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啊?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咱们好歹也是有过一纸姻亲的人,总不能退了亲就装作不认识我吧?”
“陆公子别这样。”
春盈挡在凌绾绾面前劝他。
“你滚开!本公子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他将春盈推倒在地,扯起凌绾绾手腕,咬着牙逼问她:“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喝醉了。”
凌绾绾以帕子遮面,隔开他酒气。
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这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勾唇冷嗤:“我喝不喝醉,也不妨碍你偷男人啊。”
凌绾绾骤然呆住,一股窒息感冲上头顶,脑子一片轰鸣...
周围开始有人围攻上来,骂她不要脸。
陆之衡眯起眸子,反唇相讥:“你最擅长的,不就是偷男人吗?!”
“陆公子休得在这胡言乱语!”
春盈上前搂住受惊的凌绾绾,带着她艰难穿过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群,匆忙上了马车。
“小姐,您还好吗?”
春盈给她盖上毛毯,她还在一个劲儿的发抖,双手冰冷得吓人。
“回府。”
她咬住手指头,脸色煞白。
“好!”
春盈未敢耽搁,挥鞭赶车。
“小姐,咱们也走么?”
翎月楼外的一处铺子前,青岚还在挽着帘布的一角。
“嗯。”
江婉珺点了点头,眼底一片冰凉。
“江...”
陆之衡追出来,马车已经驶远。
回到惊鸿院,凌绾绾扑进被窝里,滚烫的泪水沾湿软枕,那些嘲弄与讥讽化作一把把利刃插入她心间,捅开一个个血淋淋的窟窿洞。
到了后半夜,春盈伸手摸上她额间,烫手得吓人。
她拿来汗巾沾湿,敷在她额上。
天微微亮后,急忙出去寻来太夫。
太夫开了几副退烧药,春盈进进出出给她熬药,喂她喝下。
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日的午后。
她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看到窗台外面飘落着白色的雪花。
“外面,是下雪了吗?”
她问。
“小姐,您醒啦!”
趴在她床沿睡着的春盈抬起头,一脸喜悦。
见她盯着窗台外一动不动,她看了一眼后笑道:“那不是雪花,是柳絮。”
“柳絮不是四月份飘的么?”
“说来咱们院里的这棵柳树也奇怪了,年年都是到十月份才飘柳絮。”
春盈边说着边起身给她准备热水。
“十月份才飘...”
凌绾绾喃喃自语,脑子陡然清醒过来。
“春盈?”
她讶异地看着她。
“是我呀小姐。”
春盈给她递上汗巾。
“您不会发了三日高烧,连奴婢都不记得了吧?”
摸了摸她的脸,发现烧退了,春盈一颗心才放下来。
手触到温热的汗巾,凌绾绾迷失在现实与虚幻之间的意识一下抽离回来。
“您可吓死奴婢了,从翎月楼回来后,您就一直高烧不退。说来说去,还是怪那陆公子!”
给她准备早膳时,春盈还在念叨。
凌绾绾边喝粥边仔细回忆起那日与陆之衡碰面的情景,倏然,她开口问春盈道:“你觉不觉得陆公子那日很反常?”
春盈摇摇头。
“陆之衡由来胆子小,做什么事都畏畏缩缩的,那日在翎月楼门口那么多人,他怎有那个胆子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来?”
“而且我跟赵怀羿的事,我笃定他不知道。”
要知道早就在还没退亲前就跟她闹翻了,何必等退了亲后的几个月才来寻她麻烦。
“那他为何要说那些话让小姐您难堪?”
春盈恨得牙痒痒。
凌绾绾眸光微沉,“我想,应该是有人让他这么做的。”
“江大小姐?”
春盈惊呼出声。
凌绾绾点了下头。
没有人比江婉珺更适合对她说出‘偷男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