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吟没说话,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缓一下。
虽然知道这肯定是梁承琰的计策,但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发疼。
沈元临走到床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吟儿,你不了解梁承琰这个人,因为我了解他,才会让你不必太过伤心,”沈元临的语气比起昨天缓和了很多,带了点从前劝导她的意味,“他是一个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及早看清楚也是好事。”
沈余吟没生气,她转眼看向沈元临:“你了解他吗?”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谢璋和梁承琰都对过去的某一件事或者某几件事绝口不提。
沈元临认识梁承琰的时间肯定早于梁承琰和她相遇的时间,他们在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元临性子温和,很少对谁表现出直接的厌恶,更不会论人长短。
他这样评价梁承琰,一定也有原因。
没想到沈余吟会反问他,沈元临怔了怔,随即低头一笑:“自然比你了解的要多。”
“你不和他接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沈余吟笑了一声,揉了一下眼睛,“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好奇。你和梁承琰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没什么。”
“那除非我亲眼所见梁承琰娶了别人,才能相信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不是个好人。”沈余吟用手撑起下巴,灵动的眼睛盯着他,“哥哥,带我去看看啊?”
落进她的套了。
沈元临看着眼睛,不禁低眸一笑:“好。”
现在再关着沈余吟,的确一点意义也没有。
沈余吟梳妆毕后跟着他出了小院儿,她走出来看到外面的景色正是京郊。沈元临送她上马车,自己却不上去,换了一匹马乘着跟在后面。
沈余吟想着到了梁府前要做出什么姿态来,马车进了东街,她掀起帘子,只见从街头到巷尾的屋子都挂上了红绸。
她再着眼一看,梁府外头的门上贴着喜字和红纸。
好大的排场……她气得牙痒痒,将帘子放下来。
“殿下?”
车夫在前面喊了一声,以为她想下来。
“不急,等到晚上再说。”
沈余吟才不想看大白天里这些红绸扎她的眼睛,只怕会是忍不住就冲进去找梁承琰算账。
沈元临说成亲的事情满城皆知,看来是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了。
她又抬起帘子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女子从梁府前门走出来,她穿一身淡红色裙衫,长发挽了一个小髻。与她并排着的,正是梁承琰。
沈余吟眼前一暗,记起她的模样,是于袂。
她站在梁承琰身侧,似乎在同他说着什么,说着说着便笑起来。
沈余吟慢慢吸了一口气,放下帘子,心里把梁承琰骂了千万遍。
“殿下,晚上恐怕会下雨,若有事情还是白日做好些。”车夫谨慎地向里说了一句。
下雨?
沈余吟凝眉,忽然有了主意。
下雨才好,便能演一出雨中决裂的戏了。既然要做戏给别人看,她便帮他一把。
沈余吟在心底仔细计划了这件事,在沈元临安排的客栈休息了一下午,到晚间便出来。
她因为这件事,晚饭都没怎么吃,把要说的话在心底排练了许多遍。入夜的东街十分寂静,天上已经隐隐有雨丝落下来。
梁府外点着红灯笼,照得大门处一片暖意。
她换了件薄的外衫,走到梁府门前便看到青鱼正要进门。
青鱼看到她吓了一大跳,回头再看一眼墙上的红纸,冷汗当即就滴了下来。
沈余吟走上前,眸子扫过吓呆了的青鱼,明知故问一般开口:“这是谁要办喜事了?”
青鱼抽了一口气,手有点哆嗦:“回殿下,是……”
“本宫不为难你,你把梁承琰叫出来,本宫有话要问他清楚。”
她声音冷,眼神也冷,看得青鱼心惊。
青鱼本还想说些什么,见状便直接跑进去通传。
沈余吟在门口侯了片刻,紧张的手里都是汗。
青鱼从门里跑出来,隔着她有一米远,好像是怕她生气:“殿下,大人已睡下了,您择日再来吧,属下护送您回宫,这眼看着快下雨了。”
“本宫就在这里等着,他不出来,本宫就一直等着。”沈余吟轻轻一笑,“本宫说到做到。”
青鱼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无奈地上前一步,瞧了瞧天色:“殿下,真的快下雨了,万一大人不出来,您在这里淋着了……。”
“不会,”沈余吟抬眸看着她,语气里有十足的自信,“他舍不得。”
沈余吟说了这句话,便气定神闲地在门口等着,她正站在屋檐外。
雨丝开始细细密密地落下,她在心里数着时间,还没等雨丝再大一些,梁府的门再次被打开。
梁承琰从门内走出来,紧皱的眉下一双眸子凝着化不开的墨色。
沈余吟与他四目相对,刚刚想迈上一个台阶,就被他捏着手腕拉到屋檐下。她手指都是冰的。
梁承琰叹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指,忍不住低声喝道:“胡闹。”
“你瞒着我娶别人就不胡闹了?”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既然要做戏给旁人看,没了我的反应怎么能行,你若早些告诉我,这戏还能做的更真一些。”
梁承琰一怔,忽然见她开始掉眼泪。
她早就把梁承琰当负心汉酝酿了半天情绪,本身也有些委屈,一见了他眼泪便忍不住了。
梁承琰自然知晓她的意思,想揽住她的手停住,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沈余吟抹了一把眼泪,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带着哭腔的语句透过风传出去:“梁承琰,你要娶别人,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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