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就这么走了。
从始至终,她爱的,她信的,就只有顾北安一个人。
夏时余看着空荡的世界,忽然生出几分凄凉感。爱了她这么多年,到底她还是没有爱过他。不管他如何,做得再多,都抵不过顾北安一句话。
拐杖被死命的攥着,直到整个手掌都刺骨的疼,夏时余忽然仰头笑了,猛地将拐杖摔了出去。
一条腿算得了什么,就算是为她死,也换不来她心里的一丁点地位。
他的感情,真是可悲。
……
林稚找到顾北安的时候,他已经喝的烂醉,周围七零八落的滚着好几个空了的酒瓶。
门没锁,她推门而入,看到顾北安那副样子,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阿稚,你来了。”顾北安醉的彻底,喑哑着嗓子喊她名字时都在咬着舌头,说完,起身向她走过来。
刚走出两步,一个趔趄就摔回了沙发上。醉眼朦胧的看着林稚笑了笑,吐字不清的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阿稚,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顾北安从来都是叱咤风云的,他骄傲的一如王者,这一刻,他卸下了所有的盛气凌人,卑微的问她,甚至,他的语气像是在求她。
很多话都堵在心口,林稚没动,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她不说话也是好的,至少没有冷冷的说恨他。顾北安半眯着眼睛,站起身踉跄的向她靠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最后终于挪到她面前,伸手便将她搂进了怀里。
“真好……阿稚,能再看见你,真好……”
林稚没动,任由他抱着,声音压的很低,平淡到不含感情的问:“阿恪的死,是不是因为你。”
闻言,顾北安眯着满是醉意的眸子,皱着眉解释:“当然不是……阿稚,我就是不想看你为难才可以去找的骨髓,怎么会刻意用不匹配的呢……我查过了,林恪之所以那么快出现排异反应,和他本身的体质有很大关系,他的身体器官已经严重衰竭了,就算是骨髓合适,他也会死……还有孩子,你被绑架爆炸受伤后,用了太多的药,孩子本来就不能要了……阿稚,我也很难受,你知道我多想让你给我生个孩子吗……”
他喝了酒,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这个时候都说出了口。
林稚不记得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甚至那些伤害和这么都只能靠日记来体会。那些痛苦远没有此刻的温暖来的真实。
他这样深情不舍满怀歉意,林稚看日记时的恨意都被彻底打散,到最后,只剩下丝丝缕缕的委屈。
“六年,顾北安,我爱了你六年,如果你早一点这样对我多好……”
顾北安看着她,嗓子一软:“可是哪有什么如果……”
莫名的有些伤感,林稚觉得好委屈,似乎那六年时光都历历在目,明明什么也想不起来,却偏偏觉得伤心。
脚步不由自己,她转过身想离开,刚迈出一步,手就被顾北安握住了,他猛地一拉就将她拽了回去,脚后跟撞到沙发上,她没了退路,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顾北安像是早有预谋一样,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紧紧的环着她的腰。
“既然没有如果,已经过去的不会重来,阿稚,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不好?”顾北安的眸子里有些混沌,因为醉酒,他的身体一片滚烫,连呼出的气息,打在林稚脖颈上,都无比的灼热。
林稚脑子里顿时一片浆糊,她呆呆的抬头,只见顾北安迷蒙的眼神中满是深情。
“阿稚,我爱你……”
说罢,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爱她,是真的吧。林稚心底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始终只有顾北安能打开,她眨了眨眼睛,最后,缓缓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