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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客畅读佳作

寻清茶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裙下客》是作者“寻清茶”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周闵生李云溪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去做了心理检查。诊断出,她还患有抑郁症。重度抑郁症患者,患者记忆力都会存在一定程度的减退。回到旅馆前,崔喜买了本子和笔,在上面记录了最近发生的一切,就放在床边,她一醒来就能看到。躺下休息的时候。崔喜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愈抑郁症,就看到那么一句话:——希望你尽己所能地自我疗愈,而不要幻想这......

主角:周闵生李云溪   更新:2024-05-18 09: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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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闵生李云溪的现代都市小说《裙下客畅读佳作》,由网络作家“寻清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裙下客》是作者“寻清茶”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周闵生李云溪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去做了心理检查。诊断出,她还患有抑郁症。重度抑郁症患者,患者记忆力都会存在一定程度的减退。回到旅馆前,崔喜买了本子和笔,在上面记录了最近发生的一切,就放在床边,她一醒来就能看到。躺下休息的时候。崔喜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愈抑郁症,就看到那么一句话:——希望你尽己所能地自我疗愈,而不要幻想这......

《裙下客畅读佳作》精彩片段


周闵生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十点。

他正准备打电话问崔喜来了没有,就看到不远处崔喜站在一棵大树下,穿着暗色调的衣服。

远远看去,蒙蒙细雨中,她特别瘦,好像风一吹就会倒。

周闵生记得崔喜刚嫁给自己的时候,青春阳光有朝气,不像现在这么死气沉沉,瘦骨嶙峋。

他撑着伞径直朝着崔喜走过去。

崔喜迟迟才注意到他。

三年,周闵生没有太大变化,还是那么英俊、意气风发,比曾经还多了一些成熟干练。

她有些恍惚,感觉这三年,是一眨眼的时间,又感觉好像耗尽了自己的一生。

周闵生来到了崔喜的面前,凤眸冷漠地看着她,等着她道歉。

闹了这么久,也够了!

哪知崔喜却对他说:“耽误你工作的时间了,进去吧。”

周闵生的脸色一僵,很快冷沉了下来。

“别后悔。”

他落下三个字,转身往民政局里面走去。

崔喜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心酸。

后悔吗?

不知道,只是她知道,她累了。

当一个人下定决心要离开,大概是她真的感觉不到希望,内心积攒的失望再也装不下。

在办理离婚的窗口。

当工作人员问两人是真的决定好了要离婚时。

崔喜很肯定的说:“是。”

她坚定的目光,让周闵生一闷。

办理完了手续,因为冷静期,一个月后,他们还要来一次。

如果一个月后没有来,那么这次申请离婚,就会自动作废。

走出民政局。

崔喜望着周闵生异常平静:“下个月见,珍重。”

说完,她便直接步入雨中,拦了一辆出租离开了。

周闵生驻足原地,看着车辆远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解脱吧。

再也不用和她纠缠,也不用被其他人耻笑,有这么一个残疾妻子。

沈泽的电话这个时候打过来:“陆哥,办好了吗”

“嗯。”

“我听说现在有冷静期,你千万别对小聋子心软,她肯定还有后招。”沈泽说。

是呀。

崔喜缠了周闵生十多年,突然决定放手,谁会相信?

……

坐在出租车上。

崔喜靠在车窗边,看着雨滴滑落窗户,失神。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她的耳边鲜血蜿蜒的往下流,他吓了一跳。

“小姐,小姐!!”

喊了几声,崔喜都没有回应。

司机忙停下车。

崔喜疑惑,明明还没到地方,怎么停车了?

她望着司机,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才意识到自己又听不见了。

“您说什么?我听不见。”

司机打字告诉她,她的情况。

崔喜迟钝得伸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好像习以为常。

“没事,我经常这样,不要紧的。”

她的耳朵弱听,但一开始并不会这样流血。

是因为两年前,在一场聚会上,周闵生的兄弟沈泽,把她推进了泳池。

崔喜不会游泳,耳膜鼓胀,当时差点就死了。

送去医院后,就落下了这个毛病。

以前明明治好了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频繁发生……

司机不放心,送她去了最近的医院。

崔喜和他道了谢,独自去看诊。

这次的医生,是她一直以来的主治医生。

“张医生,我发现最近记忆很差,时不时就会忘记自己在做什么。”崔喜说。

她今天早上在旅馆醒来的时候,又是一样,半天才想起来今天要和周闵生离婚。

于是,她一早就去了民政局,等他。

害怕忘记,还时不时看他给自己发的短信。

医生拿到最近崔喜的诊断报告,面色忧愁。

“夏小姐,我建议你,再去做一下其他的检查,比如心理层面。”

心理……

崔喜根据医生所说,又去做了心理检查。

诊断出,她还患有抑郁症。

重度抑郁症患者,患者记忆力都会存在一定程度的减退。

回到旅馆前,崔喜买了本子和笔,在上面记录了最近发生的一切,就放在床边,她一醒来就能看到。

躺下休息的时候。

崔喜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愈抑郁症,就看到那么一句话:

——希望你尽己所能地自我疗愈,而不要幻想这世间有一个人来救赎你。

崔喜默默地看完,关闭了手机,合上了双眼。

和周闵生离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这一夜,夏母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她都没有听到。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她看到了夏母发来的消息:

“你现在在哪儿?”

“你以为你是谁?就算要离婚,也该是周闵生不要你!”

“你就是个害人精!当初结婚,你爸出车祸,现在离婚,你是要夏家倒闭是吗?”

崔喜看着这些短信,已经习惯。

她打字回复过去:

“妈,以后我们要自力更生,不要太依靠别人。”

很快,夏母的短信又过来了:

“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我就不该生下你!”

崔喜不再回复,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她想,等一个月后,和周闵生办理好离婚,就离开桃洲,重新生活。

……

之后的几天里,崔喜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她常常会失聪,有的时候,要很久才会恢复过来。

至于记忆,也是一样在衰退。

昨天出门吃饭的时候,她甚至忘了回旅馆的路。

还好带了手机,有导航在。

耳朵治不好,但抑郁可以。

她想尽可能让自己开心,忙碌起来。

于是在网上报名了志愿者,照顾失孤老人,还有一些孤儿。

看着他们得到帮助,她好像找到了努力活下去的意义。

几天后的一天早晨。

崔喜醒来的时候,照常看了身边记录的本子,随后准备出门去孤儿院。

但当她拿起手机,才发现有一条条未读短信。

短信有夏母发来的。

还有弟弟夏木发的。

最后是阮星辰……

一条条打开。

夏母:“如你所愿,现在夏家倒了。”

夏木:“你就躲着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心狠懦弱的姐姐。”

阮星辰:“崔喜,你要节哀,其实夏氏在西楼的手里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阮星辰:“看在以前夏家资助我的份上,要是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能帮则帮。”

崔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退出界面后。

热点新闻推送过来。



往常,即使不戴助听器,她也能听见细微的声响。

崔喜摸索着起身,拿过床头柜的药,含嘴里,又苦又涩。

昨天从住了三年的岱椽别墅离开后。

她先回了家。

然而刚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母亲和弟弟夏木的谈话。

“当初我怎么就生下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女儿,三年了,周闵生硬是没碰过她!”

“她到现在连个完整的女人都算不上,还想着要离婚。”

夏母气愤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崔喜的心里。

她不明白,在母亲的眼中什么才算完整的女人?

是被丈夫宠爱?还是说孕育子女?

弟弟夏木的话更加的刺耳:

“姐就不像我们夏家的人,我听外面的人说,周闵生的初恋回来了,她即使不离婚,也会被扫地出门。”

“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好好为以后打算,最近李总的老婆不是死了吗?我姐虽然听力有问题,但配他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绰绰有余……”

回忆着听到的话,崔喜目光空洞。

她尽量不去想这些。

拿过手机,发现了一条未读短信。

本能以为是周闵生发来的,可打开一看,备注是蒋律师。

蒋明彻写道:

“小枳,我已经把转让协议交给了周闵生,但他的态度并不好。往后,你还是多为自己考虑。”

崔喜打字回复他:

“麻烦您了,我会的。”

短信发送过去。

崔喜一阵失神。

她想,把仅有的资产还给周闵生,不是自己多高尚。

而是她不想欠周闵生太多……

只可惜,她拿不出婚前约定时那么多的资产,可能这辈子,她都要背负骗婚的罪名吧。

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崔喜也不觉得饿。

只是身边太安静了,安静的可怕。

她带了助听器,也吃了药,可为什么还是什么都听不见?

怕周闵生打电话来,约定办理离婚时间的时候,自己听不见。

崔喜搭车去往了附近的医院查看。

医生给她做了基础检查,发现她的耳道竟然还有干渴的血。

当天,给她做了恢复治疗,崔喜的听力才勉强回转。

“怎么回事?你这病多长时间了?”

崔喜如实相告:“我一出生就是弱听。”

医生诧异地看着眼前才二十出头的姑娘,还是大好年纪,进来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她身患这病。

他只觉可惜:“姑娘,实话实说,你这病再这么下去,可能真的会失聪。”

“往后就是带助听器也没用。”

崔喜眼底的希冀荡然无存,喉咙像是卡着一团棉花,上下不得。

她迟迟没有说话。

医生又看向门口:“你一个人来的吗?你的家人朋友呢?”

家人?

崔喜想到了嫌弃自己的夏母,又想起了想让自己嫁给半截身子入土老人的弟弟,还有三年多来厌恶自己如初的丈夫周闵生。

最后,她的记忆停留在了父亲临走时候不舍的神情。

“爸爸舍不得走……要是爸爸走了,我家小枳可怎么办……”

她明白了当时父亲车祸后,全身插满各种医疗仪器,疼痛万分,却不忍心离开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他离开后,自己就再无家人了……

崔喜忍住喉中干涩的苦意,最后告诉医生说:“离世了。”

……

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又开始飘起蒙蒙细雨。

桃洲,今年的雨好像比往年来的还要频繁。

医院的门口,行人匆匆,三三两两,独崔喜孤身一人。

她步入雨中,不知道何去何从。

想着往后可能再也听不见,她买了一张出城的车票,来到乡下,一直照顾自己的保姆云妈家。

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崔喜站在老旧的砖房前,迟迟不敢上前敲门,这些年来,为了好好照顾周闵生,她每次见云妈都很匆忙。

她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房门被从里面拉开,温暖的光照了过来。

云妈看到崔喜,慈祥的一张脸瞬间堆满了惊喜。

“小枳……”

望着云妈慈祥的笑容,崔喜鼻尖一酸,伸手抱住了她:“云妈……”

云妈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有结婚,也没有过属于自己的孩子。

对于崔喜来说,她比亲生母亲,还要亲。

云妈好像感觉到了她的痛苦和悲伤,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我家小枳怎么了?”

崔喜很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她,还是因为夏父的离世。

崔喜摇头:“没什么,就是想您了,很想……”

云妈见她不愿意说,也没有追问。

“我也想你。”

云妈看着崔喜浑身都被淋湿了,拉着她进屋,让她先洗个热水澡。

这天晚上。

崔喜依偎在云妈的怀里,就像回到了小枳候。

云妈抱着她,才发现她瘦的可怕,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肉。

她的手放在崔喜瘦骨嶙峋的后背上,止不住颤抖着,强使自己平静下来。

“小枳,西楼现在对你好吗?”她小心翼翼得询问。

听到周闵生的名字,崔喜喉咙发疼,本能想再次欺骗云妈,说周闵生很好……

可是,她明白,云妈不傻。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也不想再欺骗爱自己的人。

“他喜欢的人回来了,我准备放他自由,和他离婚。”

云妈愣住,不敢置信。

曾经崔喜不止一次告诉她,想要和周闵生白头偕老。

见云妈没有回,崔喜抱紧了她,喃喃问:

“云妈,我能不能和您一样?”

永远不结婚。

永远孤独。

如周闵生所言,孤独终老。

如果能选择被爱,谁会选择永远孤独呢?

云妈听着崔喜的话,心疼不已。

“傻丫头,不许胡说。”

“你的一生还有那么长,就算离开周闵生也会有其他人,爱你疼你。”

崔喜闷声点头,耳道中嗡嗡作响的声音盖住了云妈的安慰声。

单向奔赴十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爱一个人有多艰辛,有多难。

如今这样一个自己,又怎么配的上,其他人的喜欢。

眼泪划过眼角,浸湿了被褥。

第二天。

崔喜恍惚得睁开双眼,疑惑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小说《裙下客》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现在想来,父亲怕是早就看出周闵生不爱自己。

可父亲还是为了她的幸福,和陆家签订了合约,让自己好得偿所愿嫁给周闵生。

只是谁也没想到,两人还没结婚,父亲就出了车祸。

如果不是父亲离开……

弟弟和母亲也不能违反合约……

崔喜把财产转让的手续都交给蒋律师后,回去的路上正好看到街边那一张张阮星辰的宣传海报。

海报上的阮星辰,是那么的亮眼,乐观,漂亮。

她知道自己是时候放手了,放周闵生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回到岱椽别墅,崔喜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后。

结婚三年多,属于她的也不过装下一个行李箱。

离婚协议去年她就让蒋律师准备好了。

可能在周闵生的面前,她真的过于自卑、过于卑微、也过于感性。

所以,她早就明白,两人的感情注定会走到尽头,因此早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晚上,周闵生没有发来消息。

崔喜鼓起勇气,发了短信给他:“今晚有空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

崔喜眸色暗了暗,知道他现在连短信也不愿给自己回。

只能等他早上回来。

另一边。

陆氏集团总裁办。

周闵生只是看了一眼短信,就将手机搁置在了一边。

好友沈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注意到,忍不住问:“崔喜发来的?”

周闵生不置可否。

沈泽没有丝毫顾及的嘲讽:“这个小聋子还真以为自己是陆太太,还学会查岗了。”

“陆哥,你不会真准备和她一直耗下去吧?现在的夏家已经不行了,崔喜的弟弟夏木就是一个蠢材,根本不会经营公司,过不了多久,夏家就会倒闭。”

“而崔喜的母亲就是个无底洞!!”

周闵生听着这些面色平静。

“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不和她离婚?星辰可是一直等着你的。”沈泽急切地说道。

在他的心里,单纯又肯努力的阮星辰不知道比有心机的崔喜好多少倍。

说到离婚,周闵生沉默了。

沈泽一看,有些话不由脱口而出。

“你不会对崔喜动感情了吧?”

动感情?

周闵生笑了,笑容中满是嘲讽。

“她也配?”

周闵生将一份收购合同递给了沈泽。

当沈泽看了一眼后,只觉周闵生的心是真的狠!

他只想让周闵生和崔喜离婚,没想到了周闵生竟然还想一次性收了夏氏。

也是这一刻,他竟然有一点可怜崔喜。

毕竟夫妻三年,而且崔喜对周闵生无底线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周闵生是真的薄情,也是真的绝不可能喜欢崔喜!

……

本以为周闵生不会回来。

可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他却回来了。

崔喜没有睡,走上前,熟练得接过了他的外套和公文包。

一些列举动,像极了普通的夫妻。

“以后别随便给我发短信。”

周闵生冰冷的嗓音却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

在他看来,崔喜又不用工作,每天待在家,能有什么事?

崔喜挂外套的手一颤,喃喃道:“好,往后都不会了。”

周闵生没有听出她话中的不对,径直去了书房。

这些年,他回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书房里。

两个人明明同处一个屋檐,可崔喜总是一个人。

或许周闵生的认知里,一个听力障碍人士的世界,一切都是安静的。

又或许是他根本不在意崔喜。

所以到了书房后,才能一如既往的谈生意,哪怕谈的是如何收购夏氏……

崔喜照常给他端来一碗暖胃汤,听着他对下属意气风发的吩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知道自己的弟弟无用,夏氏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也没想到对夏氏出手最快的,竟然是自己的丈夫。

“西楼。”

一个声音打断了周闵生。

周闵生一愣,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其他,快速的挂了线上电话。

还将笔记本盖上。

崔喜佯装没有看到他这些举动,走进来,将暖胃汤放在他的面前。

“西楼,喝完汤早些休息,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崔喜温柔的嗓音,周闵生有些紧绷的心松了松。

她应该没听到!

如果是听到了,肯定会和自己闹!

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其他,周闵生叫住了要离开的崔喜。

“你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

崔喜闻言,望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脸,温声道:“就想问你,今天上午有空吗?能不能一起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崔喜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说离婚,就像是说一件再平常微小不过的小事一样。

周闵生深邃的眼瞳一缩,眼底都是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

结婚三年,不管他做再过分的事,崔喜都没有提过离婚。

其实周闵生很明白,崔喜有多爱自己。

从前两家是邻居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喜欢自己,他一直知道崔喜喜欢了自己十几年。

所以,她刚才说什么?

崔喜原本空洞的眼眸在这一刻无比的清澈。

“陆先生,这些年,耽误你了。”

“我们离婚吧。”

周闵生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

想起在公司时,沈泽还提议他提离婚,他都没有答应,崔喜竟然先提了。

她凭什么?

“你刚才是听到了吧?夏家本来就是强弩之末,我取和其他人取有什么差别?”

“你提离婚,是想要什么?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钱?!还是想让我不要对付夏家?”周闵生冷冷反问。

“别忘了,我根本不爱你,你这种威胁,对我没用!”

他本能觉得是崔喜想要通过离婚威胁自己,他知道崔喜不敢离。

他们夏家离不起!

她崔喜更不舍得离!

崔喜眉眼中倒影的周闵生忽然变得陌生起来,她喉咙一哽,耳中一阵发疼,即使戴着助听器,也听不清周闵生在说什么了。

只能自顾自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我什么都不要。”

怕周闵生看出什么异样,崔喜出了书房。

周闵生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从来没有过的烦闷。

他向来不会为了他人,控制自己的情绪,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崔喜亲手煮的汤洒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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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喜回到自己房间,将大把大把的药强行吞进肚中。

她伸手摸了摸耳后,指尖上都落满了鲜红。

医生的叮嘱在脑中响起: “夏小姐,其实很多病情加重都与病人的情绪有关,你一定要保持情绪稳定,一定要乐观,积极配合治疗。”

乐观,谈何容易。

崔喜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周闵生说的话,靠着枕头闭上双眼。

天色刚刚泛白的时候,她都没有真的睡着。

可能是药物起了作用,她的耳朵恢复了一些听力。

望着窗外撒进来的细微阳光,崔喜久久失神。

“雨停了。”

真正导致一个人放弃的原因,不是一个。

是日积月累,到最后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那根稻草可以是一句冰冷的话,也可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今天,周闵生没有出门。

一早,他坐在沙发上,在等崔喜道歉,等她后悔。

结婚三年,崔喜不是没有闹过脾气。

可每次哭过闹过后,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道歉。

周闵生想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他就看崔喜洗漱后出来,穿了件平时常穿的暗色系衣服,拖着一口箱子,手里还拿着一份纸张。

当崔喜将协议递给周闵生的时候,他才发现上面写的是离婚协议几个字。

“西楼,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联系我。”

崔喜只和周闵生说了这么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后,就拖着箱子出了门。

门外是雨后晴空。

有那么一刻,崔喜觉得自己好像获得了新生。

周闵生拿着那份离婚协议,僵在客厅沙发上。

迟迟都没能回过神来。

直到崔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后知后觉,女人走了。

也就是那么一刻的郁闷,很快他就恢复了冷漠,没把崔喜的离开当回事。

反正只要他一通电话、一句话,崔喜就会乖乖回到他的身边,比以往还要讨好他。

这一次,肯定也一样。

今天是清明节后的周末。

往年这个时候,周闵生都会带崔喜一起回老宅,祭祖。

不可避免会被陆家的亲戚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今天总算只有他一个人。

周闵生的心情格外愉悦,亲自开车去往老宅。

一路上,迎着春风,从来没有的轻松。

陆家,是个大家族,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亲戚赶回来祭祖,加上那些个旁支亲属,最少也有五六百人。

和周闵生同辈的年轻人,就有七八十个,其中又不乏英年才俊。

周闵生能从他们之中脱颖而出,成为陆家的掌舵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他霸道强势,铁血手腕,不仅仅是同辈人,还有长辈,都对他心生畏惧。

可畏惧归畏惧,私下的议论不会少。

曾经的天之骄子,也有被欺骗的时候,还娶了一个弱听的残障妻子……

老宅里。

陆母顾雅早早就吩咐了佣人:

“记住,崔喜来后,不许她去待客厅。”

要不是因为陆家家族规定,祭祖的时候,长孙妻子必须在场,她怎么也不会准许崔喜过来抛头露面。

只不过,这一次,崔喜竟然没有来。

祭祖的众人都很奇怪,往年这个时候,长孙媳妇崔喜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巴结讨好着所有人。

今天竟然不来了?

顾雅和几个贵妇有说有笑,听闻崔喜不来,好看的柳眉蹙了蹙。

陆家祭祖这么大的事,是她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的吗?

她来到周闵生的身边,温声问:“西楼,崔喜呢?”

周闵生正和小枳候几个玩伴畅聊,听闻此话,眸色冷了冷。

“闹离婚,离家出走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寂静下来,一个个都是不敢置信。

顾雅更是震惊。

在这个世上,除了父母之外,没有人会比崔喜更爱周闵生。

七年前,周闵生差点被人捅伤,是崔喜以身相救。

四年前,两人订婚,周闵生去迪拜谈生意,出了事。

所有人都说周闵生死了,只有崔喜不愿承认,二话没说,去找他。

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崔喜找了他整整三天,终于找到他,没想到遭到他责怪多事……

还有结婚后,不管是生病住院,还是饮食起居,亦或者是周闵生身边的所有人,哪怕是秘书助理,崔喜也是小心对待,生怕得罪了。

这样一个离不开周闵生的崔喜,竟然会在夏父死后,提出离婚,选择离开他……

为什么?

顾雅不懂,但庆幸她放过了自己儿子。

“像她这种女人,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离婚也好。”

“她根本配不上你。”

陆母一开口,其他的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西楼哥青年才俊,正是大好年华,都被崔喜耽误了。”

“我每次看到崔喜,就觉得她不像大家千金,没品位,没道德。还是个聋子,陆少能够一直对她不离不弃,她也该自足。”

“……”

祭祖一时间变成了崔喜的诋毁大会。

好像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他们和顾雅都忘了,当初夏父还在的时候,当初周闵生地位不稳的时候,有多少豪门子弟想要娶崔喜。

也忘了,是陆家的人主动提起,要两家联姻。

以往陆家的人因为周闵生在,都只是背后议论崔喜,可现在是明目张胆。

周闵生本该开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那些声音,却觉得刺耳。

祭祖后。

他一早就开车离开了老宅。

回到岱椽别墅的时候,天色渐暗。

周闵生推门进去,本能将外套扔置玄关,过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来人。

他抬头看向漆黑寂静的客厅,才意识到崔喜走了……

他不耐烦将外套再次拿起,换了拖鞋进去,又随手把外套丢到洗衣机。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的疲惫。

周闵生去往酒窖,准备拿酒,庆祝崔喜离开。

可到了酒窖,看着紧锁的门,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没有钥匙!!

他不喜欢外人来家里,因此别墅,只有小枳工,没有固定的保姆佣人。

崔喜嫁进来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被她一手包办。

周闵生回到房间,四处寻找也没能找到酒窖的钥匙。

他烦躁的拿起手机,打开。


我以为我不会再和他遇见,至少不会那么快。

但没想到如今见面却是在我最难堪的时候……

“这事交给我来处理,阿音,下次不许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要不是我跟着,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我微顿,我与梁先生认识了半年,与他初见就是他救了我。

他给我的感觉,是疏离冷漠,甚至于冷血,但此刻关切与温柔却像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位梁先生。

而黎音咬了唇,那双纯真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依恋,“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空气静了半分,她眼眸含着希冀。

是试探。

就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位黎小姐对梁先生有意,不知为何我的心口冒了点酸气泡一样,我说不出那种情绪,但我知道这种情绪不是我该有的。

而旁边的黎厉似乎听不下去了,薄唇含着讥笑,“我们周家和黎家的事情轮不到一个私生子来管,黎音你也别想退婚,婚事是两家老爷子定下的,可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

梁靖深金丝边框眼镜下的黑眸多了一分情绪的涌动。

黎音被踩中了命门,“黎厉你凭什么这么说靖深哥!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脏,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她就是证据!”

说着,黎音指向了我。

旁人的目光朝我看了过来。

黎厉看着我,轻微蹙眉。

而旁边的梁靖深眼眸多了一抹冷寒。

就凭着黎音的三言两语,我好像就成了众矢之至。

我感到一丝莫名的羞辱,毕竟她的轻蔑不加掩饰,但我又由衷的感到不安,因为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足够的权势。

黎厉笑着,“你以为你的靖深哥有多干净”

黎厉半带讥讽的声音,却在我心里猛地抓了一下。

我心虚的垂下眼,余光却不受控制瞥向梁靖深,他眸底没有情绪,坦然无比,不像我做贼心虚。

黎音嗓音带着几分愤怒,“黎厉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靖深哥才不会碰这种女人。”

我听着她那羞辱的话语,自嘲一笑。

梁靖深情绪很淡,手抚平黎音躁动的肩,吩咐旁人,“先把这位小姐带下去。”

旁边的侍者应声。

我微顿。

侍者将我从地上拉扯起来,将我带了出去,我看见黎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梁靖深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也就没说话了。

我从房间走出,终于敢大口呼吸。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感激梁靖深,虽然他装作不认识我,但至少把我从困境中脱离了出来,我不敢想我要是继续待下去,恐怕会听到多少羞辱。

那怕我清楚的知道梁靖深不是为了我。

侍者按照规矩给了我一件衣服,以及一张二十万的支票,给我安排了一个小游艇就将我送下了轮渡,我也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多逗留。上了岸,就打车直奔医院。

李云溪最近的一笔医疗费需要十万,我直接往卡里面交了十五万,留了五万在自己身上以防万一。

交完费用后,我去病房看李云溪。

此刻外头的天色漆黑,李云溪脸上还绑着绷带,但眼睛却带着笑意看着我,“来啦。”

我不由想起了黎厉,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愧疚,我点点头,走到她的床边,“我问了医生,再过一个月就会为你准备皮肤移植的手续,你放心,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李云溪眼里没有波澜,死气沉沉的,但看着我时还是勉强的笑起了弧度,“好。”

“云溪姐,你还没和我说过,到底是谁伤的你。”我看向她。

李云溪手指微动,目光看着我的双眼,“你想知道?”

“是,我知道我没办法做什么,但至少我想知道伤害你的人是谁。”我声音轻微的发颤。

李云溪看着我的时候,眼睛多了几分柔和,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黎厉,我没办法告诉你伤害我的人是谁,那人权势很大,但我只能说伤我的人不是黎厉,但也跟他有关系。”

这个答案让我怔住。

我一直以为是黎厉为了逼李云溪离开,而安排人给她泼硫酸。

没想到不是他。

但无论如何黎厉也是伤害了云溪姐的人。

而我也不愿意跟这样的人有过多的牵扯,就把今日在轮渡上发生的一切当做一场噩梦吧。

李云溪似乎不想谈及这些过往,目光偏向一旁窗外的风景,“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我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以前的云溪姐总是笑着的。

但此刻好像什么都变了,而如今的她也好像在不断的提醒我。

我出了医院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会所。

剩余的治疗费还需要五十万。

光是这二十万远远不够。

一到会所,米娜姐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我坐在换衣室里面,换上了会所风的衣服,涂上了厚重的浓妆。

米娜姐气喘吁吁的到了我的跟前,连忙抓住我的手道,“祖宗,你终于来了,有个客人找你,来头不小!你快去吧。”

“什么客人?”

米娜姐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就连我们会所的老板都来了亲自接待,找了一堆姑娘,可他点名就要你。”

我脑海闪过无数张脸,但最终也没答案,放下化妆刷,“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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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淡的神情让我有些害怕。

黎厉抬起了我的下巴,我身体有些不受控制轻微的颤抖着。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我闻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却不小心被地板上的水滑倒。

摔倒之际我本能的抓住身边所有可以抓住的东西。

除了空气之外就只抓到了一条丝滑的领带,并带着它的主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我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我疼的眼睛直冒星花,生理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而黎厉因为有我做垫背虽然也一同摔在地上,但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黎厉看了我一眼,随后起身,优雅的把脏了的外套脱掉。

我疼得有些起不来,黎厉见状也没有要当回绅士扶我的意思,缓了好一会,我才恢复些力气。

黎厉看到我起来之后,挑了一下眉:“既然没事那我们就来聊聊关于惩罚的事情吧。”

我想反坑,可是黎家家大业大不是我可以得罪的起的,但是一想到刚刚淹没在水中,生命慢慢流逝的感觉我就忍不住有些胆寒。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换一张方来人黎厉主动放弃惩罚我,不过片刻间我脑海里就有了想法。

我先是闭了一下眼睛,在心里面给自己壮胆。

黎厉看着我不在亲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不继续了。”

我并不是很在意黎厉的辱骂,听见他允许我走之后,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松。

我知道虽然黎厉表面上无动于衷但终究还是被我勾引成功,否则不会放我走的。

回到总部后,我刚想躺床上睡一会,老板就敲响了我房间里的门。

我看着面前带着虚假面具的老板,胃里翻腾不已。

老板这时笑嘻嘻的递上了一沓红票:“小喜呀,你好好干”

我“嗯”了一声接过来,心里面自嘲,这次黎厉彻底在我心里面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导致我现在只要一听见他的名字就有点涑。

老板见我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也有些心虚的摸了一下鼻子,然后哈哈笑道:“小喜,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我坐在床上,随手把赚来的五万块钱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蒙着头沉沉睡过去。

晚上,缓解疲惫的我穿戴整齐前往会所,刚到地点雨娜姐就向我迎面走来。

“小喜,快点,又有一位找你了,而且这个人曾经还找过云溪。”

我有些好奇,同时心里又有点不安的感觉。

“雨娜姐找我的人是谁啊?”

“是……黎厉,你认识的,他今天特地为你而来,还让我们赶紧把你叫过去呢。”

“是不是推不掉了?”我眼神坚定的看向雨娜姐。

雨娜姐神情有些尴尬,同时也带着一丝同情:“小喜,抱歉,我知道你和云溪是好朋友,但是这个是老板答应的,我没有办法拒绝,实在是对不起了。”

我猜也是,雨娜姐想来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只是听到找我的人是黎厉我的心情还是不由自主的暗沉下去。

刚进包间的我就和黎厉来了个对视。

他嘴角带着邪肆的笑容,熨帖的西服在他的身上显得狂放不羁,我偷偷用侧眼打量着他。

终于明白为什么云溪会克制不住对他动心。

黎厉挥了挥手,其他人都自觉的把酒斟好,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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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被迫贴近了他的脸,身体几乎忍不住发抖。

他舔了舔唇,笑得阴冷,那双桃花眼此刻却像是淬了毒,“除了那个孽种,还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除了我谁都行?”

“我信……”我艰难的开口,轻微的像是猫儿声音在整个包厢漾开,眼神多了几分倔强,“但不行就是不行。”

空气瞬间安静了。

黎厉不知怎么的,松开了我的脑袋。

还没等我喘过气来,男人一把拉过了我的脸,薄凉的唇瞬间含住了我的唇。

我睁大了眼,想要推开。

他却大手强迫着我张开了唇齿。

他的舌尖像是一个入侵者强势掠夺着我唇舌之间的氧气,就像是毒蛇一样缠了上来,我退一步,他吻得更加深,直到我缺氧,整个身子都软了,他才松开我。

我大口喘气,根本来不及多想,本能的想要跑。

我想起了李云溪,我不能对不起她。

我挣扎着,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却夹杂着轻微的喘息,沙哑又性感,“别动。”

“别碰我!”我哑着声不停的喊着。

我听见点打火机的声音,我看见他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抽着烟,事到如今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吸了一口气,嗓音几乎是已经沙了,“钱。”

黎厉咬着烟,眯着眼看我,眼里的情绪不明,他冷笑了吸了一口,掸了掸烟灰,“我还以为你能装的久一点,欲擒故纵的把戏你成功了。”

我看着他眼里那高高在上的嘲讽。

就像这些大人物没必要了解她一样,她也没必要解释。

我哑声道,“钱给我。”

黎厉吐出烟雾,将他眼尾燎的冷冽,他淡声道,“去找外面的人要,报我的名字,他们会给你的。”

身后的门忽然突兀的打开。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女人站在了外面,身后跟着好几名侍者。

那张脸几乎与李云溪有七分像,看到她的一瞬间,连我都有些恍惚。

女人的目光看向了我,看见我身上那些痕迹,眉蹙紧,眸里多了一抹情绪。

我生活在夜场,习惯了察言观色,那怕她的情绪很淡,但我也能感觉到了她眼神里的轻视。

她浑身上下打扮都价值不菲,光是脚上那双高跟鞋就是我小半个月的钱。

她似乎根本不想理会我,而是大步走向了黎厉,“黎厉,我说过的,不要被我抓到了,抓到一次我们就退婚!这件事我会告诉周伯父的,以后咱两的婚事就这么完了。”

她语气冷静,完全不像是捉奸,而是像是抓证据。

我从话语中明白,她就是那个黎厉的未婚妻。

黎厉扔了烟,眼睛发狠的看向了女人,“黎音,你装什么!你不就是想早点退婚,去跟我家那个私生子在一起吗?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为了不跟我结婚,不惜跑到国外躲两年!”

黎音的脸色变了,吸了口气,“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扯他,明明是你自己不洁身自好”

她的声音极大,丝毫没有顾忌。

黎厉那多情的桃花眼里面的情绪愈发浓烈。

两个人僵持的对视着。

“梁先生来了?”外头侍者恭敬的唤了一句。

我听到那三个字的瞬间下意识的一怔,仰着头看去,光影逆了过来,模糊了那人的轮廓,他从廊道走了进来,身上那清冷甘冽的气息格外熟悉。

我心脏仍不住一颤,那张清峻冷冽的面容就落在了我的眼底。

我一眼认出了他。

是那位梁先生。

可他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目不斜视的走向了黎音,“阿音,别闹。”

嗓音温柔。

完全没有在我面前的那种生人勿进的冷冽。

黎音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靖深哥……”

我只觉得大脑一片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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