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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精彩片段
“确实是运气好得的,自家人不舍得吃,想着换点菜种子,种点菜自个吃。掌柜的能不能行个方便,给我换些菜种?”
“三只兔干换三小包菜种,不乐意就东西留下自己走人。”掌柜微笑。
这是一言不合就明抢的意思。
苏大脸抽了下,咬牙,认了。
掌柜的明显是看他人单力薄欺他无力反抗,他拿出来的兔干个头大品相好,搁以前在大槐村,这种野味拿到镇上卖给富户,一只随便都能得个四五十铜板。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跟对方掰扯,恐会多生事端。
苏大只想拿了菜种子赶紧走人。
掌柜的很快拿了菜种过来,三小包种子拢在一起填不满苏大手心。
甜宝一直静静看着,她不懂价格跟行情,就觉得那么大的兔子换这么少的东西,肯定是爹亏了。
“啊哒!”她不高兴,伸出小手就往掌柜的头上打了下,就跟刚才在街口看到那些人打架一样,一言不合快意恩仇。
掌柜拿东西过来正好站在苏大面前,小崽儿在背带里高度又正好合适,这一爪子直接拍掌柜的脸上了。
啪声清脆,那张微胖的脸被一巴掌打歪,小小的五爪印迅速浮出来又肿又高。
铺子里死一般寂静。
掌柜好一会才回神,僵硬把头扭正,盯着小崽子目露凶光,他脑袋差点被打掉了!
苏大,“……”
苏大腿一抖,撒脚就跑。
“宝!我的小祖宗!你咋个打人哩!咋力气还恁大!”
爹遭不住啊!
后方,掌柜怒吼传来,苏大话都不敢说了,卯足力气跑得更快。
生平头一次跑起来跟一溜烟似的。
于是乌烟瘴气的街道上又出现一道风景,身形高挑瘦削的汉子怀里背个奶娃娃,跑得屁股冒烟。后方一群人挥着棍棒凶神恶煞穷追不舍。
这种场景对风云城的人而言司空见怪,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也有得闲的来了兴致,蹲在街边凑热闹。
“跑错了跑错了,那边是死胡同,往右边跑。”
“城外来的?胆子真大,敢在白家粮种铺生事,哈哈哈!白家伙计,弄死大的得了,小的留着,送春娘那儿能领三两银子!”
“勇士,待会老子去给你收尸,我的包子铺正好缺肉!”
“哎哟又跑错了,那是十二码头地盘,生人勿近有进无回啊!”
苏大此刻哪有时间多想,逃命间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跟着那些人的指挥走,等发现眼前无路时浑身冰凉。
而死路外头,街边那些人张狂大笑声遥遥传来,“哈哈哈哈!上当了!哎哟笑死老子了!白家的,回头记得在白掌柜面前替我王老三美言两句,下次去买米面给打个折啊!”
苏大喘着粗气脸色惨白,搂紧了女儿回头,追兵已经近至眼前。
这些人身上的凶残戾气丝毫不弱于当初遇见的马匪。
此地是条死胡同,巷子狭窄围墙高筑,逃无可逃,苏大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祸不及幼儿,我认打认揍,求你们不要伤到我女儿。”颤着声卑微恳求后,他把女儿搂得更紧,绝望背过身,把女儿护在身体跟墙壁之间。
追来的是粮种铺子伙计及打手,被溜了几条街才堵到人,戾气飙升,二话不说高举木棒往下打,“死到临头废话还这么多!你认不认都得死!”
苏大努力把女儿包裹在怀里,以身体当肉盾,只希望能借此护女儿周全。
苏老汉抬手在两人脑门一人一下,不觉乐观,“但凡流放,能有个好?说是开荒,不过放咱自生自灭罢了。再说徒北山是个什么情形还不知道,咱当更谨慎才是。”
老汉没忘了紫衣临走前的提醒。
那个恶人乡风云城始终是悬在他心口的一块大石头。
苏老妇叹道,“事已至此,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往好处想,起码咱一家子还齐齐整整在一块。走吧,莫要耽搁了,三十里地,到了地方天也该黑了。”
三个年轻妇人在这方面没什么主见,爹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倒是三个小崽子,被土匪吓着恹恹了几日后,此刻听着大人们的话,恢复了点精神。
苏安蹲坐木车上,小手扒着木车后辕,小脸微微发亮,眼带期盼,“阿爷,阿奶,到了地方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再一直赶路了?是不是可以住下来了?”
苏文苏武也眼巴巴的,等着答案。
苏老妇提起嘴角勉力笑了下,“对,到了地方咱就能住下来了,以后再不用这样赶路了。以后啊,咱的家就在徒北山。”
紧赶慢赶,一家子总算在天黑前赶到地方。
打眼一看,心瞬间凉得透透的。
徒北山,山脉绵延十数里,放眼望去一片荒芜。
整片山头跟山坳、山脚缓坡……除了堆积的白雪,就是奇异凸起的石头,间中夹杂被冻得腐败枯死的杂草荆棘。
除此之外看不到一点多余的东西。
连稍微高大点的灌木都不长。
苏二一屁股坐在雪地,望着满眼荒凉脸皮抽搐,“这他娘……咱就算把地开出来了,能种活粮食?”
苏家人沉默。
呜咽山风从上往下打来,刮得人透心凉。
“走快点!磨磨蹭蹭找打呢?一群贱皮子!不见棺材不掉泪!”
“别打、别打了!官爷饶命啊!啊!”
“闭嘴!嚎什么嚎!要不是你们这些贱皮,老子这会已经在福越楼喝酒吃肉了!真他娘晦气,今天偏偏轮到老子轮值!”
此时,一阵骂咧声伴着鞭子抽打声从后传来,伴着男人女人哭喊求饶,打断了苏家人愁绪。
一家子打眼往后瞧,皆面色一紧。
只见他们刚才来路另一头,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犯被衙差鞭子抽打着,正往这边走过来。
人人披头散发脚步踉跄,手上脚上锁着沉重镣铐,拖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
下傍晚昏暗天光下,仍能从犯人们露出的脚踝看见被镣铐磨出的斑斑血迹,好些伤口已经露出白骨、血水化了脓。
泱泱几十人,老弱妇孺皆有,年纪大的满头银发,年纪小的尚在垂髫。
苏老汉紧紧盯着那些人,良久后从牙关挤出一丝声音,“是高门苏家!”
苏家人闻言,再看那些人的时候五味杂陈。
他们一家子会落到这个境地,就是受了高门苏家连累,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愤?
可是现在亲眼看着对方凄惨模样,那些怨愤竟不知道要怎么爆发,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到底不够心狠。
苏老妇撇过头,“先找地方安顿,别杵在这里碍了差爷的眼。也甭往上凑,咱认得人家,人家未必认得咱。”
苏大苏二立刻拉起木车,趁衙差还没注意到他们,带着一家老小飞快退避。
那衙差手上鞭子可是不长眼的,他们这一路走来累是累辛苦是辛苦,好歹没实质受伤,犯不着临了了挨上一顿鞭子,更何况家里除了他们兄弟俩年轻力壮,剩下的全是老弱妇孺,哪里经得住打?
“啧!平时计谋一个接一个的看着能耐,关键时刻咋这么不顶用!”霍氏嫌弃得不行,“瞧瞧人苏家,那俩个妇人年纪比我轻孩子已经生了两个了!我肚子啥时候能大起来还遥遥无期!”
“……”
“我刚在那边抱了下她家小崽子,又轻又软,咱俩要是生个女儿,眉眼样貌随你,一定能比苏家小崽子更好看更招人!”
“……”
“你就说你到底啥时候跟我把房圆了!姓霍的老娘告诉你,你可别给我整啥歪心思,老娘既抢了你当压寨夫君,你这辈子都是老娘的,跑不了!”
霍子珩额角轻跳,忍无可忍,“我亏在不顶用,要是顶用,你且看看最后跑的是谁。”
霍氏眉飞色舞正数落得兴起,冷不防男人开了句洋荤,她嘴巴就卡壳了,老脸倏地发红。
不是,以前男人都是在一旁温和看着她,听她嘚啵数落的。
今个咋有胆子顶嘴了?
造反呢?
她才是一家之主!
“你你说说说啥呢!老娘就是随口一咧咧,要真嫌弃你早八百年就跑了能陪你十几年?还、还顶嘴,反了你了!”妇人恼羞成怒耳根通红。
男人默了一瞬,低笑出声。
徒南山,万家庄。
“堂主,那小小苏家太不识抬举,竟然敢反抗我们十二码头!这还不止,背后不知道是谁出手帮了他们,这次跟我一块过去的弟兄们全都受了伤!”
去苏家找晦气的地痞跪在庄园大厅中间,咬牙切齿满脸愤恨,“堂主一定要为弟兄们出口恶气!更要为十二码头找回颜面,绝不可放任他们就此作罢!否则那些下等贱民壮了胆子,日后必出乱子!”
大堂上座年约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着佛头青素面锦袍,身形精壮,蓄短须,眉目深沉狠辣。
此人乃是十二码头外城堂口堂主万福。
他沉声道,“受伤后你可有查看现场?地上可散落有什暗器?”
地痞顿了下,摇头,“小的看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暗器,这、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能在瞬息间精准洞穿你们十数人手腕,且伤口全在大陵穴,背后的人手法确实高。形似针器,又比寻常针孔要大些……究竟对方用的是什么武器……”万福眯眼,片刻后又问,“那苏家是什么来头,打听清楚了?”
“小的出发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有个屁的来头!就是寻常农户,这次会被流放也是受了牵连,那苏家一家十口人,全是土生土长的泥腿子,仅有算得是背景的苏良一族现在已经成了咱手里佃农了!”
“你先下去,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打发了地痞,万福脸色冷下来,扭头吩咐站在身后的长随,“此事怕是已经传开,其他各势力定在等着看我们笑话,无论如何我万家庄都不能沦为笑柄!调五个身手好的堂口护卫再去徒北山苏家一试究竟!我倒要看看,不过一户小农户,背后的人还能时时能护着他们不成!若无阻碍,杀个干净!以震慑!”
“是!”长随领命,立刻下去传达。
一如万福所言,徒北山上发生的事情确实已经传到流放地各势力耳里。
这等滋事实则不大,在大势力眼中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之所以会引起注意,不过是因为这是流放地十几年时间里,第一例面对压迫敢反抗且还先赢了一回合的。
……
风云城城南望鹊楼,顶楼雕梁画柱,轻纱飘动琴音袅袅,古琴旁错金铜博山炉青烟散着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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