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森森,夜凉如水,月光好似轻纱蔓延而下,这样的美景,合该是有人共享的,不过在慕之枫的府中,却是一月,一人,一壶酒。
醇美浓香的美酒倾入晶莹剔透的白玉杯中,一只毫无瑕疵骨节修长的手执了那玉杯,却是不饮,只慢慢不玩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她那边里怎么样了?”
烈焰立在阴影之中,面上虽古井无波,心中却十分焦急,如此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日,好容易听到自家主子开口问,立时便一五一十的将自个儿躲在相府看到的所见所闻一一的回禀了,末了还喟叹一声,“还是爷有先见之明,挑了宫中的女官随侍在沈五小姐身边,不然的话,只怕五小姐那娇弱的身子今日多半是要遭殃了!”
烈焰是按照慕之枫的吩咐在暗处保护灵溪,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可轻易的现身,是以在她狠斗阮云沛的时候,烈焰并没有出现,不过事实也证明,以灵溪的手段,真真是不必将阮云沛放在眼中了。
慕之枫虽没有亲眼看见那情形,听他这般一说,却也能想到当时的凶险,不过他并不是很担心,反还轻笑了一声,“那丫头要比你所以为的精明的多,今日倘若没有苏女官在,只怕她进门后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烈焰回忆起和沈灵溪有数的几次见面,深以为然,但想了想还是道,“不过得了县主之位,五小姐在相府总算是能彻底立足了!”
一想起今日相府院中那沈五小姐那杀气腾腾的面容,连他都要被激起一层的鸡皮疙瘩,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五小姐跟自家爷倒是越来越像了,不过这手腕还是差了一些,换成是自家爷,说不定能让那阮云沛自个儿求着要挨打,完了还得谢恩!
冷不丁的,慕之枫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而后喃喃自语:“有人在说我坏话。”
烈焰一惊,下意识的飞快摇了摇头,表示自个儿是绝对无辜的,所幸慕之枫根本看也没看他,只低低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八成又是那个猴精的丫头片子,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怎么就能转那么快。”
嘴角不自禁的一抽,烈焰几乎有自戳双眼的冲动,眼前这个张口闭口丫头片头的男人哪里还是那个能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主子?
不对,一定是他看错了!
就在烈焰拼命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肯相信自个儿眼前看到的事实的时候,却只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笑声,“说起来那丫头也不过一年就及笄了,可看她那样子却还是一副豆丁样,日后倘若嫁了人,岂不是要被夫君嫌弃死?唔,听说宫中的娘娘专用的滋补汤就不错,也不知道那苏嬷嬷会不会做,最好是照一日三餐的给那丫头灌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肯定是要白白胖胖的……啧,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烈焰瞪大了眼瞧着那个喃喃自语的男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沈五小姐长得是瘦弱一点没错,可自家爷关心的是不是也着实太过了点,居然还会担心人家未来的夫君会嫌弃?等等,难道这么说,自家爷对那沈五小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那这样的关心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