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日,已经马上腊月二十日。
在这几日间,曹蒙率队又连续攻击了好几个大小营寨。
而如今不说所获得的战利品,仅仅是在人数方面,除了最初的人员,曹蒙军的人员几乎翻了一番。
各种人员加在一起,已然超过两百。
而出来十数日时间,属下受伤人数也达到了十几人,更是有七个兄弟死亡。
这样的情况下,曹蒙手下的战力已然大幅度衰减,眼看目标已经达到,曹蒙这便下定决心收兵回营。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一早,经过连夜行军的曹蒙军押送着五十余人,还有大批辎重终于回到营寨之内。
而此时的营寨内,扩建的简易营房、搭建的木匠、铁匠工棚,将这块不大的山谷,塞得满满当当。
谷中空地上,范见已经将所有人员集合起来,欢迎掌盘子率军归来。
营寨门口,范见和马秀才一左一右,身后数十人的队伍整齐列队,看着远处踏着晨光归来的曹蒙军。
“报告掌盘子,预备新兵队,欢迎掌盘子凯旋!”
“欢迎掌盘子凯旋!”
“欢迎掌盘子凯旋!”
……
连着三声的大喊,让跟在曹蒙后方的那五十几个俘虏心中一阵阵的震颤。
再看杨大牛等人所率兄弟。
一个个虽然面带疲惫,可是却仰着脖子,高举着头颅,眼神之中满是自豪。
瞧瞧,俺们山寨多厉害!
“兄弟们好!”
曹蒙端坐马上,一声高喝之后,巡视一圈,这才翻身下马。
而杨大牛和杨霄二人,同样迅速整理队伍,在空地面前列队。
“兄弟们,我们的队伍,扩大了。”
“可我们的队伍,也缩小了。”
“昔日的同袍,这一次外出,牺牲了七位…”
“七个兄弟啊,就这么没了!他们是为什么没的?是为了还活着的咱们!”
“是为了让咱们活着,并且能活的更好!”
“所以,在冲锋的路上,他们一往无前、无惧生死!”
曹蒙站在屋前,看着场下沉默的众人。
“今天,我们在此集结,第一件事情,就是为这几位兄弟,授予烈士荣誉。”
“烈士,我们当永远铭记!”
“仲泽!”曹蒙转头,看向站在下面的马秀才。
“掌盘子。”
“命你们后勤部门,在士兵名录之外,建立新的烈士名录,有一天,咱们都活着,并且活的更好的时候,为我们这些兄弟、为了这些英雄,建立属于他们的墓碑!”
“是!”马秀才躬身应答。
“在此之前,咱们从无旗号,可咱们的兄弟,不能让让他们死而无名。”
“我们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好好活着!为了让更多像你我这样,被地主老财、被官军土匪、被鞑子所欺负的人,好好活着!”
“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名号为:乞活军!”
“而我们的军旗,便以‘水’字为旗。”
“仲泽,命令后勤人员,明日之前,我要见到我们乞活军的军旗!”
“是!”
曹蒙一声决定之下,才看向众位兄弟,还有那新来的五十几个俘虏。
“兄弟们,马上过年了,按理说应该让各位兄弟好好过个年,毕竟咱们这些天抢了不少好东西。”
“可官军不让我们好好过年啊…其他的土匪,更不会让咱们好好过年!”
“好多的兄弟是这些天,才愿意跟着我的,对我们不了解,对我们的敌人不了解!”
“你们知道吗,就在几天前,我得到了消息,如今的古浪卫所集中了三千卫军。”
“那个杀良冒功的游击将军陈孝,居然升成了参将!”
“还有凉州卫的什么官员,带着一千军,已经进了古浪卫所。”
“他们来干什么?就是为了将咱们这些人斩杀殆尽!”
曹蒙这一句话,让下面的人,瞬间乱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刚刚加入曹蒙麾下的人。
而最早跟着曹蒙的兄弟,那些古浪卫所出来的军户子弟。
他们的眼中,却是满腔的怒火燃烧…
这样的人,居然加官进爵…
“有的兄弟就要问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是咱们?”
“是啊,咱们是土匪啊,那个陈孝,为了能够升官,连村子里的平民都敢杀,而且一杀就杀到了参将,更别说咱们这些土匪了…”
“三千人的卫军,咱们,怎么办?”
看着曹蒙冰冷如霜的脸色,下面的兄弟慌乱之中都在看着曹蒙。
“我们没有办法、要想活着,只能干掉他们!干不掉,也得让他们知道,咱们就算只有一个人,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奴隶!”
“你们有些人,曾经是奴籍,可在我乞活军,没有奴隶!有的,只有兄弟姐妹,有的,只有敢为了身边兄弟去挡刀的汉子!”
“如果在战场上,我曹蒙,愿意用我的身体,为兄弟们挡刀,那我问问你们,你们愿意为你身边的人挡刀吗?”
下面的人,听曹蒙讲的热血沸腾。
可真当曹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却都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悄然无声。
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声音不大的喊着愿意。
“呵呵,大家不用勉强,等你们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兄弟的时候,那一天,你们会自己扑上去为身边的兄弟们挡刀的。”
“好了,今天腊月二十三,小年嘛,还有新的兄弟们加入,就让我们杀猪宰羊过小年!”
“好!好!好!”
曹蒙无语了,这群家伙,提起吃来,一个比一个起劲。
可更多人,要开始忙活了,新来的人员需要登记姓名、安排住宿和进行训练。
而新训练出来的人,和老人要进行合编整理,这桩桩件件,都不是一个小事情。
所以干脆,曹蒙给众人放了一天假。
曹蒙的小屋里,马良和曹蒙几人对坐,正在讨论着军旗的制式。
“大明的军队,出则日月两旗为核心,加上清道、金鼓二旗,还有将旗、四象旗、二十四旗等等,那咱们这个旗该怎么做?”
可曹蒙却对大明的这么多旗帜并不感冒。
那个日旗,就是一个红的圆坨坨,总是让曹蒙想起后来的膏药旗。
“咱们就用红底黑字,甲骨的水字。”
“仲泽,这个字,你来写,要磅礴大气,字体一定要宽厚,不能细枝细叶的显得小气。”
“红布,一定要鲜红,像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