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场上杯觥交错,而她兴趣缺缺。
等到快七点半,本来准备好的寒暄措辞也都无处可用了。
薄景昱见她面色不快,取了一杯香槟给她:“池董说今晚有事,可能不会来。”
“我知。”庄辛雯抿一口酒,抬手理了理精心打理过的波浪卷发:“万瑞分公司还在筹备中,他自然是忙得抽不开身。”
薄景昱笑,香槟杯和她的碰一碰:“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应该也听说了,他现在身边有人。据说那温家二小姐很有手段,真缠得煞神动心。”
“所以,估计不是因为工作抽不开身,而是……”
“啪”
还剩半杯的香槟被重重放在桌子上,薄景昱再抬头,只看见踩着高跟鞋愤而远去的背影。
水声哗哗,庄辛雯在水龙头下洗过两遍手,才冷静了一些。
紧绷的唇角强行上扬,形成她惯有的礼貌笑意,她抽了张纸巾擦手,出门时,瞧见一双熟悉的黑色皮鞋。
边擦手边说:“薄总,你该不会是特意追到这来叫我认清……”
沾湿的纸落进垃圾桶中,抬眼却是一张陌生的脸。男人穿一身黑色暗纹西装,唇边衔一只未燃起的烟。
庄辛雯指了指墙壁上标识:“先生,禁烟区。”
“庄小姐,久仰。”他被提醒一句,手指夹着烟拿下来,勾唇一笑。
庄辛雯不得不承认,他在上流社会里算得上有姿色的那一类,但笑容斯文间又颇有些精通世故,一见便知平时玩得很花。
“哪位?”她语气很平。
一张名片递来,白底烫金字,庄辛雯接过。
恒嘉,没印象。再一看姓,她眨了下眼,有些晃神。
温……
刚才薄景昱说,是温家二小姐缠着池商序?
再抬头时,庄辛雯勾唇笑了笑:“温先生,幸会。”
温时逸点头:“和聪明人讲话确实容易得多。”
“温先生找我是何用意?”四下无人,庄辛雯走近了一步,眼睛微眯,有些不解:“怎么?能搭上池家,温家还不满足?”
“温家满不满足我不知。”温时逸说:“我不满足。”
“那你是……”
“庄小姐,我知道你身份、想法。”不能抽烟,他单手把玩一只金属火机,开盖又合上,倏尔火苗窜起,将空气烧灼得扭曲。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同我合作?”
短暂思考后,庄辛雯问:“你要什么?”
“我要周璟。”
诧异表情覆盖她脸上的微笑,又过十几秒,她才缓缓回神,有些意外地轻笑一声。
两只手空中交握,顺理成章达成合作关系,温时逸笑得弯眼,轻声说一句:“合作愉快。”
再醒来,是被床边手机震醒。
闹钟响到第三遍,周璟却浑然不觉,睁眼看见挂钟上的时间,倒吸一口凉气。
比她平日起床足足晚了一个半钟。
按关闹钟,她起身环视不熟悉的房间布局,宽大的主卧色调是黑白灰,极简奢华。这才想起昨晚是在池商序房间睡的。
一墙之隔,主卧衣帽间内,池商序刚接起一通香港来电。
周璟已经醒来,他也不必再收着声音,边系袖口边说:“什么事?讲。”
“二哥,大新闻。”
电话另端,虽口口声声说着“大新闻”,池卓意的声音却是无波无澜,平静极了。
“什么?”于抽屉中取出一条纯色领带,又过两秒,池卓意才说:“池向旻说听新闻要付……”
背景音响起池向旻慌张的声音:‘四叔!你怎么能轻而易举出卖我!’
“算了,讲完我还要去上课。”池卓意轻咳一声:“唐先生今早传消息来,唐小姐做DNA检测的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