么样!

就这样,他见到了彼时正被一个满头珠钗的贵小姐指着额头羞辱的苏冰尘,说她不懂规矩,走路不带眼睛,把她的绣花鞋踩脏了,只表了个歉然,却毫无诚意。

他本不会管这些事情的,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出来帮她解围了,也许是因为当年的自己也被别人这般欺负过吧?

后来得知她只苏云柔的堂姐,他方才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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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是这次赏花宴,她和东方玄夜还有苏云柔三个人就注定绑在了一起。

东方玄夜眸色深谙了一瞬,仅是沉默不语,苏云柔已感觉到他已经不悦了。

膳厅的气氛变得有些静默,静默之下便是压抑,“夜哥哥……你别生气,云儿……”

“云儿,本王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苏云柔娇弱楚施,“云儿怎么会……”

万嬷嬷借着给苏云柔添茶的机会,向自己的主子摇了摇头。

苏云柔咬了下牙,压下了心里想说的话。

“王爷!”莫九神色有些仓惶,似有急事要报。

“何事?”

“王妃……王妃娘娘在凤仪宫中毒了。”

东方玄夜眸光一滞,起身便走出了膳厅,苏云柔也起身了跟上了几步,“夜哥哥?”

“云儿,本王去去就回。”

“啊!”苏云柔因为焦急,不小心滑倒了。

万嬷嬷和银叶大喊:“侧妃娘娘!”

“云儿?”

东方玄夜面色担忧,忙抱起苏云柔进了主院的内室,“快传府医。”

“诺!”

容林慌忙点头仓惶退出,莫九望了望外面,也没再说什么。

……

风仪宫偏殿,宫女伺候苏冰尘喝下了汤药,“夜王妃,温太医嘱咐你休养一段日子便会没事。”

苏冰尘被另一个宫女搀扶起后背,她浅笑道:“替本宫谢过温太医。”

“诺,奴婢告退。”

宫女见她没有分毫架子,与她平时伺候的那些贵人们要好伺候得多,心里舒然了许多。

凤仪宫的公孙妍早就醒来了,但假装不醒,因为燕昭帝和丁高还在凤仪宫,方才已经有个小宫侍偷偷的把皇上发落了刘太医的事情告诉了公孙妍。

她见事情败露,心战如鼓,惴栗不安。

“朱又白,不是说皇后娘娘两刻钟就会醒来吗?”

朱又白慌忙道:“皇上,微臣……微臣再给皇后娘娘请一下脉。”

他抹了抹额角的虚汗,皇后娘娘明明已经醒了,却还要扮着未醒,这让下官如何是好?

温太医摆开了药箱子,从里面掏出一块绢布,拔出几支尖针,朱又白神色紧缩,温太医是想……

“皇上,微臣觉得皇后娘娘中的九阴膏毒,应该用尖针扎手心,再放点毒血出来,就会醒了。”

公孙妍躺在凤榻上,怒从心上起,胸前起伏着,双手紧紧的攥住被衾,朱又白他是想找死吗?

闻言,燕昭帝鹰目一眯,感觉朱又白话里有话,站在一旁的丁高也听出来了,眉峰微微一涌。

皇后娘娘,都这个时刻了,您不赶紧向陛下请罪,还躺在榻上装死,看来你是真不想保住皇后这个位置了。

燕昭帝怒眉瞪眼:“那还等什么?”

“微臣这就开始。”

朱又白被燕昭帝骇人的眼神吓得心惊肉跳,这眼神好似在说,你给朕使劲的扎,扎死更好。

公孙妍心中发怵,没想到她曾经用在苏冰尘身上的那招,现下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不行,她是一国之母,怎么能被朱又拍拿尖针扎手,她壮起了胆子,发出病吟声,微微睁眼,“本宫……本宫这是怎么了?”

“头好痛……”

朱又白正为难之时,见皇后娘娘醒了,心下大喜,“皇上,皇上,皇后娘娘醒过来了。”

燕昭帝眉目冷鸷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凤榻边,“公孙妍,你这个蠢妇!”

站在一旁的宫女都害怕的跪倒在地,栗栗危惧,不敢作声。

“皇上,臣妾怎么了?”

燕昭帝眼底的杀意和眉间阴鸷达到顶峰,“你们都给朕滚出去!”

两个太医加上跪倒的宫女,都惶急的退出了凤仪殿的寝宫,生怕慢了一息就要被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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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没有,王妃、侧妃娘娘,这条路上的树枝被大风刮断了,一路凌乱不堪,而且有一棵树桩拦在路中间,奴婢是想让人把这断树挪开,以免挡去了侧妃娘娘的去处,并没有羞辱秋溪,是她一言不和就打人!”

秋溪身边的丫鬟指着香叶说:“你骗人,秋溪姐姐并没有打人,是他们的人拦住,推搡的时候一个丫鬟摔倒了,你们就大喊大叫说秋溪姐姐打人了。”

“明明是你们撒谎,没打人,那芳雅院的丫鬟怎么会摔倒?”

“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路面本来就滑,与他人无关。”

“就是就是……”

“……”

两拨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不休,容林有些头疼。

“放肆!两位娘娘面前,岂容尔等放肆?”

两伙人都瑟缩着脑袋,不再多言。

苏冰尘挑眉笑道:“原来都是误会引起的,容管家,你听到了?”

看到香叶被打得鼻青脸肿,吃亏的不是秋溪和锦满院的人,苏冰尘觉得此事作罢,让容管家安排人去锦满院清理积水便好。

苏云柔看到她芳满院的受伤更多,而且香叶被打得脸都快变形了,她咽不下这口气。

一双眸子闪过一丝阴戾,广袖下的手指紧紧攥紧,苏冰尘的人打了人就想息事宁人?

秋溪那个贱婢竟然敢动她芳雅院的人,还真是没把她这个侧妃放在眼里。

香叶膝行了几步移到了自家主子面前,扮成无辜的弱者,像受了莫大的委屈般请求道:“侧妃娘娘,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这身伤,就是秋溪打的,还有她们几个,都被打得只剩半条人命了。”

秋溪那个死贱婢,应该是个练家子,否则,怎么她出手还击的时候,总是被她躲开了?

几个丫鬟婆子听她这样说,都相继发出痛感的哀鸣声:“唉哟,奴婢的胳膊啊,好像不能动了?”

“啊,好痛啊,我的脖子,落枕了。”

“奴婢的嘴都肿了。”

“……”

锦满院的人见芳雅院的装模作样,他们也跟着效仿,“唉呀,奴婢的鼻子,好像都歪了?”

“奴婢的耳朵好像失聪了,听不到声音了,奴婢会不会变成聋子啊?”

“…还有,奴才的眼睛,有些视线模糊,奴才会不会变成瞎子?”

“啊,奴才的腿,站不起来了,会不会成瘸子啊?”

“……”

芳雅院的见锦满院的人有样学样,他们眼里充满着怒火狠狠的盯着锦满院的人。

苏云柔心中亦是溢满了愤恨之色,面上还保持着微笑,语气温柔娴雅:“王妃姐姐,你看看她们被打得很惨,还有香叶这张脸,被打成这样了,她一个女子,若是毁容了,香叶以后还怎么见人?”

“他们这些人脸上不显现伤势,并不代表他们没受伤,云妹妹,你方才也听到了,他们这几个都快成瞎子聋子瘸子了,互殴本就会有人受伤,哪能只有打人的份没有挨打的份?既然承受不了互殴的后果,就不要互殴!”

苏冰尘冷如寒冰,眼眸阴沉的扫视香叶和芳雅院的奴仆们,几个喊疼的下人都慌忙躲避她的冷芒。

万嬷嬷眸色一闪,若有所思,锦满院的这位……怎么变了?以前不都是忍让芳雅院的吗?

今日怎么句句透着锋芒,似变了个芯子一样?

苏云柔咬了咬牙,面上依旧挂着淡笑:“王妃姐姐,您说的不无道理,但秋溪没有受伤,受伤的是香叶,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云妹妹,那依你之见?”

苏冰尘不难猜出苏云柔话里的意思,她正愁着没机会出手呢。

“让秋溪给香叶表示歉意,为表诚心,这段日子就让她照顾一下香叶吧,直到她的脸好为止。”

秋溪眼里带着震怒,双拳紧握,让她去伺候香叶这个贱婢?

你的脸真大!

春溪也攥紧的拳头,让锦满院的一等丫鬟去伺候芳雅院的婢女?

她不仅是羞辱秋溪,更是打王妃的脸!

就在秋溪想以奴怼主的时候,一种无形的冰冷之气袭向苏云柔,语气不急不缓,却似裹着冷峭:“云妹妹,你确定要这样做?”

苏冰尘心中沸腾的杀意转化为浓厚的戏谑,脸上笑意不减,但黑玉般的双眸冷光渐起,让人望而生畏。

苏云柔脸色微滞,心里猛然紧缩了几分, 她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觉得苏冰尘变得凌厉了?

以前她一个动作,一句言词,她就猜中七八分,可现下,竟然看不懂了。

她定了定神,稳住心中的慌乱,面容上得体的笑意不减:“王妃姐姐,若你觉得妹妹这个处置不公,你不妨说明?”

“本宫原本考虑云妹妹是有身孕的人,不宜动怒,便想作罢,谁知妹妹却硬要为自己的恶奴出头,那本宫今日就你和理一理,香叶是如何不把本宫的锦满院放在眼里!”

“秋溪去找了容管家,指派些人来给锦满院清理积水,容管家派了人过来,可是香叶,却半路把人截走,香叶明知那是容管家安排给锦满院的人,却还是把人喊去芳雅院了,这是明目张胆挑衅锦满院,更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这是其一,枉顾府规罪,还对本宫大不敬!”

苏冰尘面容像牡丹一样高贵淡然,但那双寒冷的杏眸却又似泛着九幽地狱的幽冥之花诡谲,让人胆颤心惊。

“其二、秋溪过来讨人,香叶却借故羞辱秋溪,挑衅在先,嘲讽锦满院在后,目无府规,故意在王府里搞对立,寻衅滋事。”

“其三,路本就湿滑,推搡之间,有人不小心摔倒了,先不说是摔倒之人居心叵测、故意为之,一个丫鬟摔倒,又没有少胳膊缺腿的,却赖坐在地上不起来,敲锣打鼓般大喊大叫,冤枉秋溪打人杀人,唯恐整座王府不知晓,这是受香叶指使,其行可鄙、其心可诛!”

“尔后,先挑事的人没打赢,却恶人先告状,攀咬自卫防击的人打人杀人,这是诬陷!容管家,香叶连犯以上四条罪行,按府规应当如何处置?”

容管家额上都冒出虚汗了,“这……”他支支吾吾的,王爷乍还没有回府?

他等着救命,一边是王妃,一边是侧妃,他哪边都不敢得罪。

这云侧妃也真是的,王妃娘娘都不追究香叶对王妃娘娘大不敬之罪了,你却不知进退,还要为恶奴强出头,现下好了,香叶不挨板子,王妃怎可罢手?

还给我这个奴才添麻烦,真是的!

苏云柔身形微晃,脸色有些急白,万嬷嬷慌忙扶住她,小声提醒了一句:“侧妃娘娘,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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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柔掐着掌心,心中满是怨恨和不甘,也十分后悔,在苏冰尘选择息事宁人的时刻,她不应该为了争一口气,也不该为香叶出头,现下,她觉得正中苏冰尘的下怀。

香叶这个贱婢,死不足惜!

但,她真的被惩罚了,她侧妃的面子往哪搁?

日后,王府的下人们也会在背后编排芳雅院的闲言碎语,斗不过锦满院的人,这个王府的女主子还是锦满院的那位。

她从未有一刻,如此的怨恨香叶。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她掩去眼里的阴戾,换上一副娇娇柔柔的面孔:“王妃姐姐,你看香叶也受到责罚了,一张脸怕是好不了,能否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放过香叶这一次?”

苏云柔愠怒的瞪向跪在一旁的香叶,“香叶,还不向王妃娘娘请罪,向秋溪姑娘致歉?”

香叶对上她那眸中带火的眼神,身形俱颤,她觉得自己今日就算没被容管家责罚,回到芳雅院也会脱层皮。

秋溪退到了自家主子身侧,“侧妃娘娘,奴婢不敢,香叶是您身边的红人,奴婢承受不起!”

苏云柔广袖下的手指紧握成拳,秋溪这个贱婢,竟敢瞪鼻子上脸!

香叶心下更慌,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猛磕头:“王妃娘娘饶命,奴婢有眼无珠,得罪了秋溪姑娘,奴婢该死!”

她甩了自己两个巴掌,又朝秋溪方向磕了几个头:“秋溪姑娘,奴婢……奴婢再也不改了。”

额上涔出了血渍,泪眼朦胧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本宫本没有打算追究香叶的数宗罪,可是云妹妹硬要为自己的恶奴讨一个公道,既然挑事一方是香叶,那就请云妹妹不要阻拦容管家执行府规。”

“若云侧妃硬要阻拦容管家执行府规来包庇香叶,本宫很难不想象,往日里,云妹妹这副柔弱婉善的模样是装出来的,毕竟有其主,才会有对本宫大不敬的恶奴!”

“你!”

苏云柔脸色青黄交错,咬牙切齿,胸腔的一股怒火即将把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在场的人不敢议论,但眼神能交流,容管家虽然是只是个管家,在夜王府还是有些身份的,近似于东方玄夜身边的莫九,他也把眸光落在了苏云柔的身上,眼里带着探究。

苏云柔神色僵滞,今日是救不走香叶了,否则,便间接证明了苏冰尘的话是真的。

“何事吵闹?”

人未到,声先到,莫九挥开了挡在路中间的人,众人都是惊慌的往边上一站,让出一条道。

“奴婢/奴才见过王爷。”

东方玄夜一袭墨色镶金线的锦衣华服,头戴鎏金冠,风姿俊逸凌然,端的是一派尊贵矜傲。

身后跟着流风流火,两人腰间佩刀,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夜哥哥……”

苏云柔见东方玄夜来了,眸光暗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眼里登时氤氲些水雾,眨眼间便如娇嫩的花瓣落下了晶莹的雨滴,令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她匆匆越过苏冰尘,着急的来到了东方玄夜身前,“云儿,小心地滑。”

东方玄夜揽扶在她的纤腰上,怕她滑倒。

苏冰尘福身一礼,淡淡的道:“妾身见过王爷。”

“王爷,云儿没事,只是香叶和秋溪为了一点小事,打起来了,惹恼了王妃姐姐,王妃正要责罚香叶。”

苏云柔一改口吻,平时两人相处,或者只有苏冰尘在的时候,她才叫夜哥哥。

“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妃娘娘饶过奴婢!”

香叶对接上自家主子的眼神,慌忙的磕头,身子颤抖,眼里露出惧意,好像苏冰尘要把她千刀万剐样让她肝胆俱颤不停的求饶。

“你就为这事忧心?”

这语气好似要给她撑腰,她心里闪过一丝得意,看吧,夜哥哥的心永远都是向着她的,她虽然猜不透夜哥哥的心思,但他待自己就是与众不同的。

苏冰尘脸色有一丝苍白,身子有些轻晃,双腿的旧疾又犯了,昨夜刮风下雨,地面潮湿,天空还未完全晴朗,空气当中还有一种湿漉漉的黏稠,她嫁进王府近一年,就被皇后娘娘搓磨了快一年,膝盖早就侵入了风湿。

她才重生没多久,倒是忘记了自己的双腿湿气太重,碰到刮风下雨的天气,就会钻痛。

春溪慌忙扶住了苏冰尘,眼里布满了担心,小姐这是旧疾又犯了,她一时大意,没在出院门之前,给小姐绑上护膝,心里很是自责。

秦嬷嬷见这情势,也猜了个大概,王妃娘娘的膝盖……

平日里这样的天气,她们一定会给王妃系上护膝的,今日是听到了秋溪和人打起来了,太过匆忙,都给忘记了。

而苏冰尘脸上的苍白落在苏云柔眼里,便觉得她是听到夜哥哥为她撑腰,所以气得站不直身子了,心里的得意越发越浓了。

“王爷,香叶是从小在云儿身边伺候的,云儿不忍她受罚。”

说着说着又用锦帕抹起了泛红的眼眶,犹如被晨露洗涤的小白花,说不出的柔弱楚楚。

秋溪掌心收拢握拳,眼里带着恼怒和愤怨,恨不得冲上去撕烂苏云柔那张假扮柔弱无辜的脸蛋。

小事?香叶故意截走锦满院的人,挑衅锦满院,对王妃大不敬,这在她眼里是小事?

春溪轻拉了一下她衣袖,秋溪才把胸腔腾起来的怒火强压下去,垂下了眼皮,她怕多看一眼,真会失控的冲上去打人。

“王妃?”

东方玄夜把目光投向了苏冰尘,语气里带着一丝愠然,好似并没有发现她脸色的苍白和双腿的无力。

苏冰尘膝盖骨又是一阵疼痛,“容管家,所有事情你也知晓,你回禀王爷吧!”

“诺,回王爷的话……”

“本王想听王妃说。”

东方玄夜猝然打断了容管家,他问的是苏冰尘,她却推给容林?

昨夜说今日要来看望云儿,这就是她对云儿的关心?

容管家心里微松,他确实不想回禀这事,照实说得罪人,不照实说也得罪人,他两边都讨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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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府上的那几位姬妾,还是皇后派人送来的,也是皇后与太子殿下监督他是否有二心的眼线。

“夜哥哥,是不是不合口味?”

苏云柔见他敛眉好似陷入了某种沉思,她以为他是想起了苏冰尘,毕竟她见过苏冰尘亲手做的樱酿丸子,他能吃完一整碗。

往日里,苏冰尘很早起来打理东方玄夜的早膳,做为王府的女主人,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她亲自料理,但以她对他满满的爱,所有的事情她没有亲力亲为,总感觉自己离他很远,远得遥不可及。

也只有看着他吃上她亲自熬制的膳食,她才觉得自己离他很近。

夜晚,他在书房熬夜处理公务,她就在一旁红袖添香,半夜还细心的为他做宵夜,说是暖胃。

东方玄夜小时候在宫里有一顿没一顿的,胃一直不好,后来跟着东方玄清进了军营,也是吃着不够营养的膳食。

自从苏冰尘认识了他,见他时常犯胃病,很是心疼,一个大家闺秀,放下自己的矜持,放下自己的身份,为他钻习药膳养胃暖胃的方子,亲自为她烹煮。

在她的细心的照料下,东方玄夜的胃病才慢慢好转,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的犯胃病。

夜里她在一旁磨墨,就算瞌睡来了,她也不曾离步,直到东方玄夜说夜深了,脸上露出不悦,让她早些回去歇息,她才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回到自己的锦满院。

而这些落在王府的姬妾和下人眼里,便是王妃恬不知耻的,半夜还纠缠着王爷,就是想与王爷同房,真是不知羞为何物啊!

今日,东方玄夜沐休,本以为苏冰尘亦会像往常一样,出现在膳厅,距离她小产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身子调养得也差不多了,应该会露面了。

可是,这几日膳厅里依旧没看到她的人影,他眸光思涌,难道是身子还没好?

还是因为一个月前,二人因为小产一事争执了几句,闹得不愉快,所以还在生气?

东方玄夜没有动膳桌上的玉筷,苏云柔又给他布了膳,“夜哥哥,这樱酿丸子不合口味,就不要吃了,尝尝这道松鼠鳜鱼。”

“王妃身体还未痊愈?”

苏云柔手中的玉筷咯噔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浓烈的忌恨,但很快垂下了眸子,遮去了眸里的神色。

东方玄夜望向杵在一旁的容管家和莫九,神色有些寒冷,容管家眼里闪过慌乱,扯了扯旁边的莫九宫侍。

莫九觉得王妃的身体应该早就好了,这些天,温太医也说过,王妃身体已经好转了,只是郁结于心,忧思过度,需要放宽心,身子才会舒畅。

“王……王爷,太医这两天给王妃请过脉了,王妃身体无碍。”

“那就请王妃过来用膳。”

她不知晓本王今日沐休吗?

“诺,奴才这就去。”

莫九抹了一下额间虚汗,疾步的朝锦满院而去。

秋溪正开心的给自家王妃布膳,“王妃,今日里都是一些你喜欢吃的素菜,奴婢和春溪给您端来了。”

这些日子,锦满院都茹素,下人们都知晓原因,王妃小产,他们这些奴仆也跟着难过,也有愤恨芳雅院的。

他们这个院暮气沉沉的,东南角的芳雅院则阳光明媚,一片喜气洋洋。

直到今日,秋溪才感觉自己出了一股憋屈已久的恶气,收拾了那几个贱妾,心神舒爽!

但回到锦满院后,心里又为自家主子担忧,毕竟那几个人是皇后娘娘派来的。

“秋溪,春溪,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小姐吧,不要叫王妃。”

自从知晓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她就觉得王妃这个词很刺耳,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子,竟然愿意跟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想想就觉得可笑又可悲,若是早就恢复了记忆,前世,她就不会争风吃醋,也不会抑郁寡欢、忧伤过度,更不会有那么悲惨的结局。

“王……”

秋溪心中一涩,眼眶泛红,“小姐,你一定是受了很多委屈。”

那日里,王爷把锦满院的丫鬟嬷嬷都喊出去了,他与王妃在房间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出来的时候,脸色非常不虞,浑身气息凛然,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夜王殿下。

自那以后,王爷再也没有踏进锦满院了,而王妃娘娘也没有再去找过王爷了。

苏冰尘放下手中的玉筷,笑言:“秋溪,春溪,你们别难过,我什么事也没有。”

……我走之前,一定会把你们妥善安排好。

“王妃,莫九来了。”

秦嬷嬷在门口,恰巧见到莫九和身后的小厮来锦满院了,脸上有些担忧,莫不是那几个姬妾向王爷告状了?慌忙进来禀告自家王妃。

秦嬷嬷没去千水湖,但秋溪和春溪把之前的事情告诉给了秦嬷嬷,她很担心。

“让他进来。”

莫九,从小就跟在东方玄夜身边的小太监,年长他两岁,唇红皓齿,无须无尾,长相跟个小白脸没两样,很会察言悦色的一个人。

莫九弓着后背,脸上堆积着如花的笑容:“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

见这形势似乎不是自己担忧的那样,秦嬷嬷忐忑的内心才微微沉定。

“莫大人,何事?”

东方玄夜的其他女人要么叫莫九,要么叫莫公公,只有苏冰尘叫他一声莫九大人。

这让莫九对她厌恶不起来,虽然自家主子对王妃有些冷淡和疏离。

莫九笑悦道:“王妃娘娘,王爷在膳厅与云侧妃用膳,差奴才来请王妃前往膳厅一起用午膳。”

苏冰尘眉眼未动,眸光深处一道幽光一闪而逝,她不低头,东方玄夜是绝不会主动的,更不可能请她过去,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会让莫九过来请她去用膳?

“莫白大人,你也看到了,本宫已经在用膳了,就不去膳厅打扰王爷和云侧妃了。”

“这……”

莫九知晓,今日他若是请不动王妃娘娘,王爷那边不好交待。

“王妃娘娘,昨日里,温太医吩咐奴才,王妃娘娘身子需要进补一些营养膳食,奴才见您这膳桌上都是一些素食,恐怕没什么营养,不如还是去膳厅陪王爷一起用点营养膳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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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冰尘本没有去找东方玄夜的想法,今日千水湖一事,宫里那位很快就会派人叫她进宫,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只要皇后中毒之后,她自请去寒音寺为皇后娘娘祈福,再找机会去见自己的外祖父,没必要低三下四的去讨好东方玄夜,她照样可以见到秦国公府里面的人。

不过,莫九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她去探一下东方玄夜的口风,也不是不可以。

她望向了春溪,春溪好似知晓自家主子心里所想,便在一旁边适时的添了一言:“王妃娘娘,您身子确实需要一些营养,都怪奴婢,没有和厨房的厨娘提点一下。”

莫九方才着急的心里瞬时松然,很有眼力见的接过春溪的话,“春溪姑娘说得没错,王妃娘娘,不如此刻去膳厅和王爷一起用午膳吧?”

秋溪觉得王爷差人来请王妃了,王妃不妨走出这一步,夫妻关系才能破冰。

在王府若没王爷的宠爱,自家主子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王妃,奴婢也觉得这些素食没什么营养,不如您就听春溪姐姐一言?”

“行了,本宫去便是。”

莫九一听,眼里霎时染上了谄媚的笑意,在前面引路,“王妃娘娘,请。”

……

容管家站在膳厅外面,脖子都伸长了,莫九大人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王爷一直没动玉筷,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全身的气息有些低沉,他都不敢进入膳厅近身伺候。

他有些疑惑,王爷面上不怎么亲近王妃,对她冷淡,但心里多多少少是在乎王妃的吧?

还好,他这个管家,明面上没有为难过王妃。

正在他焦急期盼的时候,转眼就看到了苏冰尘一袭青蓝色逶地烟笼绣着海棠百裙的身影,恍若雪山之巅的神女,身上似乎找不到一丝小产之痛的悲伤阴郁气息,身后跟着莫九和几个丫鬟。

容管家眉宇顿时舒展,来了,来了,王妃娘娘总算来了。

苏冰尘滑胎之后既悲伤,又释然,悲伤的是毕竟是自己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她这些天在锦满院抄经茹素,祈祷那个未成形的孩儿下次投胎到一户父母恩爱的家族,哪怕是商户、农户。

释然的是,没有和东方玄夜的孩子,她和他之间就不会有任何一丝羁绊,她可以在报仇之后走得决绝洒脱!

“王爷,王妃来了。”

苏冰尘在秋溪和春溪的陪同下,来到了王府的主膳厅,“妾身见过王爷。”

“免礼。”

东方玄夜见她没有沉缅在小产的伤痛当中,心里有一丝慰然。

这也是苏冰尘特意装扮的,前世,因为沉缅小产的悲痛中,她每日穿着素装茹白,神情哀伤,面色恹恹,东方玄夜非常不喜。

训斥她是不是想以此来时刻提醒他,他要时刻愧疚,应该和她一样,日日哀伤缅怀那个无缘的孩子?

还是要他忏悔自己没有保护她肚中孩子的罪行?

就算他不这样想,王府里的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背后编排王妃娘娘是扮可怜,博同情,芳雅院有喜了,锦满院的那位天天穿得服丧一样,是不是在刻意诅咒云侧妃腹中的胎儿?

这话传到宫里,皇后娘娘打着为东方玄夜着想的名号,差宫里嬷嬷把苏冰尘带到了宫里,又是一顿搓磨立规矩,罚跪在凤仪宫门口,反省自己的行为,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这一世,她不再沉缅小产伤痛之中,因为,她会为亲手为自己那个未成形的胎儿报仇,送苏云柔下地狱。

苏云柔见到了苏冰尘,紧抿着唇,阴沉的目色渗透着寒意,刚想福身一礼,就被东方玄夜拉住了手臂,“你有孕在身,这些虚礼就免了。”

苏云柔心里的不悦霎时驱散,娇柔明理的道:“王爷,王妃是姐姐,云儿这个礼是必须的。”

“不必了,云妹妹,既然王爷都说虚礼免了,本宫也不是在意虚礼的人。”

苏冰尘抑制住因恨意而颤微微颤抖的手,声音轻柔平和,和她原来的声线一样。

若是放在以前,看到东方玄夜这么细心照顾苏云柔有孕的身子,她的心会似被针扎,鲜血直淋。

但死过一次的人,对东方玄夜心里是否在意自己,是否偏宠苏云柔,内心毫无波澜。

也不会因为吃醋而去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来。

只是心里不免会替那一个未成形的孩儿感到不值,有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狠心冷血的父亲,他估计也会心寒的吧?

“多谢王妃姐姐。”

苏云柔坐在东方玄夜的左边,古代以左为贵,那个主位原本是苏冰尘的,这些天她没来膳厅,苏云柔俨然自己才是正妃,径自的坐在了那个主位上。

以前的苏冰尘因为吃醋而恼怒,被怒火冲昏了理智,不争不抢的她也会当着东方玄夜的面训斥苏云柔,东方玄夜不会喝斥她,但心里会觉得苏冰尘是不是有点过了?云儿也只是一时忘记而已。

苏冰尘青蓝色的裙装衬得她肤色盈白如玉,琼鼻挺翘,明眸皓齿,不施粉黛也是绝色倾城的美人一个。

“姐姐今日的着装很鲜活,也很喜气。”

秋溪双眸似针,狠狠的瞪着苏云柔,死女人,她家主子着的是青蓝色的衣裳,被她颠倒黑白说是喜气?

有病!

别以为她目不识丁,就不知道她在说她家的王妃?

春溪扯了扯秋溪的衣袖,提醒她收敛一下眸光,苏云柔就是故意的,这叫做笑里藏刀,暗度金针,隐喻王妃没有滑胎之殇,不堪为母。

“多谢云妹妹的赞誉,本宫这是为你添喜。”

苏云柔面色一噎,眼里有几分尬色,本想在王爷面前暗讽苏冰尘刚失胎儿就迅速的恢复鲜活的精神面貌,哪有伤心难过的样子?哪有为母的慈悲心肠?

没想到苏冰尘不疾不徐的就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似乎还在暗喻她?

东方玄夜眼神掠过幽深的暗色,淡淡的道:“坐下用膳吧!”

苏云柔一个侧妃,正妃都没有落座,她一个侧妃先落座,东方玄夜不仅没有敲打她,也没有半分不喜。

若是前世的自己,能早点看清这个寡恩无义的渣男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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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冰尘忍着膝盖骨的阵阵钻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句的道:

“王爷,香叶带人在半路中截走了容管家派去锦满院清理积水的人,秋溪找她理论,她不仅不把人还给秋溪,还蓄意生事,羞辱秋溪和嘲讽锦满院,这是对妾身大不敬,后来,两拨人起了冲突,推搡之间,一个芳雅院的丫鬟摔倒,却呼天喊地的冤枉秋溪他们打人。”

“双方起冲突,两拨人互殴,先不论结果如何,妾身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冲撞了云妹妹的身子,便想就此作罢,奈何云妹妹却要求秋溪向香叶赔礼道歉,还强迫秋溪去伺候香叶,妾身便把这事从头到尾帮云妹妹理了一理。”

苏冰尘讲完,又深吸了一口气,双腿发软差点跌倒,被秦嬷嬷和春溪慌忙扶住。

苏云柔绞着手帕,心里满是愤恨,面上却委屈连连:“王妃姐姐,你这可冤枉妹妹了,妹妹只是一个建议,并没有强迫秋溪,但话说回来,就算香叶生事,她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王妃姐姐却还要容管家执意责罚她,是不是太过了?”

“王妃姐姐一向宽善大度,得饶人且饶人,妹妹向王妃姐姐保证,把香叶带回芳雅院,会亲自责罚香叶的。”

苏云柔抚着自己的小腹,好像自己是怀孕了七八个月的妇人样,看起来有些吃力,仿佛是为了处理这事硬撑着劳累的身子。

“奴婢没有,王爷明鉴啊,奴婢没有羞辱秋溪,也没有嘲讽锦满院,更没有对王妃娘娘大不敬,只是双方争吵了几句。”

“秋溪,掌嘴!”

“主子讲话,你插什么嘴?” 苏冰尘眼神似刀,射在了香叶身上。

“诺。”

“啊!”

秋溪又狠戾的甩了香叶两巴掌,香叶本来就鼻青脸肿了,这下更肿了,连嘴角都流了血渍。

“王爷!”

苏云柔见有王爷在,苏冰尘还敢指使婢子打她的人,她顿时憋屈的望向东方玄夜,眼里蓄满了泪水,柔弱似一层风都能刮倒。

东方玄夜揽着她的身子,又抬着裹着寒意的冷眸望向苏冰尘,犹如包裹了万年寒冰似的,眼里深处似浮动着幽暗难明的光。

苏冰尘能察觉到有一道寒冷严冬的视线锁住自己,但她就是不对上这道视线,继而冷声道:“她被打得鼻青脸肿难道就可以不追究她故意挑衅滋事的罪?她若不生事,会被打吗?”

“挑事的人打不过防御的人,却调过头来责怪自卫的人?云侧妃平日就是如此管教下人的?真是令本宫大开眼界!”

东方玄夜眸底黑云翻腾:“够了!容管家,香叶按府规处置,秋溪罚抄府规百遍。”

“秋溪凭什么要……”

苏冰尘这才对接上他寒霜的视线,眼里丝毫不惧,还想说什么,被身后的秦嬷嬷拉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和王爷争执了。

她的双腿若不是春溪给她搀扶着,说不定已然倒下,双腿又传来钻骨的疼痛,痛得她脸上的神经都快一抽一抽了。

“诺。”

容林挥了挥手,示意小厮把香叶拉走,板子伺候。

香叶大喊求饶:“王爷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侧妃娘娘救命,看在奴婢用心伺候您的份上,救救奴婢吧!”

数罪并罚,五十板子少不了的,真打完五十大板,她这条命就没了。

“啊,夜哥哥……”

苏云柔紧张的捂着肚子,身子一歪,倚在了东方玄夜的怀里,哭着喊疼,这才几个月的身子,却发出了欲要临盆的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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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是得意的光芒,就像一条盯住猎物的毒蛇,眼里闪烁着森森阴光,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苏冰尘在小产的时候,质疑过是有人故意在树上挂小蛇,害她小产,但东方玄夜却说,一切只是她的臆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有人加害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调养好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那一段日子,因为这事,她与东方玄夜闹得很不愉快,后来,还是她低头去向他道歉,保证再也不会提起此事,东方玄夜才对她有点好脸色。

原来,所有的事情他都是知晓的,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人,连自己亲生孩子被苏云柔暗害,他不仅没有一丝愤怒,也没有想过为她讨回公道,还为苏云柔善后掩盖真相!

也对,不是他心爱的女人怀上的孩子,他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苏冰尘眼里流出悲痛的血泪,这一刻,她的心真的死了,空洞的眸子没有灵魂,身上萦绕着死寂绝望的气息……

苏云柔看到她这副哀痛欲绝的神情,更是得意,神也愈加癫狂,流露出无比的亢奋色彩,“哦,对了,你是不是好几天没见着秋溪了呢?”

“因为秋溪那个贱婢已经被打了八十大板,血肉模糊的在柴房等死,你们主仆二人,九泉之下,会相见的!”

若不是秋溪还有点拳脚功夫,早就扛不住这八十大板,此刻也是奄奄一息。

悲痛吞噬了苏冰尘的理智,直到听到了这个,面容好似七窍生烟,双目几欲喷火:“你……你说什么?秋……秋溪……”

苏冰尘对东方玄夜没有一丝期待,听到她说等王爷去找百里神医来救治她,她眼里没有一丝光亮。

因为从她被东方玄夜打入冷苑之时,从她得知他只是利用她,为了他心爱的女人才娶的她,那一刻就和他绝情断义了。

又听到苏云柔说东方玄夜早就知晓她是谋害她小产的幕后黑手,他不仅没有为她死去的孩子报仇,还包庇她,她对他不再只是冷漠绝情,而是尸山血海的恨意!

如果前世的苏云柔是毒害她的真凶,无疑,东方玄夜,那个让她倾尽一切的男子就是苏云柔手中的一把利刀。

是他禁了她的足,把她打入冷苑,发卖了她身边的所有忠仆,只留下秋溪与她在冷苑相依为命,受尽王府下人的嘲讽和欺凌!

听到对她忠心耿耿的秋溪也快要死了,苏冰尘心里涌上强烈的痛意,不甘和恨意直冲天灵盖。

也许是回光返照吧,面如枯槁的她竟然坐起了身子,但又被苏云柔身后跟着的两个粗壮嬷嬷狠戾的压着四肢。

苏冰尘暗哑怒火的声音嘶吼着:“苏……苏云柔,东方玄夜你拿去,你把我的秋溪还给我,为什么连她也不放过?”

苏云柔听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东方玄夜你拿去?

夜哥哥本就是心悦她的,需要她去夺吗?

她一把把苏冰尘拽拖下床,抬腿狠戾的踩在她瘦如皮包骨的手上,死劲的磨碾:“不仅仅是她,还有春溪的失踪也是我干的,那个贱婢竟然敢偷偷的去秦国公府搬救兵,我就让她有去无回!”

“哦,还有秦嬷嬷,是被香叶推下湖淹死的,谁让她瞧见了香叶和侍卫私通,这件事可不是我指使的,你可怪不了我。”

“还有你的外祖父,舅父一家,我苏云柔只要坐上了那个位置,就要把秦家军连根拔起,没有你们秦家军,还有叶家军,李家军,杨家军,我要你们秦家军在大燕王朝消失得一干二净!我要你们秦国公府灰飞烟灭!”

若不是秦家军,她又怎么在生了两个儿女之后,还只是个侧妃?皇后那个妖妇,现下自身都难保,她不需要看她脸色了。

苏冰尘就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占着毛坑不拉屎,依仗的不过是秦家军做后盾,才能继续占着夜哥哥正妃的头衔!

“你……”

苏冰尘眼神似刀,刀刀剜在苏云柔的脸上,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还不等苏冰尘说什么,一个婆子端起药碗得了苏云柔的眼色之后,双眸染上了阴毒,把一碗毒药灌入了只剩一口气的苏冰尘口中。

其实苏云柔没必要再给她灌毒药,但她从青叶丫鬟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东方玄夜竟然派了流风、流火两个心腹去找百里神医。

她不得不提前下手,若是被他找到百里神医,苏冰尘这副病入膏肓的残躯还真有可能起死回生,她不能赌。

她忍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夜哥哥的正妃头衔只能是她的,所以,趁着东方玄夜在宫里和羽王争夺那个位置挪不开身,一碗毒药解决了苏冰尘,她才能高枕无忧。

到时候对外宣称,是苏冰尘再也无法忍受病痛的折磨,一心求死,自行了断的。

苏冰尘一双眸子猩红,恶狠狠的盯着苏云柔,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眼里是浓烈的不甘,是滔天的愤怒!是嗜骨的恨意!

苏云柔,我苏冰尘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

前世的画面不停的在苏冰尘的脑海里回放,她颤抖得恨不得立即冲进芳雅院,把苏云柔撕成碎片。

也许是她死不瞑目,也许是她怨气太重,老天不收她吧,她的灵魂在虚无的空间飘荡,看不到尽头,只有灰蒙蒙的一片。

这是前往地狱大门的必经之路吗?

一个白胡子老头挥了一下拂尘棒,一抹白影闪现在她的面前。

老道双手合十,庆幸的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幸好赶上了,为时还不太晚!”

“都是贫道的错,若不是打了一小会的旽,拨错了棋盘,你也不会……”

“施主,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苏冰尘不知白胡子老道说了些什么,只是听到了这一句,双目无神的眸子产生了一丝焦距,“你是天道吗?我还能活过来吗?”

“这……”白胡子老道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脸色也有些纠结,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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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恋世,只是大仇未报,胸口的怨气无法消散,我能回去报仇吗,哪怕用我转世的阳寿来换。”

白胡子老道双眸重重一闭,哀声一叹:“缘起缘灭,也罢!”

就这样,一团白光打入了苏冰尘的识海里,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

“王妃?”秋溪见王妃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王妃在看什么?

苏冰尘被秋溪的声音喊回了神,她强压心里的恨意,告诉自己要冷静,她是怎么滑胎的?秦嬷嬷、秋溪是怎么死的?春溪又是怎么失踪的?

她也要让苏云柔付出千百倍、千万倍的代价!

七星连珠之日,她便能带上这具肉体回到二十一世纪,剩下的时间不多,只有短短的六个月。

现下最主要的是,让舅父和外祖父一家,决不能再帮扶东方玄夜,前世她死了,不知最后登上帝位的是他还是七皇子东方玄羽,她的外祖父一家,结局又是如何?

但这一世,她要保护好所有人,把身边的几个忠仆都妥善安排好,她才能走得放心。

走之前,除掉苏云柔,让东方玄夜痛失所爱,这才是对东方玄夜最好的报复!

“秋溪,你去库房里挑一对玉如意让春溪送给芳雅院,就说本宫身体不适,就不亲自去芳雅院贺喜了。”

秋溪很是忿忿不平:“王妃,她故意在您小产之后传出有孕,奴婢看她八成是存心的,您还给她送什么贺礼啊?”

“秋溪,其他院都给她送了,我这个正妃若是不送,岂不是给人落下话柄?”

况且,送到她手上,也得她有这个命享用才是。

秋溪还想说什么,被自家王妃挥退了,只能压下一肚子的怨言,和春溪去了王妃锁着嫁妆的库房。

……

芳雅院,此刻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几颗硕大的夜明珠照亮着院内的奢华。

虽然只是一个侧妃的院子,但里面精致的装潢,琉璃灯的点缀,一点也不亚于锦满院的派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方玄夜柔声安抚躺在榻上的苏云柔,“云儿,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夜哥哥,妾身就是闻不得腥味,太医说这是正常反应。”

东方玄夜握着她的一只柔荑,放进了被衾里,“那本王就放心了。”

“王爷,侧妃娘娘,锦满院的春溪来了,说是王妃娘娘派她送来贺礼。”

苏云柔放在被衾下的双手,紧了紧,又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眼东方玄夜,只见他眉眼淡淡,她攥着被衾的双手才松开了。

一个月前才传出锦满院的那位滑胎了,而此刻却传出她有喜了,怕王爷对那位心生怜悯。

“让春溪进来。”

丫鬟传了春溪进来,“奴婢见过王爷、云侧妃。”

“免礼!”

春溪奉上了一个匣子,“王爷,王妃娘娘说本应亲自前来贺喜的,只因身体不适,无法前来,便特意挑选了一对玉如意送给云侧妃表示祝贺。”

东方玄夜抬眸扫了一眼春溪打开的匣子,眸色幽沉,好似陷入了一丝晦暗的过往。

苏云柔浅笑嫣然,“妹妹多谢姐姐的心意,春溪姑娘,麻烦代为转告,改日,妹妹一定亲自去锦满院答谢王妃姐姐的一片心意!”

东方玄夜挥了挥手,示意春溪退下。

“诺,奴婢告退。”

“云儿,本王书房还有政务需要处理,你先休息,明日本王陪你一起用膳。”

苏云柔望了台上的漏刻,觉得时辰还早,便想挽留东方玄夜,娇柔的道:“夜哥哥~,此时不到亥时两刻,不多陪陪云儿吗?”

“本王明日再来,香叶,照顾好侧妃。”

“诺。”

两排的奴婢福身恭送:“奴婢恭送王爷。”

苏云柔见没有留下东方玄夜,眼里划过一道索思,夜哥哥此时真的是回书房吗?

……

出了芳雅院的东方玄夜前往自己的书房,莫九在前路提着灯笼照明,刚走过八角亭,东方玄夜忽地停顿了脚步,调转了方向,“去锦满院。”

莫九忙转过身来,眼里若有所思,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吧,王爷怎么会去锦满院?

他急忙在前面引路照明,等他来到了锦满院外面的时候,院门上已落锁。

“王爷,要不奴才让秦嬷嬷开门?”

东方玄夜立在门口,没有任何吩咐,眸光深沉似海,无人知晓他在思索什么,但在宫里就跟在东方玄夜身边的莫九,还是能察觉出此刻的王爷心情并不好。

哪怕听到芳雅院传出喜讯,心情好似也没有多么的欢喜,但他也见惯了,王爷自来就是这副清冷的性子,喜怒不言于表,心思很沉,就连他这个打小就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宫侍也看不透他。

“回去吧!”

东方玄夜平淡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锦满院门口,显得特别的清冷寒凉……

翌日,

苏冰尘带着秋溪准备出门,去秦国公府,也就是她的外祖父家,只是主仆几人刚到夜王府门口,就被容管家拦下来了。

容管家恭敬的道:“小人见过王妃娘娘。”

“容管家,这是何故?”

苏冰尘脸色还未红润,因为小产,气血亏损,一张小巧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但一双杏眸还是那么明亮有神,只不过相对于之前,似乎还多了一丝凌厉。

“没……没事,只是王爷体贴王妃最近还在调养身子,不适合出门,需要在府里再修养些日子。”

苏冰尘面色未变,但心尖一突,东方玄夜这是变相的软禁她吗?

就因为她质疑了一句,她的小产是王府里有人居心叵测,蓄意的把小蛇挂在树上,导致她受到惊吓,摔倒以致滑胎,却被他说是毫无根据的臆测,两人争执了一句,就记恨上了吗?

她为了怀上他的孩子,搜集了多少民间药方,又吃了多少苦药,才让自己有了子嗣。

得知自己有身孕,她犹如拥有了整个世界,心里又软又甜,感觉自己踏在云端,被幸福的祥云笼罩,她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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