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战场上,我侥幸赢了赫连袂,回去后便被爹爹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说我行事莽撞,以后免不得要吃亏,又想到我已年满十四却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狠了狠心便把我送回了京城。
我也在京城遇到了那个穿着青衣,捧着书卷,坐在竹林间,会红着耳尖对我笑,无奈又关切地叮嘱我要小心着些的人。
属于十六岁的,我记忆里的陆策。
自此,一见倾心。
我想得入了神,直到赫连袂的声音响起,才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这个好看,你试试。」
他从摊子上拿了支发簪在我头上比划。
「哪儿好看了?」我避开他的手,皱了皱眉,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也是,你们北狄可没有这么精巧的首饰钗裙。」
「不是都说你们中原女子最喜欢这些簪子耳环吗?」
他摸了摸鼻子,一副不解的模样,尔后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哦,我倒是忘了,你在塞北长大,也不像个姑娘。」
最后我到底还是收下了那支簪子。
回宫前,我问赫连袂到底想要什么,他把那簪子塞在我手上,挑眉一笑。
「以后别哭了。有人欺负了你不会欺负回去吗?我认识的虞知韫可不是这样的。」
「若是真的打不过就告诉我,我替你欺负回去。」
我嗤笑了声。
说来也好笑,我回宫这么久,受了这么多的气,第一个跟我说要替我欺负回去的人,竟然是我以前的生死对头。
而那个欺了我、让我难过的人,却是以前发誓要一生一世好好爱我,绝不让我受一丝委屈的人。
三日后便是北狄使臣入朝的日子。
陆策十分重视这次会面,特意在行宫设家宴接待了他们,并在行宫后山上设马球赛,与其友好切磋。
马球赛申时才开始。
午间的时候,我实在是心痒难耐,便把疾风牵了出来。
疾风是西域也难得的良驹,也是我在塞北时就骑惯了的马,它从小陪我长大,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悉心爱护着。
我把它带到京城来,就是想让它和我一起见见京城的繁华。
只是可惜......
自我入了宫,能骑上它的机会便少之又少。
我翻身上马,没成想一转头,眼里分明荡起了一抹红。
那妤美人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帐子里出来了,骑马立于我身后,一袭红衣,言笑晏晏。
她身旁,陆策骑马与她并立。
许是瞧见了我,他们的交谈声一顿。
陆策向我解释:「韫儿,你别生气,妤美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想在离开前瞧上一瞧,这才央了我过来。」
「我向你保证,等再过一段时间我便让人送她离开。」
又是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