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妈就教育我,如果别人对你不好,你首先考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可我不知自己究竟错在哪,只能去求助他们帮我转班级或者换学校。
我还没说两句,她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你肯定做错事了,老师不会无缘无故惩罚你。」
「可是我没有。」
我再解释说老师打我,母亲就说:
「老师怎么不打死你?」
爸爸也从旁边走来,「老子天天忙成孙子,你上学能有什么事?老师怎么会无缘无故针对你?不想上学就去死,喝药上吊投河随便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在我的脑门上戳戳点点。爸爸是「医药代表」,业务忙,根本没有心思理会我。
父母都是五零后,在他们看来,老师怎么会犯错?既然针对我,就是我的错。他们巴不得老师对我严加管理。
我成了五(5)班公认的「大憨个子」和「大馒头」。
章老师公开表示对我的反感,女生自动和我保持距离,男生则会变本加厉地欺辱我。班上的一个男孩在我回家必经的路口堵住我,试图突袭我的胸部,我用指甲掐他,他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那一夜,我一晚没睡。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经历什么,告诉父母,他们不会信我说的;求助老师,我更不敢。
这件事的阴影还未消散,一场噩梦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2000 年重阳节后一天,下午倒数第二节,章老师的语文课。她穿浅蓝色套装,脸上化着淡妆,微笑着告诉我们说今天上自习。
我想,她今天心情好,应该不会再让我站到教室后面了。